天幕上骄阳似火,散发出来的光晕笼罩在大地上,仿佛将地面上的树木、花朵和青草染上了层明媚的金『色』,也蔚蓝的海水带来了层波光粼粼的斑斓。
在片眼望去、辽阔苍茫到似乎看不到边界的海面上,飘动着艘叁桅船。这叁桅船有着狭长的船身,洁白的帆和足够欣赏海景的宽敞甲板。
浪漫而又缥缈的郁金香的香萦绕在船上的空中,阳光穿透进紫檀木做成的雕花窗帘,斑驳出的明媚光晕和海面上吹动的清风形成了种不冷不热的适宜温度。
时隔百多天,楚留香再次回到了自己这艘虽不是特别华丽,但是却足够安定和迅速的叁桅船。
只不过同样的叁桅船,不过几月的时间,楚留香却没有了当初那份躺在甲板上,欣赏着灿烂阳光和湛蓝海水的闲雅和悠哉。
海天辽阔,海景优美,楚留香却对这些景『色』提不起半的兴趣。
他就这么躺在坚实而又光润的甲板上,将手腕轻轻放在眼睛上面,挡住了从云层垂落而下的刺眼阳光。
他『露』出的半张脸上,没有半笑容,嘴唇紧闭成条直线,这几月下来,他的下颔线变得更加的清晰和刚硬,在棱角明的脸上也显得越发的深邃。
袭红衣的李红袖看着这样的楚留香,在心微微叹了口。与四月那会在甲板上的时候相比,现在的楚留香确实瘦了很多,特别是他从他回叁桅船到现在,面部线条比起以前更加的锋锐和凌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周身透着种冷漠。
楚留香几月前离开叁桅船的导火线,是那些漂浮到海上被天神水毒害的武林中人。他因为感兴趣而下船去调查天神水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跟着,无论是宋甜还是苏蓉蓉,亦或者是,继续待在了叁桅船上。
李红袖起初并没有把楚留香追查天神水的事当回事,原以为楚留香调查这件事用不了多长时间,更以为以楚留香的机智,应该不难找到幕后凶手、从而解开那些海上尸体背后的谜团。
然而李红袖没有到,楚留香这去竟是百多天。
两多月前,楚留香抱着戴着维帽看不见容貌的男回到叁桅船的时候,李红袖第眼看到那面『色』有些憔悴、没有了平日意风发状态的楚留香,有那么瞬间差点以为楚留香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而后,李红袖很快发现,自己那刹那间所涌出的法并不是种错觉,楚留香确实是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伴花失美、踏月留香的游侠,从来是偷取芳心的盗帅,下了趟叁桅船,带回来了男,丢失了自己的感情。
很难象,楚留香这般活得通透洒脱的人,竟然会被情这字所困。楚留香喜欢上了人,这人还是男。
觉得这事情多么得不可思议。
李红袖将这事说得宋甜和苏蓉蓉的时候,这两人不信,事实上,李红袖最开始也不信,直到他看到那被楚留香直抱着的男、那被维帽的面纱之下被遮挡住的真面目之后,才相信了这近乎是荒唐又离谱的事情。
若是这男人是无花,似乎切就没有那么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了。到无花,李红袖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无花作为少林的七绝妙僧时,他无疑是接近完美的存在,没有人能抗拒那样的无花,这是种源于每人心有的那种追求美的本能。毕竟谁靠近那天上的明月,去近距离的感受下那皎洁的清辉,李红袖认为好感于这样的无花,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很奇怪的是,当楚留香回到叁桅船的这月,外界关于无花其实是东洋刀客天枫十四郎的、是盗取天神水谋害武林中人的幕后凶手时,虚假的美好被打破,虚伪的面容被撕开,李红袖发现,自己依旧对无花讨厌不起来。
或者更准确点得说,是依旧没办法否认无花身上那种奇异的魅力。
哪怕明月不再是明月,圣洁的佛莲变成了糜烂的妖花,他依旧是与众不同的,依旧是有着种特别的吸引力,无关好坏。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留香会被无花吸引,情绪因无花的起伏,似乎也不那么难以解了。
到无花,李红袖又看了眼楚留香。
走到楚留香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楚留香的小腿。
楚留香挪动了下小腿,收回了用来挡着阳光的手,睁开眼睛看向李红袖:“李红袖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同宋甜般好动了。”他轻轻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这次我可没有认错吧。”
李红袖轻轻摇头,“确实是没有认错。”同样笑着说道,算是回应了楚留香的危险。
但其实李红袖发现,楚留香的眼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生动,透着几顽皮的幽默光芒。而他的笑容,尽管依旧是灿烂的,但是仔细看变能发现,这笑容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人春风拂过般的温暖和温柔。
现在这种状态的处完,他那抹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大多数时候是透着种隐约的疲倦,种经历了某种大起伏之后沉淀下来的成熟和感悟。
而让楚留香变成这种状态的无花,此刻还躺在床榻上,昏睡了两多月,还未曾醒来。无花是楚留香的心结,而这心结,或许只有等无花醒来之后,才有机会解开。
算算时间,无花也该醒来了。按照无花身体的状态以及这些日楚留香输送的内力来看,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李红袖说道:“宋甜这会应该还在无花的床边自言自语着,你不进去看看吗?”
楚留香闻言,从甲板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笑道:“我正有此意。”话落之后,便朝着船篷最的那间房走去。
楚留香进到房间的时候,宋甜正在对躺在床上的男说话,的模样娇俏,面容灵动,这会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丰富。
会皱着眉头说着无花这么好看,怎么心思这么深沉这么坏,陷害楚留香,欺骗天下人,是虚伪的坏人。会又摇着头,嘟着嘴小声嘀咕着无花怎么长得这么俊俏,这么好看的人,哪怕知道他是满腹心机的邪僧,就冲着这张脸也让讨厌不起来。楚留香见宋甜这苦苦恼恼的纠结模样,顿时有几笑,“又在嘀咕啥呢?”楚留香明知故问。
宋甜回头看了眼楚留香,又转回头继续盯着躺在床上的男看,“…唉……无花真得是好看了。”的语透着浓浓的感叹。
其实宋甜直对无花就很好奇,在没有见到无花的时候,对无花就有种天然的钦慕。见到无花之后,更是眼就被惊艳到了,虽然很快知晓了无花做的那些事,便在心告诉自己不能被无花外表蒙蔽了。
但是这几月,随着无花的头发点点变长,宋甜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了美『色』的诱『惑』,时长跑来无花的床边盯着他看。
“…好烦呀……真得是百看不厌啊……”宋甜的声音娇娇俏俏的,带这种少特有撒娇似的抱怨欢喜。
楚留香闻言,将目光移向了躺在床上的男。
两多月的时间,无花的头发长了出来,发尾的位置也长到了脖颈,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着,如墨般黑的发丝与那秀挺的眉,合衬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好看得如同书画笔下所细细描画出的笔墨丹青。
无花本就长得好看,留了头发之后,更是漂亮得有些过。
而这样的无花,也无怪乎宋甜会这般感叹。
楚留香对宋甜说道:“你先出去吧。”
“好。”宋甜点了点头。
等人走,房间就只剩下了楚留香和付臻红两人。楚留香走到床榻边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付臻红。
这两多月,楚留香每天会这么坐上多时辰,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付臻红,眸似有万般复杂的情绪涌动。
事实上,这两多月,外界其实也同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花所做的那些事情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无花的身世————东洋刀客天枫十四郎之这身份也被爆了出来。
在这些消息刚刚传出来的那阵,几乎是在夜之间,曾经才情闻名于天下、被无数人赞颂的七绝妙僧,成了心术不正,被人嘲笑奚落、被人鄙夷唾弃的邪僧。
那些被无花用天神水杀死之人的江湖好友和门派兄弟们,也纷纷聚集到起,四处搜寻着无花的踪迹,势必要杀掉邪僧无花,为那些被无花残害的人报仇,为中原武林清罪孽深重的祸害。
而神水宫的人,也同样在寻找无花。
神水宫的宫主水母阴姬,派出了数名精英下属大力追捕无花,表面上水母阴姬那边出的解释是要找回宫中被无花盗窃的秘宝,但实际上,与水母阴姬打过交道的楚留香,很清楚的知道水母阴姬的目的绝非这么简单。
无花无论是对上那些已经暂时结成联盟的武林中人,还是神水宫的人,势必会有场对战。
楚留香不知道究竟是谁泄『露』出了无花所做的那些事情,那夜在场的人除了他和无花,就只有无花曾经的师弟知悟。
楚留香虽然不能百之百的肯定知悟会保守那夜的秘密,但也能有八的确定那些消息不是知悟放出去的。
因为如果是知悟,那么作为为亲眼看到他将无花抱走的人,既然说出了无花所做的那些事情,自然就不可能漏掉最后他带走无花这环。
但是两多月过去了,直到现在,那些人未找到他的身上。大概是他们更倾向于是无花自己藏了起来,而不认为是他这被无花所利用欺骗的人将无花带走了。
楚留香有时候觉得,自己这般保护着要杀死自己的人,实在是有些可笑,也实在是和曾经潇洒利落的他形成了两种极端。但若是让楚留香看着无花被那些人追杀,他又绝对是做不到的。
他舍不得。
无花如今还在昏睡,即便醒来之后,四肢也会柔弱无力,武功也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恢复。以无花的身体状况来看,他需要的是好好的静养,就目前而言,他的船上是最安的。
即便无花杀他的心那般浓烈,楚留香也不愿意无花落到那些人的手中。与其那样,还不如由他亲自看着无花,等着无花醒来。
他的叁桅船靠近大海域的中心,旁人来这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仅如此,这片海域时常会受到风浪的影响,还有漩涡流,他熟悉这,能在夜晚朦胧时认清方向,有应对暴风雨的经验,如果是其他人,就很容易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最终被卷入海浪之中。
楚留香其实考虑了很多,也了很多事情。楚留香的心也很矛盾,按说他应该恨无花,应该愤怒于无花的欺骗和利用,然后恨归恨,愤怒归愤怒,他对无花的喜欢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半。
他的情感仿佛被割成了两部。
部是深刻的喜欢,部是浓烈的愤怒。
他面让无花快点醒来,面又有些逃避。
楚留香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这份点也不洒脱的纠结。看着闭着眼睛还在熟睡的无花,此刻的无花看起来那般的温柔无害,平和的眉眼让楚留香回起了第次在月下见到无花抚琴的样。
但是无花与那时候又是不同的。
留了头发的无花更好看了,墨发,白肤,即便唇『色』浅淡,也透出了种惊艳至极的美。
楚留香到了宋甜方才说得那几句关于无花的夸赞似的感慨,沉默地思索了片刻之后,站起身来到了书案前,摊开副纯白的画卷,开始用墨笔画了起来。
他把无花画出来,画出那船上初见时素衣白袜,尘不染的七绝妙僧,那眉目如画,路陪着他得清雅德高的无花。他将脑海中最初那份最纯粹的美好画出来。
然而不知怎么的,楚留香画着画着,画卷的人不是那风光霁月的白衣僧人,而是穿着红衣留着头乌黑秀发的邪僧无花。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画出了另种样的无花。画卷上的无花,袭明艳的红衣,漂亮的凤眼『露』着邪,嘴微微勾着,透着种蛊『惑』人心的妖冶之感。
楚留香画完之后,看着画纸上的红衣无花,猛地反应了过来,他眉头皱,冷着脸要将画卷撕碎,然而在他的手快要撕下这幅画的前秒,他又突然犹豫了。
最终楚留香没有毁掉这幅画,只是像是触碰烫手山芋般,将画卷卷起便扔到了边。
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样,楚留香拿起墨笔重新重新画了幅。这次,身着白『色』僧衣的少林僧人渐渐在楚留香的笔下成形。
空远出尘,如温润的水,轻柔的云。
楚留香这才满意了。
他在心对自己说着,他之所以会被无花所吸引,是因为无花作为少林的七绝妙僧时,确实是真真正正的完美无瑕。面对那样的无花,在他不知对方真实『性』格的情况下,会喜欢上也是所当然。
若是他开始就面对的是邪僧无花,又或者是开始就知道无花的真实『性』格,他定然不会被无花吸引。
楚留香这么着,微微俯下身,将画上面白衣僧人眼睫的那抹还半湿的墨轻轻吹干。
然而不知是不是楚留香的错觉,在这幅画完干了之后,楚留香看着画中僧人的眼睛,竟然从那勾勒出的眼瞳看出了种隐隐的蛊『惑』。
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面对还是七绝妙僧时的无花,他被对无花所吸引到的点,就包含了这种不经意间的源于无花真实『性』格的妖邪感?
楚留香不禁垂下眸,瞳孔划过抹思索。
楚留香脸上的神态变化,以及在这边做得这些事情,程被弱鸡系统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付臻红。付臻红掐着时间点,在楚留香重新走向他的时候,垂在身侧的那只右手指尖轻微的动了下。
楚留香微微顿了下,他看向还闭着眼睛的付臻红,再次坐到床榻边。他抿了抿唇角,直接伸出了手,指尖在付臻红的眉间轻轻划过,须臾之间便收回。
楚留香道:“无花,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付臻红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到了起,楚留香就这么盯着付臻红看着,点也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他的瞳孔漆黑,浓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片深邃的阴影,似有无数思绪藏匿在这双眸。
楚留香在付臻红昏睡的时候了很多,也在心做了诸多的假设,然而当他真正面对醒来的付臻红之后,发现自己反而更平静和镇定。
付臻红看着坐在床边的楚留香,他楚留香确实是改变了不少。从前的楚留香喜欢穿袭白衣,而现在,如弱鸡系统的描述所描述的那般,楚留香基本是穿得是有些沉冷的玄『色』。
除此之外,在他昏睡的这两多月,最明显的是楚留香身上原本那种谈笑风生的风雅和幽默感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种沉淀下来的沉静而又有些冷然的质。
但是付臻红能感觉得出来楚留香应该还是爱笑的,只不过笑容应该会多了几让人捉『摸』不透的成熟。
付臻红在看楚留香的时候,楚留香也在看付臻红,他似乎也在试图从付臻红的眼神中析出他此刻的法,洞察出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情绪。wWW.ΧìǔΜЬ.CǒΜ
最后,还是付臻红率先移开了目光,他支撑着身体要坐起来,但是却发现刚刚醒来,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楚留香见状,本能的抚了付臻红把。
付臻红也没有拒绝,他什么话也没说得,脸淡然的任由楚留香扶着他坐起来、背靠在了床头。
他这幅温和平静的模样让楚留香不禁多看了两眼,有那么瞬间楚留香觉得眼前的无花和记忆中的妙僧无花重合了,仿佛切回到了他们起追查真凶的那段时光,仿佛切也还没有变。
但楚留香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他并不是执着于感慨过去的人,眼下他更在意的是醒来的无花这幅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所被掩盖的真实情绪。
在经历了无花的利用与背叛之后,他已经了解到了无花有多么的擅长伪装。楚留香很知道,也很好奇,此刻无花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他这幅虚伪的假面又会在什么时候撕破。
付臻红任由楚留香看着,他微微垂下眸,语平缓的说了句,“我要喝水。”
是要喝水,而非是喝水。
字的差别,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不样的,体现出的态度也同样是不样,“”是种委婉似的诉求,而“要”则更便偏向于种命令似的果断,甚至会透出几所当然的意味。
楚留香闻言,又盯着付臻红的眼睛看了几秒。
付臻红似有所感,正当抬了抬眼皮,准备迎上楚留香目光的时候,楚留香却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你倒水。”
水壶放在桌上,已经有些凉了,楚留香将手掌贴在茶杯边,用内力热了下,这才拿着温度适宜的茶水走向了付臻红。
付臻红的身上没有什么力,他只抬了下手便放弃了自己拿着喝的打算。
楚留香见状,坐在床榻边,身体往付臻红的方向倾斜,将手的茶水喂到了付臻红的唇边。付臻红就着楚留香的动作抿了口,就没再喝了。楚留香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付臻红却先步说道:“你凑近些,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的语轻缓,声音有些沉,透着种刚醒来的弱和软绵,轻飘飘的,如羽『毛』飘落在心头那种的感觉,很难让人拒绝。
楚留香并未多,便依言照做了,他上半身又往付臻红这边靠了靠,微微斜着身体,将脸凑向了付臻红,好能更清楚的听到付臻红要说什么。
“…楚留香……”付臻红侧过头,嘴唇贴向楚留香的耳边,下秒,他的眼神骤然冷,垂在身体内侧的那只手握着把锋利的匕刃朝着楚留香的脖颈割去。
付臻红的速度很快,而楚留香也反应很快,他身体后仰在千钧发之刻躲开了付臻红这拼尽力的刺杀,不过虽然是躲开了致命的击,但是楚留香的下巴还是被划出了道小口。
鲜血从楚留香下巴出的伤口溢出,楚留香的脸『色』沉了下来,漆黑的眸酝酿着某种风暴。
而这击没中,付臻红又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次,楚留香手臂挥,打掉了付臻红手中的匕首,付臻红手腕疼,垂下的那瞬间不小心压过楚留香手中的茶杯,使得杯中的茶水也飞溅了出来。
“够了!”楚留香冷下声音,蓦地站起身,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付臻红,瞳孔闪过抹痛心的愤怒,“你还杀我?”
付臻红闻言,却是冷笑声,“不然呢?”
楚留香的表情越来越冷,眉心也皱得越来越深刻,他握着茶杯的那只手狠狠攥紧了,很显然是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我自问,没有哪点对不起你无花。”楚留香字句的说道。
付臻红道,“所以我该感谢你的收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昏睡期间故意封了我处『穴』道,致使我的武功恢复得比正常速度还要慢两倍不止。”
“是。”楚留香并不否认,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楚留香很清楚,无花只要稍微恢复了点,就不可能安老实的待这,待在他的叁栀船上。
以如今外界的处境,和无花本身的身体状况来看,楚留香不认为无花离开这能够安。他这么做,确实是约束了无花,但也是在变相的隔绝水母阴姬等人的对无花的追踪。
当然,楚留香也承认,他的内心深处也确实是有些私心的,他让无花待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毕竟无花那般对他,难道不该受到些惩罚吗?他没有选择报复回去,只是将他困在这,楚留香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付臻红看出了楚留香的内心所,毫不留情的说道:“知道吗,楚留香,你这副自我感动的样真让我觉得恶心。”
楚留香被付臻红说得心头紧。
无花总有这样的能力,能只用句话便让他尝到了心窝抽疼的难受感。楚留香的嘴唇紧闭着,茶杯被他攥得更紧,手背上也爆出了青筋。
他真得是对无花又爱又恨。
有那么瞬间,他真得很杀了无花,这样他就不会再这般难受。
但他舍不得。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舍不得的。
“无花……你究竟有没有心?”
付臻红捂着胸口咳嗽了下,轻描淡的回了句,“刚刚没能杀死你,真是可惜了。”他这语过轻巧,那种字行间所流『露』出的随意就像是在感叹今日的天情况般。
是种因为不在意,而冷到极致,淡漠到极致的薄情。
这比那种充斥着阴狠或者恶毒的口吻更让人感到心寒。
“砰”得声,手中的茶杯被楚留香捏碎,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水与鲜血融成起,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
楚留香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坠入进了冰窖,他伸出手紧紧捏住了付臻红的下巴,眼底的猩红越来越浓烈:“难道曾经的兮兮相惜是假的?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真心?”
付臻红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反问了句,“楚留香,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你下棋时,难道会对颗棋起真心?”
付臻红的语依旧很轻,甚至透着种温柔和雅。但他看楚留香的眼神,却透着种明显的厌恶,就像是楚留香在他眼中,就是脏东西般。
楚留香被付臻红看得心如刀割,就算到了这地步,无花仍旧这般不知悔改。无论多卑鄙、多可恶的话他能雅的说出来,中伤着旁人的情义。
“怎么?你……”付臻红还准备再说话。
然而楚留香却猛地俯下身,直接吻住了付臻红的双唇,用种绝望又愤怒的力道咬着付臻红的唇瓣,他不再从这男口中听到任何伤人的言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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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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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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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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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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