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生气,他倒忘了自己长久以来想要的称呼,没有自称为本王,而是我。
卢蕊和顾诚做了一个担惊受怕的表情:”我好害怕呀,还请公子可以饶恕一二。“
尚之信想立即把眼前的两个女子的嘴巴遮住,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动这个手。
看着他走远,顾诚刚要说话,就听到前方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蕊儿,你还好吧?”
是沈依!
卢蕊收回脸上的表情,看着她:“你也来了?”
“是,父亲带我来的”
“你父亲也是用心良苦”
沈依不喜欢提这件事,岔开了:“不说这个了,最近你如何?我听说卢大哥的事情了,刚刚那个就是传闻中的平南王么?”
“嗯,不过,你说错了,他现在还不是平南王。”
沈依睁着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她也不解释,一旁的顾诚瞧着有些不对,笑着开口:“待会开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是?”
“我叫顾诚。”xǐυmь.℃òm
“请恕小女子眼拙,在此拜见诚玉格格格”
“不必这般客气,你是表姐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
沈依点了点头:“谢谢诚玉格格格的抬爱。”
她又看向了卢蕊:“蕊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堂哥的。。。”
“不是,你误会了,只是最近因为哥哥的事情,忙的有些焦头烂额,所以脸色不太好,倒不是你担心的那样。”
“当真?也不是我非要琢磨,上次我们也不过匆匆一面,想着我们许久没有在一起畅谈了,你和穗湘嫁了人,倒都和我疏远了。”
卢蕊笑了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一个姑娘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不像我们妇人,每日都有许多事情要忙。”
“但我想你也是乐在其中的。”
两个人还在说的时候,钟声响起,时辰到了,宴会即将开始,三个女孩各自寻着自己的位置坐下。
顾诚坐在皇帝的下首,算的上是下边大臣里的首席。
对面就是那令人厌烦的尚之信,他看着她,居然还调笑的朝她举了一杯酒。
卢蕊坐在纳兰明珠后一排,沈南在坐在他们斜对面,沈依坐在他的身边。太皇太后和皇上还没有来,上位上许多娘娘的位置也是空的。
卢蕊手心出了写汗,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次计划能否成功,最终结果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太皇太后驾到,皇上驾到,常喜娘娘驾到,慧贵人驾到。”
随着这一声的尖细高呼,众人开始整理衣裳,站起来跪拜,尚之信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此刻也收敛了神色,开始正经起来。
卢蕊瞧着,嘴角勾了勾,看来他还是敬畏皇权的,如此,计划的开始就很好。
“众爱卿平身”
太皇太后被皇上搀扶着,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刚好每个人都可以听到。
等到一切繁文缛节结束,已然是一刻钟过去,卢蕊抬头起身的时候,视线刚好在寻找容若身影的时候与玄烨的眼光撞在了一起,他眼光柔和缱绻,不过一会儿,就又转过了头去。
她当做没看见,也继续转动着眼光,看到了在几人后头贴身护卫的容若。
容若向她一笑,有些许苦涩,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她没有看出来,只是也报以一个微笑,就回了座位等待着这次元宵佳节晚宴的开始。
几段柔绵歌舞,琴瑟萧萧,又有猜灯谜作诗词的活动,气氛一时好不热闹,尚之信眼神开始迷离,想来是喝的多了,胃中翻腾,他觉着奇怪,这酒并不烈,怎的这般上头?
他终究没忍住,想要吐,也真的没有忍住,哇的一口,酸气冲天。
“尚公子这是怎么了?”皇上在一旁装傻问道,后又开口:“快来人,带尚公子下去清洁更衣!”
附近大臣掩鼻捂嘴,像是这气味是毒气似的,恨不得都纷纷离席。
卢蕊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也是惊异,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进来,手脚并用,井然有序的扶的扶,擦地的擦地。
尚之信虽然无赖,却也是个极为讲究颜面的人,刚刚闹下那般笑话,又听的皇上的那声“尚公子”,心头一阵凉意划过,总觉得心慌然,很觉不妙。
他含糊着告退,任由几个侍卫把他带下去,给他准备了新的衣裳,装了可以沐浴的水,他泡在热水里,才觉得好些。
几个服侍太监已经被他赶出去,他洗净污垢气味,换上新的干爽衣裳,顿觉好受多了,难不成是最近自己太过于纵容自己了?所以有些身体虚弱?几杯酒下肚也能吐个昏天黑地。
他猜疑着,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看来以后要收敛一二了,不可再如此荒靡。
“来人啊!”他打开房门,却没见着被他赶出去的太监和侍卫,这儿出来这么一个房间,一个人也没有,他以前当过侍卫,晓得这儿与御花园不远,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
“如今这世道大不如前了,值个班也能这般偷懒,想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哪个人不是恪尽职守?这个皇帝忒窝囊,连宫廷内侍也管理不好,由得他们偷懒,这皇太后变成了太皇太后后也不管事了,唉,这大清朝降了却没什么好处。”
他一个人边走边嘟囔,深觉自己这次的投降是鲁莽了。
正走着,就听的一个声音飘到耳边,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但他从小耳力极好,这点子声音于他听来,却也不模糊。
“诶,你听到了吗?皇上叫那墙头草为公子,倒是没有叫他平南王。”
“听到了听到了,本来他就不是王爷,老平南王不喜欢他这个长子,把王位传给了他的次子尚之孝,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平南王。”
“诶,我一直听着他自称本王,当真以为他就是那王爷,却原来是个冒牌货。”
“他?一个墙头草,不忠不义的人,怎么配当平南王?听说新的平南王尚之孝才是仁政爱民。”
“这么听着那墙头草并没有什么用,为何皇上还留着他?”
“唉,不过是因为他是投降过来的,不能轻易杀害,不然就会坏了皇上招降的诚意。”
“那他一个没有实权的,还敢整日的到处称本王,惹出许多事,当真以为自己命大。”
“你别瞧着他现在命大,他这般下去,迟早为皇上所厌弃,原本皇上想要重用他,把王位封给他,让他回广东对抗那叛军立大功,不过,我看,可能没戏了。”
“你又不是皇上,你怎么知道?”
“唉,爱信不信,我表哥可是梁九功,他说的,能有假?还记得最近闹腾的厉害的刺杀案件么?”
“记得,怎么了?”
“皇上怀疑那墙头草是那叛军故意放过来的细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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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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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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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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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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