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杨祖无法,只能又朝想要上前的护卫摇手。
护卫怕伤着老爷,也都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后退下去。
“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吧。”说着,就挟持着卢杨祖往大门口走,那护卫看他走一步,便也跟一步,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到了门前,守门的小厮也都很无措,他们不就是去上了一个茅房,怎得就发生如此变故?
肖谕把掐着他脖子的手变换成了用手肘圈住脖颈,让他能够呼吸说话,却不能逃脱。
”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但是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明白了吗?”
“明白。”
这两个字刚说完,就觉得刚刚松了些的脖颈又被箍住了,连忙改口:“是。”
“很好,我问你,当年,是你杀了我母亲对不对?“
卢杨祖愣住了,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发神间,脖子上的力道慢慢加深,原本就有些缺氧的脑袋,此刻很是迟钝,半响才艰涩回答道:”是。“
”你杀害我母亲是因为怕她听到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是。“
肖谕深咽了一口气,满含愤怒,力道没有收住,依然还在加,手肘上的拍打越来越激烈,他才回醒过来:”你相信母亲的话,认为我是你的孩子?”
“是。”
“但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是。”
“你认我当你孩子是因为想要利用我?”
卢杨祖犹豫了,他不否认他的确是有这个私心,但他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不深罢了。
”是。“
“好,知道了。”这句话一说完,他便立马撤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头。
“找,给我找,明日之前把他给我找出来,要不然你们就都不要回来了。”
卢杨祖被他一个推力,倒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身上,等到喘过粗气后,立马恢复了神色,厉声吩咐道。
翌日,宗人府提案问审,这次可就没什么百姓来听看了。
卢蕊坐在凳上,有些心慌,眼皮也不知道为何,老是要跳。肖谕可一定要去,不然,哥哥在牢狱里待得越久,也就越危险。
顾诚坐在她的对面,也在等结果,比表姐好不了多少,自然没有办法安慰她,小玉轩陷入了无法言说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打破沉默。
”姑娘,来信了。“
胭脂急冲冲的往里走,手里拿着一个小卷轴,显然的还没有拆开过。
卢蕊一把抢过,正要打开,又犹豫了一会儿,把它递给了身边的表妹:“你看吧。”
“一起吧。”
“好。”
卢蕊深呼一口气,闭着眼睛,慢慢打开卷轴,感觉全部打开以后,才睁开眼睛,看向手里那小小的两张字条。
“肖至,投案,宗府听堂,命下狱。然则卢仍枷收,不肯放人,论为要清查定案,望格格勿忧,后有来信,定告知。”
两个人看罢,松了一口气。
”表姐,这可放心了?肖谕既已经收监,待得一切程序完结,表哥自然出来。“
卢蕊此刻笑得也爽朗些了,拉着她的手:”谢谢你,诚儿,若不是你,我也许还不知道该如何办呢。“
”表姐可别这么说,表哥也是我的亲人,既然是亲人,又何来的谢呢?“
”嗯,我知道我们是亲人,但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事情不会这般顺利。“琇書蛧
转眼间已然过去了六七日,宗人府却没了动静,再有几日就是元宵佳节,她们都还盼着哥哥能够回来共度佳节呢。
卢蕊也差不多要回纳兰府了,不免有些着急,找着顾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何现在都没有消息?“
”不知道这是为何,我也是纳闷,想来现在已经该押字画押了,不会如现在一样的没有任何动静,即便着案子不容易破,尚之信那里也该闹起来才是。还有,卢杨祖那边倒也是风平浪尽,这不正常,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我们却不知道。“
”可是能发生什么事?“她听着这话,有些想不通,忽而,那声:”那我们就等着瞧。“一句话又响在耳边。
难道是尚之信?他做了什么?
顾诚听着表姐给他说的疑惑,想了想:”看来要问问小喇叭了。“
”除了护卫营的事,其他的他也知道?“
”是。“
回到纳兰府的时候,容若站在门外等她,看见马车停下,立马上车撂了帘子,坐了进去,把朗月等人赶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在里头说?“
”哥哥的事我听说了,尚之信坚持认为肖谕是被人指示来当替罪羊的,概不承认他的坦述,深信就是哥哥刺杀的他,作证他认得出那晚的刺客身形。“
卢蕊叹了一口气,头有些大,这个是昨晚上顾诚告诉她的,还有卢杨祖,他居然和尚之信作证,说他在府中找到了哥哥行刺的剑。
当真是无稽之谈,两个狼狈为奸的小人,即便他们知道事实,但是他们两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一一列举‘证据’,他们也很是头疼,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人证他们又不信。
最要命的是,这个案子之所以这么轰动,也是因为尚之信的不依不饶,只有他认定的凶手,才是他们要抓的,她觉得讽刺可笑,真正的犯人投案自首了,却会因为一两个人的‘说辞,证据’而宁愿去冤枉另外的人。
”容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要着急,这个事情不太好解决,主要是尚之信的态度,他要是认为哥哥没有罪,那就是没有罪,若他认为有罪,谁都没有办法。“
”连皇上也不行?“
”皇上?“容若一愣,半响才道:”也许皇上能够压制尚之信,但是嘴长在他的身上,若是没有处理好,即便哥哥出来了,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卢蕊明白他的意思,尚之信可以放出流言,重伤哥哥是靠着关系,自己犯罪还让一个平头老百姓来当替罪羊,很是无耻无德,不但会丢了官职,就连穗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我知道尚之信那个无赖要什么。“
容若连忙拉着她的手:“不许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再如何,我也要县保全我自己,才能救哥哥。”
“你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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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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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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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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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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