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看她行为奇怪,但也没有探究,他的这个妻子,一向都有很多事不想说出来一样。
第二日,容若一早就去值班了,曹寅觉着奇怪:“你来干嘛?今天不该是你休息么?”
“我想找个人换班”
“你又要换班,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呢?”曹寅想起上次他要陪纳兰府的两个夫人去普陀寺时,连续换了好几天的班,就有些郁闷。
容若倒没有回嘴,看了他半响。曹寅立马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你要干嘛?”
“七月初七你是不是不值班?”
”我跟你讲,我是你的头儿,我一个一等侍卫,你一个二等侍卫,换班你能不能找个同级的?“
”我要能找着,就不问你了,你就在那一天顶我一下行不?“
”你想的美,上次我给你连开了好几天的后门,弄得我很不好管理我下面的人,知道不?好几天我都在头疼,还折进去好多银票子,你不说还我,还紧巴着又来,可别得寸进尺啊。“
容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递给曹寅:”好歹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就通融则个呗。“
”你少来,你可知道你这是贿赂!“
容若笑嘻嘻的收起钱来:”我也没打算真的把这些钱给你,我还要留着在七夕节给蕊儿买东西呢。“琇書網
曹寅指着他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最后还是没辙,苦着个脸:”行了,你还是直接请假吧,换班实在不行,离七夕没几天了,又不是只有你有妻子,再说,还是单身汉的也不少。都是早一个月前就开始换班了,能换的都换好了,你呀,自己不早点。“
容若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事,要不是昨天蕊儿问了一声,他怕就更加想不起来了。
“今年七夕,宫里头不准备什么宴会么?”
”往年也没准备,今年应该也不会,要真的会有什么活动,你也否想请假了,乖乖的加班吧。“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曹侍卫,太皇太后有请。”
两个人正说着呢,突然来了这么个消息,都愣了一下。
不多一会儿,结合刚刚两个人讨论的主题,就都明白了,估摸着是诚玉格格的事。
而此时的顾诚正在顾府头疼呢,那日她和曹寅在跑马场时,对他说过的话,她都想统统收回来,觉着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这般没有形象的说出那番话,他该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检点?不矜持?
过两天就七夕了,要不要去约见他出来?不去?去?
她在这边兀自头疼,却想不到,那边太皇太后已经帮她做好决定了。
容若看曹寅苦大仇深似的回来:“说什么了,怎得这样脸色回来?”
“七夕节你要请假么?我们一起吧。”
“和诚玉格格?”
曹寅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格格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性格爽朗活泼,做事果断有条理,懂得感恩有礼节。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特别是爱新觉罗这个皇族。
他们家族身份变得不臣不奴就是因为他们的政治斗争,自己又从小生活在宫廷中,什么唵噆事是他不晓得的?若是顾诚明明白白的来约,他也不会这么排斥,可是,从太皇太后那半劝告半命令的语气里,心中仅存的善意都消失殆尽了。
容若瞧着他这个样子,自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里有不明白的呢?也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宽慰。
七月初七一大早,卢蕊就被容若叫起来,她看了看天,这个时辰,天也才刚刚升出点光亮,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呢?
”快起来了,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一天。“
卢蕊有些不情不愿,她一点都不期待他能带她出去玩个什么新鲜花样,不是赏景就是登楼作诗,半点新意也没有。
她唔的答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又躺了躺,才慢慢坐起身来,昏昏沉沉任由朗月给她穿衣收拾。
”朗月,你留着头发,我来。“
容若收拾好自己,从外间进来,吩咐道
一听这话,卢蕊还有些昏沉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睁着一双眼睛,本能地说:”不用了,朗月来就好。“
容若看她一眼,想起上次她说她是她,她不是别人,顿时了悟,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卢蕊被他这么一看,有些支吾,半响才说:”你太慢了,朗月快些,你既然这么早叫我起来,定也是赶时间,还是不要把时间废在这上头了较好。“
容若没说话,撩帘出去了,清风在一旁,静静的绞着帕子,干了后,递给卢蕊搽脸。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到用早膳时,一阵沉默。
今儿个还要两个人相处一天呢,一大早的起来,气氛就这般不好,朗月他们又都不去,没人调节气氛,苦的也还是自己。
卢蕊心中默叹了一口气,她好像太较真了点,可是,想要自己先开口打破沉默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正想着,一旁的容若却开口了。
“今儿个先去登山,中午回御景楼吃饭,下午带你去买些东西,晚上逛灯会。”
她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他的出去玩也别想有什么新意,他就不是个会玩的人,能有这番不包含作诗论文在计划里头,可见也算的上是用心了,卢蕊正要开口说好,就听见他又开口了
“你要是觉着无聊,也可以按着你的意思来。”
这下子,卢蕊那句好字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听着也的确是无聊,但是真要她自己想点什么,又想不出来了。
“要不,我今天穿男装出去吧。”
“嗯?”正喝着粥的容若抬起头看着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换男装。
“早上还是去爬山,不过,我们就在附近的村民那儿尝些粗茶淡饭,下午的时候,这么热的天,还是不要乱逛了,找家小渔船,我们学学划船吧,嗯,晚上我们先上岸,再去御景楼吃晚饭,后面逛灯会。”
容若想了想,比自己的那个计划要好些,但是为什么要换男装?
”男装方便爬山划船啊。“
卢蕊说着就赶紧喝了一口粥,拆了头发,编了个辫子,找出了一顶帽子,又翻了半天的衣橱,才在最底下最里面堪堪找出一件自己能穿的上的一件男装。
她一换好衣裳就有些后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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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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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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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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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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