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看她们出来,连忙上前一步,向她们行了一个礼。
纳兰夫人点了点头,没搭理她,径自往前走,如玉抿了抿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卢蕊一个眼神过去,立马就歇了心思。
看着这个“少夫人”扶着纳兰夫人渐行渐远,如玉咬的牙都要掉了,昨晚,清风来找了她,说慧贵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她,让她先讨的夫人的欢心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一件事,此后,她生了孩子,在这个府中也就有了依靠,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
她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学着卢蕊的样子来请安,谁想纳兰夫人根本就不见她。
一定是卢蕊,她定是说了什么,要不然纳兰夫人怎么会不见她,即便厌恶她,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容若的,怎么着也会小心些,不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站太久。
可是,如玉却忘了,要在门外头站着,是她自己的决定。
也不知道报信的小丫头的娘是外头值班的婆子,昨日,因为她的缘故,莫名其妙的被罚了月钱,怎么会对她好脸色?能给她报信已经很好了,又怎么会说她在门外站着等?
如玉的这一番怪罪,着实没有道理。
卢蕊和纳兰夫人却并不知道现在如玉的心头所想,也不关心她的心头话,现在,两个人,一个想着不要怠慢了诚玉格格,一个想着希望今天可以顺利搬出去住几天。
到了正厅,从隔断缝隙里往外看,诚玉格格和顾家老爷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茶。
纳兰夫人理了理衣裳,尽量想要遮住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好在她的旗装故意做的大了些,小心点,也看不出什么,就是形象有些不好看,但也总比看出孕味来要好的多。
卢蕊扶着纳兰夫人走出隔断,出现在顾诚和顾贺源面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都站起来,几个人轮番行礼,卢蕊向顾贺源行礼,顾贺源向纳兰夫人行礼,顾诚向纳兰夫人行礼,纳兰夫人和卢蕊又向顾诚行礼,半天过去,几个人才把身份摆正,坐下了。
“瞧瞧老身,还没有去拜见顾老爷和格格,顾老爷和格格就先来看我了,这怎么好意思?”
顾贺源摆了摆手,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向来居无定所,走一处,是一处,前些日子,到了京城,忙着收拾府邸,也没有来携小女来拜见你,小女却不懂事,没有拜见主人家,就跑来找贵府的少夫人闲聊,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要登门道歉,请夫人原谅小女的不懂事。”
纳兰夫人听着这话愣了愣,才想起上次的确听着下人们说,有一个卢蕊的远房亲戚来看她,没说姓什么,她也没那个心思关心,却原来,就是诚玉格格,她有些后悔,看了眼旁边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卢蕊,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来说一声。
“呵,哪里的话,格格千金之躯,我们府里怠慢了,还怀愧呢,正想着要怎么弥补才好,可巧,你们就来了,该是我们去请罪才是。”
卢蕊一直坐在一旁,时而答应一两声问话,时而添一添茶,她心头的猜测没有错,看额娘对顾诚稀罕的那个样子,可能京中的确少有人知她的真实身份,可是一但知道,就一定不会得罪她,反而会当成菩萨一样的供起来。
即便以后像她说的,太皇太后走了,她也不会没有依靠,多少,在名义上,她算得上是皇帝的姑姑,太皇太后一定会把她托付给皇帝照顾,皇帝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一定会照办的。
所以,那她又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来主动亲近她?
若只是因为母亲和那未曾蒙面的姨母的关系,她也大可不必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很少,她不会排斥顾诚,相反,她可能会更加珍惜和顾诚的相遇,可是,这么一着,在情感上,她便很难与她亲近了。
想着,卢蕊看了看顾诚,后者正含笑看着她。
顾贺源和纳兰夫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言,都在闲话家常,可其中,又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时间好像在以光的速度流逝,很快就到了晌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自然而然,纳兰夫人留了顾贺源和顾诚吃饭,饭桌安排在水上轩榭,因为独特设计的屋檐门廊,这儿能留住风,再借着水,带着花香,吹过来,凉丝丝的,甜甜的,在这炎热的夏季,格外的沁人心脾。
顾贺源四处看了看,对此赞不绝口。
纳兰夫人笑着:“这在江南应该很常见吧?”
“江南气候没有那么干燥,到处都是水,用不着这些,风从长长的,紧挨着的房舍过,若是夏天有时太阳不够大,还有些受不住那风呢,得再加一件衣裳。”
“哦,是么?难怪江南盛出美人,瞧瞧格格的模样,在这京城里,也在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悄的了。”
“女孩,长的那么漂亮做什么,最要紧的还是要有德行,品行,贤惠!”
“顾老爷这话说得中肯,那格格可指婚了?”
卢蕊心头一跳,额娘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她的娘家人倒是有几个年纪合适的男子,可都是纨绔子弟,怎么可能让他们来毒害顾诚?
顾贺源一听这话,却不紧张,哈哈哈大笑:“这倒是没有,不过,也轮不到我做主”
这话一下子就提点了纳兰夫人,格格的婚事,恐怕还得太皇太后做主,旁人不该动别的心思。
可是,她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她们纳兰府因为和卢家结亲的关系,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好个机会,她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看来,要进宫一趟了,可是,现在她怀孕了,不方便。wWW.ΧìǔΜЬ.CǒΜ
还有卢蕊呢,她是自家的儿媳,以后亲上加亲,她应当不会反对。
纳兰夫人心思活动,卢蕊在一旁,看的了然,她觉得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要他们来拜见了,简单点多好,这么个阵仗出来,弄得她两头为难。
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没说到点子上。
正焦躁,顾诚伸过来一只手,拉了拉她,让她宽心。
卢蕊觉得可笑,最近,她的情绪起伏是有些大了,总是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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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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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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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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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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