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公路矿的处长,三个铁路销售处的处长,三个运输车队的负责人,孟庆山不在,郭长江和岳黄河参加会议,连张小北一共十二个人,召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
会议解决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各矿工作人员24小时组织上站运输,三班倒。
单车从进场到出场不得超过10分钟。同时一定要做好车辆检查,中途巡查,出矿要在车辆马槽上贴好封条。
公路运输处要随时随地对车辆进行抽查。
查出问题,直接报派出所。
第二个问题。各矿的磅都是统一厂家的,误差不会很大,但是一定要逐车开具单据,确保原始数量,并与收货矿点的数量最后对照。
最后的数量确定,以数字低的为主,放心,都亏不了多少。
当然了,现在煤放了这么多天,水分早蒸发的差不多了。
火车装车前,肯定要喷水。
但是绝对要把握好喷水数量,不能造成质量问题,只要不超标就可以了。
你看看这张小北得有多“坏”,不但把公路矿的煤卖出去了,把水当成煤也卖出去了。
第三个问题。结算问题。
以上面最终确定的数字,进行运费结算。
结算这个事情,业务关联的两个矿,要同时出具原始数据,销售分公司会在平衡数据的基础上,直接对车队进行结算。
月底完了统一结算,放心,金盛集团不欠账。
而且这个事情以后还不会少干,你们能在当地搞运输,也不是一般人,所以该办的事我肯定给大家办利索了。
嗯,这个话不假,这一般能搞了运输的,都是周边村庄的能人,不是有关系,就是有路数,一般人您还真玩儿不动。
好吧,也实在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基本同意,块儿八毛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就等着张副总一声令下,咱就开始干。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金永利打过电话来了,说张小北,副长已经看过这个报告了,也签批了意见,让经贸局来落实这个事情,同时跟县也口头汇报过了。
并且县也同意了这个事情。
张小北说,金总,您说到这里我就知道该怎么干了。
我晚上再打电话,争取明天一早开始上站发运。
至于煤承公路公司那边,我暂时也不会搭理他们。
只要上面有精神,这下就该他们来找咱们了。
我不让他多走上几趟,他能顺顺利利把上站煤管理费拿走了,我就不是张小北。
是啊,咱得明白咱身份啊。
咱这是光明正大地来欠钱来了。
欠钱的如今是个什么身份,那还不明白?明白,不明白这“北爷”的名头不是白叫了嘛!
张小北挂了金永利的电话,直接就给下面矿的处长们挨个儿放话,今晚务必组织好车辆和人手,明天开干。
要干,明天就干个大的,目标升级,每个8000吨保底。
玛的,干就干上一票大的,等得就是你煤承公司找上门。
然后过了明天,张小北就会跟周边的一些目标煤矿联系,煤卖不出去不怕,卖给我金盛呗!
上站费不贵,15块钱到时候你们自己出了就行,总比降了价还不起作用强啊。
好吧,这一招就叫煽风点火。
煤承公司,看见没有,我不但自己内部上站,还要把这周边煤矿的煤都给买回来,外购上站,我们煤矿只见签订个站台租赁合同,利润我都以租赁费的形式给结算回来。
煤款也是一样,发运完毕结算。
放心,大家怕外地煤贩子欠钱,你金盛就坐落在龙海县的地盘上,还怕你跑了不成。
你啥时候结账都成。
之所以签订站台租赁合同,而不是煤炭买卖合同,就是把买卖关系转化成了上站关系。
这个谁也说不得嘴灵活变通。
如果周边煤矿都开始上站发运了,那煤承公司的人可就更加着急了。
这金盛马上都要取代他们的位置了,都快成第二煤承公司了,他们要是还不着急,那就只能送他们两个字:
活该!
张小北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觉得很好笑:
你说煤承公路公司这帮子人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想的,你说你给降降价,先意思意思,掉上20块钱,客户发运开始了,你还有100块钱赚。
可是煤矿的煤都堆着,你是一分钱都挣不着啊。
不过也张小北也明白,他们这是一种变相的“垄”行为。
这个120块钱也是他们自己给定的,因为省里的意思很简单,税后只要20块钱。
至于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名目。
所以煤承公路公司这帮子人,就是两个想法。
第一,思想僵化,不跟市场,觉得不守住这120块钱,就跟亏了多少一样。
心里就只剩下收钱这两个字,不信你去煤承公路公司坐一坐,听一听,扯的都是吃喝拉撒,对于煤炭市场高低起伏和今后走向,没有一个人提。
第二,觉得自己是“垄行为”,不把煤矿当回事儿呗。就跟真的成了自己的生产车间一样。
全县经济一盘棋的意识,那是一点儿没有。
反正大不了你煤矿降价,让我煤承公路公司降价,我特么还嫌120块钱收的低了呢。
所以,“北爷”得用实事告诉你们,放你们的100个心,金盛集团离了你们煤承公路公司,照样玩儿的转。ωωω.χΙυΜЬ.Cǒm
不但金盛集团玩儿的转,县里其他的煤矿跟上金盛集团,都能保持稳定生产和销售,看你煤承公路公司以后还卡得住谁?
一过8月15号,算算账,你们两三千万的收入都没了,你们不来我这里找找,怕是你县公司的经理都该撤职了。
不过忙完这一堆事情,张小北看了看表,又特么八点多了,下去补个签退吧。
这一天天的起来,真是忙的要死。
不过今天心情好,张小北吹着口哨便出了门。
这也算是岳楠栖去世之后,张小北的心情第一次轻快起来。
吃完饭,张小北躺在宿舍的床上,突然回忆起了最近这这几年的事情。
华矿长、刘星宇、周总、赵洪贵、岳楠栖……这几年里面,有多少亲朋好友已经离自己而去,难道自己是特么的“天煞孤星”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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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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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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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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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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