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张小北不是让人家“变通”一下嘛！
人家现在“变通”了，带了一套“肥业有限公司”的手续来了。
据金总说，这是市里有个领导打的招呼。
“肥业有限公司，这是一家上市公司吧？”张小北似乎对这家公司有印象。
说实话，每天关注煤炭市场呢，终端，下游，都在关注范围之列。
当然了，这行业的年度几百强什么的，虽然记不了那么全乎，但印象还是有的。
“是的，张总，上市公司，全国化肥行业100强，排名第xx位。”这下子，你还不给我签合同？
“这样，钱总。现在已经是4月底了，这个月你就别弄了，弄下来意义也不大。”
“但是这个事情我应下了，就肯定给你办，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张小北一看这客户资质，马上有兴趣了。
“张总，放心，哪里能让您白帮忙呢！”哎呦，这客户的思维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咱想的是客户构架的建立，人家想的是“市场规则”。
“不是这样，钱总，您误会了。”
“我的条件是，您能不能让厂家的人来一趟，或者我去一趟也行。”
“……”这客户一下子傻眼了，这是要抄后路是咋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听我说完。”张小北摆了摆手。
“其实像这样的客户，正是我们的目标客户。”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这种客户呢，第一有实力，运作资金不是问题；第二产品结构合理，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比较强；第三，技术先进，我刚才看了他们的营业执照，已经有很多精细化工的项目了，行业竞争力比较强。”
“这种客户，您就不用找关系，我也得给您做成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您作为中间商，我作为供方代表，对方派出一名需方代表，我们坐在一起，把这个事情敲定一下。”
“包括每个月的发运量，包括我的煤价，包括您的利润，我们在桌面上谈的明明白白。”
“即使是把您的利润点降低了一点，那也不怕，我给您多供一列货，您什么都有了。”
“而且这样，您也做的长久。”
“我们跟下游的合作也会长久。”
“您觉得呢？”
嗯，这叫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影响您挣钱，但您得给我们牵个线。
张小北这一番话，确实也是够“谦虚”的了。
为啥用“谦虚”这个词儿呢？因为煤矿现在是老大啊！
除了“铁老大”、“电老虎”，那可就是“煤老大”了啊！
这都是客户一窝蜂向煤矿跑，哪见过煤矿主动找下游的，又不是产品的内在质量问题！
所以这个时候，这钱总是反应过来了。
对啊，就是谈中间价格的时候，少上5块钱，那也没关系啊！
多发一列货不什么都有了吗？
5万吨才多少钱，一列才两万块，去两次会所的钱呗！
另外，自己一去金盛集团，直接把金盛集团销售分公司的副总就给“搬”来了，这家伙，多长脸！
跟下游客户多好交代，多给自己贴金啊！
这不是显示“能力”，这是什么？
“行啊，张总，那您这可是帮我大忙了，您有时间的话，随时打电话，劳子月底之前，就办这一件事儿！”不过说完，这钱总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干啥呀，这才见第二面，跟人家张总叫“劳子”？不大合适吧！
张小北一看，笑了笑：“劳子去过哩们拉个地方，你这个劳子劳子哩，就是个正常哩谈话打开方式，您这是激动鸟。”
“张总会说我们鄂省话？”钱总意外了。
“哈哈，客户见得多了，民俗啊方言啊，都知道一些。你们那里人就喜欢说个劳子，没事儿。”
“有一次去徽省的一个客户那里，现场转悠了一下，到卫生间解完手，人家客户和我一起去的。”
“完了出来指着水龙头说你先死，你先死！我心想啊，干啥呀，您是让我一头撞死，还是让水龙头淹死我啊！”
“后来弄明白了，人家说洗就是死，一个音儿。这是让我先洗手呢！”
得了，张小北的意思是，我见过更狠的，您这都不是事儿。
“对了，钱总，这样，这个月28号29号，我有时间，但是过了30号，我应该是要忙其他的事情。”
可不是吧，就等着五一长假期间，自己去首府置办“一些”房子呢！
哪里有时间见客户啊！
“这样吧，张处，您也别来回折腾了，就虚虚服服在滨州待着，我一定带着厂家的人来见你！”钱总拍着胸脯说道，把“虚虚服服”都给整出来了。
话说，人家搞销售的，什么地方没去过，对不对！
这得来！人家张总给这么大面子，咱再不懂事儿，那可就不对了！
话说了，那化肥厂不是着急地跟煤矿见面嘛！
来了滨州，无非管管厂家代表的吃吃喝喝，那能花几个钱！
所以这钱总那是肯定有信心。
不过要来，这厂家的代表身份可不能低了，老总来不了，你不得来个副总啥的吗？
“张总，这样，我在当地的关系也可以，您看他们分管采购的副总兼董事会秘书来，怎么样？”这也得征询一下张总的意见啊！
“行啊，太行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得给你再带上一位老朋友！”张小北笑了。
这“老朋友”，肯定是秦晋啊。
秦晋现在在董事会秘书处，筹备上市的启动工作。
这一听人家的董事会秘书要来，这得带上秦晋啊。
董事会秘书干啥的，那不就是管股票运行这一块儿的嘛！
得，把秦晋之前跟钱总的“尴尬”也凑这个机会缓解一下，多好的机会啊！
“行，那就这么定了，这个月29号，我们一定来！”这个话说的，真特么提气！
然后，握手，告别。
话说，这不告别还干嘛，等着中午张总请你吃饭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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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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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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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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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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