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强,你结婚没?”张小北明知故问。xǐυmь.℃òm
“没有。”孔强可也老实。
“怪不得你的命不值钱,原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啊。”张小北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孔强一听这话,走了过来:“北哥,啥意思?”
“你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一家什么企业?到时候真把你弄进去,你哭都没地方!”张小北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孔强一眼。
“这家企业什么性质?”张小北问道。
“民营啊!”孔强答道。
“发展历程清楚吗?”张小北继续问。
“原来就是个小化肥厂,后来改制成民营,五年以前,开始慢慢做大,这三年以来,全国各地疯狂收购和兼并,现在的化工生产能力,居全球第二!”孔强要做客户,自然要对客户有一定的了解。
“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他一个小小的化肥厂,为什么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实现急剧膨胀,快速扩张?这种企业的弊病是什么?你再告诉我,他们的货物采购模式是什么?”张小北听了孔强的话,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
“现在经济正处于上行期,企业能够迅速做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孔强说道,好像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准备。
“孔强,你听我说。”张小北身子往前靠了靠。
孔强也没有见张小北这么正式过,神色一下子也凝重起来。
“首先,一个企业要迅速地扩张,最最根本的肯定是钱,一家小小的化肥厂,名不见经传,他从哪里来的这般勇气?他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第二,全国各地收购化肥厂这件事情。现在化肥赔钱吗?我们不否认有些县级化肥厂因为经营不善导致亏损,但是他收购的这些化肥厂,全部都是亏损企业?”
“是不是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推这个事情?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第三,这么快速地扩张,急剧地膨胀,带来的是什么,管理的极度滞后,现金流和资金链的极度短缺和紧张,如果我预料不错,应该是给的利润非常高,但是有一点,先货后款吧!”
孔强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是的,先货后款,但是利润能给到200,同时需要给他们转回去一部分,50块钱左右。”
其他的,孔强应该是没有考虑清楚,也就暂时没有回答。
听到这里,张小北摆了摆手:“孔强,现在企业改制的浪潮当中,有一小部分人钻空子,空手套白狼,拿上银行的钱,买上国有资产,这迟早是个毛病……”
“好吧,扯远了。我所提到的因素,都和这家企业的付款能力息息相关,不论这个那个力量也好,还是他急剧扩张带来的资金短缺也好,很可能一个极其小的因素,都有可能能导致这个企业的全面崩盘。”
“从小的方面来说,你孔强垫资的钱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打水漂的风险太大了,而且极有可能是随时的。”
“知道前一阵的沪上市的得隆集团吗?一夜之间,连电费都交不起了,当然,这个电费是个庞大的数字,这还单单是因为一个企业的急速扩张引起的,不涉及其他因素。”
“另外我们再说,内部的人知道自己企业的毛病,他们没有钱,只能把利润提高,让大家垫资发运,但是大家更清楚往自己腰包儿里揣,为什么?照这样急剧的扩张速度,谁看了都害怕,都特么心里没底啊!”
“只要企业的资金稍微出现一点问题,大家马上就没有饭吃了,所以肯定是疯狂的攫取。”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收货单位如果是他们本公司的话,结算单位肯定不是他们公司。这中间涉不涉及资金的什么事儿,可就不得而知了。”
“到时候,说不定,你小子稀里糊涂可就是同谋。钱没了,人说不定还得进去,你说吧,你这不是命不值钱,是什么?”张小北说到这里,眼睛狠狠地瞪着孔强。
意思很明显,孔强,要作死你自己作,别特么拉上劳子。
大不了,咱们不合作个丈人了,劳子自己再想路子去。
流汗可以,但是流血不行。卖力可以,卖命咱可不干。
话说到这里,孔强心里再怎么没有数,恐怕也得冒一头稀碎的冷汗了。
“孔强,先不说别的,我们董事局主席是什么人,你知道吧!可金盛集团呢,现在也差不多四五年的时间了,实现快速扩张了吗?有没有全国各地去收购煤矿,有没有不断疯狂地向外投资?”
“像我们董事局主席这样的人,都知道稳扎稳打,甚至去海外寻找资源,他一个小小的化肥厂居然能做到这一步,这中间没有个头头道道,怕是你也不信吧!”
“所以有些饭能吃,有些饭咱不能吃,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你这不是冒险,你这就是一个火坑,做生意有时候冒险是可以的,但这种赌博的事情,劳子肯定不干!”
“孔强,没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我们的客户要对准一些中小型企业,因为这种企业毛病不大,就是掏钱卖煤,到时候我们就是个采购供应关系,你厂家打钱,我给你发货,不弄什么结算单位一家,收货单位另外再来一家,门道越多,毛病越大。”
“中小型企业,首先背景没有那么高,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资金运作也非常正规;第二,我们拿到钱才发货,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无非就是辛苦一点。”
“我现在给你说一个方向,没事去鄂省走一走,现在那边的县市级化肥厂都比较缺煤,而且触角也是刚伸进滨州,另外看着化肥挣钱了,有些新项目也都上马了,你把这条通道打通了,我们就能好过好几年。”
现在,完全成了张小北在说,而孔强在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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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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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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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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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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