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路过此地命名的。
但其实从东沙岛这边,是看不到北卫滩和南卫滩的。
八十公里的距离,没有雷达的话,想要互相发现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联军在这里是预设了战场的,自然各种预警设施十分齐全。
一时间,埋伏在东沙岛以东的联军开始忙碌起来,随时准备扬帆起航。
孟南贞也收起了闲情,对徐弘基等人吩咐道:“去吧,到了西洋人的船上,好好看,好好学。看看人家是怎么打仗的,将来你们自己指挥的话,要是打输了,可连埋葬的地儿都没有。”
海上打输了,除了葬身鱼腹,那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徐弘基等人紧张万分,毕竟还是生平第一次接触大海战。
不过他们也清楚,想要建功立业,重振祖先威名,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走的。
于是一行人和孟南贞告辞后,分别登上了西班牙、葡萄牙、英国人的战舰。美其名曰,协调指挥。
说穿了,就是来偷师的。
大航海时代,中国在海上的缺失比较多。有这么一个近距离学习的机会,孟南贞自然不想错过。
联军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距离出动,还需要一点时间。
另一边,荷兰海军的战舰速度更快。
经过上百海里的你追我逃,在将将进入到东沙岛和南、北卫滩之间的海域时,终于咬住了郑芝龙的船队。
不过因为是追击战,荷兰人自然没办法排出一字长蛇阵。而是多艘战舰齐头并进,然后用船头的重炮轰击南海舰队的尾舰。
尾舰在遭遇了多轮的轰炸之后,终于不支,无法继续跟随舰队移动了。
这艘船的指挥倒也果断,迅速命令战舰脱离舰队,独自往东面驶去。
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孤身勾引荷兰舰队,然后给主力脱逃争取时间。
巴达维亚海军指挥官德克萨经验丰富,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嗤笑了出来。
“哈哈哈,东方人自以为聪明。这样的小伎俩能够骗过我们吗?不要去管落单的战舰。传令全军,只管咬住郑芝龙的船队。这一次,我们要把整个东洋都彻底肃清。”
随着他的命令,荷兰舰队再也不管那艘落单的战船,依旧追着郑芝龙的舰队一路往北。
虽然郑芝龙的舰队距离海岸线越来越近,但荷兰人已经足够火大,哪怕进入大明的海域也誓不罢休。
大明的水师,敢和荷兰舰队作战吗?
郑芝龙一旦敢靠近海岸线,届时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
自信满满地荷兰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艘脱离了舰队的战船,独自向东航行了一段时间后,东沙岛已经遥遥在望。
当这艘战舰上挂起三色旗之后,孟南贞精神一振,立刻高喊道:“传令,全军出击!”
瞬间,雄浑的螺号声响彻整片大海。
超过八十艘的联军舰队,立刻分成南北两路,绕过东沙岛开始齐头并进。
与此同时,当舰队驶过东沙岛和南、北卫滩中间水域后,郑芝龙的舰队立刻调头向西。
而这一幕,还被德克萨赞许了一番。
“哈哈,郑芝龙还算不傻,知道即使靠近陆地也逃不开我们的绞杀。不过那又如何呢?他的船没有我们的快,迟早会被我们追上,彻底吃掉。”
然而他的副官却疑惑地道:“长官,郑芝龙的舰队怎么降速了?”
德克萨一愣,随即举起千里镜看去。
果然,前方五海里处,郑芝龙的舰队已经不再全速奔跑,而是在辽阔的海面上划了一道弧线,竟然完成了抢占T字头的部署。
不但如此,郑芝龙的舰队竟然组成了两道防线的一字长蛇阵。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荷兰舰队要通过这里,起码会遭遇两到四轮的火力打击。
就这还没算完,桅杆上的哨兵猛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该死的,敌人有帮手!”
不用他说的太多,德克萨等人已经看见了。
只见郑芝龙的舰队背后,突然驶出无数的各种类型的船只。大大小小的,足有数百艘之多。
这些船在吨位和造型上,完全无法和盖伦船相提并论。有的船上,甚至只能部署一门火炮。
但已经无所谓了,郑芝龙显然是打算以数量取胜了。
这么多船堆在这里,荷兰舰队想要打赢,估计也要付出沉重的损失。
然而德克萨却怡然无惧,相反表情十分的轻蔑。
“哼,郑芝龙以为靠这些小木板就能反败为胜吗?愚蠢的东方猴子,根本就不明白海战是怎么打的。传令,摆出战斗阵形,让这些黄皮猴子好好体验一下大炮巨舰的威力。”
荷兰海军训练有素,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阵形转换。是标准的一字长蛇阵,把侧翼的最强大火力对准了郑芝龙的舰队。
看着荷兰人数不清的炮口,郑芝龙的舰队竟然没有分毫动摇。
等到荷兰舰队运动到了射程之内后,这次英国教官终于不再忍耐了,而是率先发出了开火的命令。
德克萨的命令也同时下达,于是南海海战当中最残酷的对射开始了。
双方都没有后退的想法,而是开动了所有的火力,只想着至敌人于死地。
荷兰人的船更大,每艘船上的火炮更多。但郑芝龙船多,人也多,分散部署的话,火炮数量并不比荷兰人少多少。
只这一轮对射,双方就都付出了惨重的损失。
台湾海军指挥官罗宁等不到战后的审判了,直接在这一轮的炮战中被炸死。
郑芝虎的胳膊被木屑碎片扫过,手掌直接脱离了肉体。
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止血都不做,亲自操炮,一炮轰掉了德克萨旗舰的中间桅杆。
桅杆倒塌,带动着荷兰旗舰一阵晃悠,还砸死了好几个水手,也影响了整个舰队的速度。
这样一来,又为静止不动的南海舰队多争取了一轮射击的机会。
德克萨也被桅杆倒塌的烟尘所包围,好不容易钻出来,脸色已然铁青。
“该死的混蛋,告诉各部,不要节省弹药,一定要给我狠狠教训郑芝龙!”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望哨上突然传来哨兵前所未有的惶急警报。
“注意!注意!东北方向,有大规模舰队正在靠近!敌我不明,敌我不明!!”
德克萨心里忽悠了一下,连忙跑到指挥台另一边看去。
然后就见到一支又三十多艘战舰组成舰队,正全速奔赴而来。
大约一炷香之后,这支舰队终于能够看清轮廓了。
“是葡萄牙人和英国人,他们想要干什么?”
德克萨第一时间误以为这支舰队是路过的,但很快反应过来,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葡萄牙人为什么要和英国人联合在一起?
更加重要的是,这支混合舰队乃是战斗阵形,看那架势,是准备切入荷兰舰队的屁股。
这就是很明显的敌意了。
德克萨焦头烂额,向哨兵发布命令道:“打出旗语,问问葡萄牙人和英国人想要干什么?”
哨兵照做,然而葡萄牙和英国舰队回答的方式,却是舰炮。
这支突然加入战场的生力军,在靠近荷兰舰队尾部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弧线划过,却把数以千计的炮弹送给了荷兰人。m.χIùmЬ.CǒM
此时的荷兰舰队正全力以赴地和郑芝龙舰队对攻,侧后方猛然遭遇到打击,立时受了重创。
最后方的三艘战舰,一沉两伤,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见葡萄牙人和英国人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德克萨终于慌神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该死的,这是圈套,是阴谋。快点,全速南下,脱离这片战场。”
到了此时,德克萨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也不是优秀的荷兰海军了。
他也算当机立断,知道己方的阵形很差劲,同时面对两边的夹击,十分的危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郑芝龙和英葡联军,先甩开对方的夹攻再说。
到时候不管是打还是离开,都拥有主动权。
然而他却根本不清楚,就在他的舰队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下,还有着海船的天敌存在。
荷兰人为了摆脱夹击,仓皇南下,什么也顾不得了,速度飙升到了最快。
可还没有走出多久,最前面的战舰猛地一阵抖动,随后就停止不动了。
后面的战舰闪避不及,直接撞上了头舰的尾部。
如同串糖葫芦一般,足足有四艘战舰撞在了一起,后面的战舰才反应过来,努力转舵避开。
这么一耽搁,荷兰舰队的速度又降了下来。
德克萨急忙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的船发来旗语,表示撞上了暗礁。这几艘战舰全都损毁严重,已经没办法移动了。
德克萨有心想要救援,可是看到后方的英葡联合舰队已经完成了转弯,又重新扑了过来,只好忍痛命令舰队继续南下,离开这片不明的海域。
可这个时候,最大的噩耗传来了。
“警告!警告!警告!发现西班牙舰队!!!”
南面壮阔的海面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西班牙舰队已经完成了部署,数不清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这边。
荷兰舰队如果继续前行,将会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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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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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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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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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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