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父念完了冗长的祭文,担任礼赞的七叔祖苍声道:“奏乐!”便有几个老年族人,吹着笙、埙、籥、箫等乐器,奏出了庄重的雅乐。。。。。。
听到那乐声,吴道田这才回过神来,他现在身处吴家祠堂内。黄昏时全族嫡系旁系男丁到这里祭祖,今年担任主祭的是二祖父,副祭是没见过几面的大伯。
乐声中,七叔祖苍声指挥道:“跪。升香。灌地。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复位……”
向祖先四拜兴后,七叔祖道一声:“乐止。”
接着又上祭品,再磕头,以吴道田数百年的经历,也没有见过像吴府如此繁复的礼节。
老娘吴蓝氏跟着吴古氏依次奉灵谷、奉茶、献帛、献酒、……繁复的礼仪顺序,相形之下,吴道田之前接触过的那些钟鸣鼎食之家,便显得有些暴发户味道了。
红衣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祭祖仪式,这是少女第一次完整的经历过年的气氛,马氏却感觉百无聊赖,红衣女子却突然羡慕起来马氏,只有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变化,才知道这平凡的生活有多么的难得。
雨墨、金花、都是孩童心性,更是兴奋的不行,一刻也坐不住,在吴府里乱窜。吴道田提前嘱咐了雨墨,禁止他使用任何的术法,还让旺财专门盯着雨墨。若不然,吴道田怕他腾云驾雾的托起几个孩童去天上逍遥快活。
好容易捱道祭祖结束,三叔公将祭品分给参祭的族人,然后所有人出去,来到一间写着守岁斋的大厅里吃年夜饭。
年夜饭十分有特点,分了十桌,一张张桌子摆开,男女分开坐,每张桌子有二十多人,竟然是二百多口嫡系旁系的族人在一起吃,十分的热闹。在守岁斋的四周,放了几颗夜明珠,每张桌上都点着根粗大的红烛,将整个守岁斋照得通亮。
在祭祖的时候,家仆已经将菜准备好,待吴家大小就坐后,一道道热腾腾的菜肴便端上来。年夜饭除了丰富之外,还要口彩吉利……上菜的仆妇端上一盘山珍狮子头,喊道‘鸿运当头’;又端上一盘红烧鲤鱼,喊道‘年年有余’……每道菜都要起个吉利的名字,总之每个名字都是讨个彩头。
酒席没开始多久,族人们便开始敬酒,吴道田跟着大哥,给族中的长辈一一敬酒,长辈们看到吴道田,必然要亲热的拉着他的手。
托老爹的福,吴道田属于吴府的嫡系子孙,敬了一会儿也就完成任务了。
吴府中属于嫡系子孙不到五十人,众多的同辈在一桌吃酒,有两位公子哥却鹤立鸡群,明显的不太爱搭理别人,也就对吴道田说上几句话,是吴道田的两位堂哥,大伯的两个儿子。
一位堂哥叫吴道明,三十多岁,修为到了命魂境,他的眼睛一直在女眷中一位红衣少女身上停留。
红妆跟着老娘大嫂在女眷的一桌子上,边吃边拉家常,红衣少女很是讨三姑六婆的喜爱,如此漂亮又会说话的少女,谁不喜欢?红衣少女也很享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气息,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位普通的少女。
吴府很多人都会注视红衣少女,但都是欣赏的目光,以红衣少女的能力可以轻易的分辨出这些,但有道淫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红衣少女内心微微不爽,此人真是找死,若不是在吴府,少女早就挖出他的眼珠子喂狗了。
另一位堂哥叫吴道文,二十多岁,是化气后境的修为,两位堂哥跟随大伯从通天宗赶来祭祖,两人明显看不上霸城这小地方,带着一种优越感,连吃酒都没太大的兴趣。
年夜饭吃到戌时末,才撤下酒宴,又换上灵果做点心,男女老少熬年守岁。
“道田堂弟,听说你在衙门混的不错。”吴道文漫不经心的问。
“还凑合吧,混吃混喝而已。”吴道田随口回答。
“有时间来通天宗,那可是三大宗门之一,修行的圣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不知有多少修士在内心仰望,梦想能进去一睹仙家圣地。到时候我带你在通天宗逛逛,让你也开开眼,以后咱们兄弟多联络一下感情,这吴府早晚是我爹接手,到时候还得你多支持。”吴道文抛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大饼,他以为这位堂兄会立马像条狗似得,跳起来接住。xiumb.com
谁知,吴道田却淡淡的道:“平时公务在身,那有时间走的开,道文堂哥的好意心领了。”
这吴府的家主,那是那么好做的,吴府家规上写的很明确,每隔十年,由吴府所有的嫡系投票选举。到了今年,二爷爷已经做了十年的家主了,又该选取新家主了,若是按正常情况来看,大部分人还是会投票给二爷爷。
这道文堂哥就画了一张饼,就想让他答应投大伯一票,那有那么好的事情,而且,对于这吴府,他也有打算。
吴道文冷哼了一下,有一阵不说话。
过了一会,吴道文对坐在旁边的其他几位族兄提议道:“长夜漫漫,我们寻些开心,族兄间相互比试一下修为可好?”
有位老成的族兄道:“一旦比试起来,容易伤到兄弟的和气。”
“只是相互切磋,有什么伤和气的啊!”老大吴道明开口替老二驳斥那位老成的族兄。
“是啊!是啊!一直坐着枯守年岁,好没意思,道文二侄子的提议甚好啊!”一道声音传来,却是邻桌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见透漏出一丝张扬洒脱不羁,同是长了一张稚嫩的脸,但辈分却比他们这一桌高了一辈,是他们的堂叔,古冷霜和二爷爷的儿子吴永湛。
吴道明看到吴永湛插话,眼珠子转了几圈,预谋之计上心来,吴道明说道:“既然小堂叔也有兴趣,我们下些赌注如何?”
“好啊,我手里还有五块灵石,可够?”吴永湛说道。
吴道明此时却道:“都是一家人,赌这些俗物不好,今年吴府又该选家主,我们拿自己手中的选票下注,如何?”
吴永湛歪头寻思了一下,挑眉道:“好啊,我拿自己手中的选票下注!”
吴道田对这小孩的争强斗盛游戏本来没有兴趣,但吴道明提的这个赌注,却一下子让他来了精神,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吴道田于是开口道:“既然是拿手中的选票下注,那是不是应该把七叔祖请来啊,由他做记录,这样就没人能赖账了。”
“对,道田堂弟说的很有道理。”吴道明接着说“我们家有三票,都押上。”
有了这几人的提议,两桌子嫡系子孙都热情高涨起来。
吴道明看时机成熟了,就站了起来,大声宣布道:“各位长辈在上,刚才几位族兄提议,说吴府的众兄弟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不如大家趁此机会切磋一下修为,既能给先祖守岁,还能博大家开心一笑。七叔祖,你给我们这些晚辈做一下见证可好?”
一位老人笑眯眯的站了起来,他目前是吴府辈分最高的,无人知道他的岁数有多大了,所谓人老成精,不外于此。
“好啊,打打闹闹的才热闹,才叫过年,正好也该选新的族长了。”
老人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大伯吴永北,在这位老者面前,吴永北一阵心虚,这本就是他们父子提前合计好的计划之一,好像已经被这老人看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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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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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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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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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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