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数道人影从那山谷上方飞了下来,跟着是一个女子悲怆的声音响起:“眉师姐!天阳长老他……他死了!”
只见茯苓慢慢将天阳长老的尸身放了下来,两眼聚满了泪水,眉间意也是浑身一颤,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向花未央瞪视了去:“妖女,今天你休想活命……”
此刻未央竟是镇定自若,再次向后面萧一尘疾疾传去一道密语:“你还不走!”
一尘看着此刻面前这些熟悉的人,有师妹,有茯苓师姐,还有天机尊上的弟子沈玉,还有江南师伯……
他知道若是此刻让人将他认出来,他便是跳进东海也洗不清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走,先前自己错怪未央,还把她打伤,而现在,她非但不怨恨自己,还第一时间想到回护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够舍她而去,眉师伯和江南师伯的修为都不低,自己一走,她今日非死在这里不可。Χiυmъ.cοΜ
“妖女!纳命来!”
江南柳双眼布满血丝,“铮”的一声,祭出一把青光阵阵的仙剑,一下便猛攻了过来,刹那间,狂风大作,草木乱飞,但见无数道青色剑气罩来,这是玄青门的高深剑法,未央还有伤在身,便是此刻有花非花在手,又如何抵挡得住江南柳这凌厉一剑?
眼见那一剑来得没有丝毫回旋余地,非断了她性命不可,一尘更不犹豫,脚下脚步一展,瞬间凝起三道真气往江南柳身上打了去。
“砰砰砰!”
只听三声疾响,江南柳剑法一瞬间被破,被这大力一震,不禁“噔噔噔”不断往后退了回去。
他心中一震,夜幕轻垂下,没看清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看清这人是如何出招的,但是此刻令他震惊的,不是对方功力深厚,而是对方竟能一眼看穿他的玄青剑法,还能一瞬间精准无误破解,这人究竟是谁,为何对玄青剑法如此了若指掌,惊道:“阁下是什么人!也是与这妖女一起的?”
此刻一尘脸上贴着张皮面具,江南柳等人自然认不出他来,而此时,他心中却是悲苦不已,天阳长老尸骨未寒,但自己却什么也说不清,现在还要跟江南师伯他们动手,而且还是为了回护一个魔教妖女……
“走……”
一尘忍住此刻心中悲痛,将未央一拉,便要往山谷另一边逃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眉间意心中既悲且愤,凝剑便攻了上去,她两三百年的道行岂是等闲,剑气激荡下,直震得附近山石尽裂。
一尘见她剑势凶猛,只得猛地转身,施以“九阴九阳玄功”,“砰”的一声,玄力激出,这才将眉间意的攻势抵挡了下来。
然而他先前也受了创,此刻仍是与未央被震退了出去,若非他体内有着笑苍天的毕生绝学九阴九阳玄功,以及近来突破至炼神还虚境界,如何可能抵挡得下这一剑?
“妖女!你休想再逃!”
又听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只见山谷另一边,又有七八道人影飞了下来,那些却是藏锋谷的人,为首的两个人,正是从前在东碣追杀萧尘的那两人,鹤冲天与徐太常。
“杀人偿命,你们两个,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只见沈玉慢慢放下天阳子的尸身,两只眼睛通红,缓缓站了起来,“铮”的一声,祭出了仙剑。
他和茯苓、霓裳等人都不同,天阳子是玉玑峰的人,而他是天机尊上亦还真的弟子,但是亦还真平时少有管过弟子,所以玉玑峰的弟子们,一向是由天阳子传授道法,所以在他心里,早已将天阳子当做了恩师,如今天阳子惨死,他岂能不悲愤。
“天阳子……”
鹤冲天与徐太常看见地上死不瞑目的天阳子后,亦是一怔,又转过头来,向花未央指去,愤愤道:“妖女!你杀我唐青师弟,今日不管是你怜花宫的主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你休想活着离开!”
两人说罢,倏然便持剑攻了上来,未央立即祭出花非花,虽是有伤在身,但尚能凭着法宝勉强与二人一斗,既然身份已经让人知晓,那她也无须再如当初东碣那般掩藏什么了。
另一边,江南柳也要冲上去,眉间意将他一阻,压低声音道:“师弟且慢!现在附近可能还有魔教之人,你保护好他们,我去!”
说罢,只见她疾疾攻了上去,她的道行在藏锋谷那两人之上,花未央能够挡得住藏锋谷那两人攻势,却决计挡不住她的剑。
一尘见状,连忙上前支援,眉间意见此人修为不低,功法也十分奇特厉害,但脸上却贴着一张皱巴巴的皮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冷冷道:“阁下既然敢杀人,又为何不敢现出真面目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话音甫落,只见她一剑向萧一尘脸上疾挑过去,剑风冰冷,即便花未央的易容术再高,但只是匆匆贴上去的一张面具,岂能承受得住这等剑气?
是以一尘早已有所准备,见她剑尖向自己脸上挑来,立即往后一仰,双足不断往后退了去。
眉间意见他害怕面目被揭穿,手中剑法更是凌厉了,堪堪斗得片刻,眼见沈玉和藏锋谷的其他人也攻了上来,一尘情知再这么下去,打斗声会引来更多的人,一旦各派的人都来了,情况会更加糟糕。
到现在,他总算明白当年杨逍然的苦处了,一旦走出第一步,便再也没了回头路,现在的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在此刻身份被揭穿,便更是怎样也说不清了。
眼见眉师伯还在加急攻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瞬间展开凌仙步,但却将身形给掩饰了去,紧接着猛催体内阴阳两股玄气,趁其不备,凝指打出三道玄气,两股至阳之气,一股至阴之气,分别精准无误打在了眉间意三处穴位上。
此乃“九阴九阳”里面极其厉害的封脉招式,只须准确打中,便可令敌人短时间内无法再运功。
这一刻,一尘心里悲苦难言,眉师伯平日里待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要向她出手,所以这三道玄气虽然打得厉害,但他怕伤了眉间意,故而打得十分精准小心,既要短暂封了对方功力,又不能伤了对方。
“呃……”
眉间意玄气入体,立时只感到全身一阵酸软,手中的剑也拿捏不住飞了出去,但这一瞬间,她心中却满是疑惑,刚刚那一刹那,此人瞧出了自己玄青功法的破绽,分明有机会重创自己,但为什么……
“师姐!”
江南柳见她受制,也一瞬间冲了上来,眉间意忍住此刻疼痛,便是拼着运功反噬自身,也要将此人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就在这一瞬间,她趁着一尘失神之际,猛地催起玄功,不顾三股诡异玄气会令她反噬,一下伸出手向一尘面门上抓了去。
那一张小小的面具,此刻又岂能承受得住她这一抓之力,“嗤”的一声,面具化为粉碎,这一刹那,人风俱静,所有人都惊住了……
“师……师哥!”
霓裳第一个惊叫了出来,江南柳向前疾冲的身体也停在了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后面茯苓、沈玉等人,也全都愣住了,与花未央交战的藏锋谷那二人,也停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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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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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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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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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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