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就是你骗我说你看不出宁欣哪里奇怪的谎言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淡淡,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记得。”沐秋水很得意地眯起眼睛,如同一只在撒娇的猫。
“是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内心窃喜溢于眉眼。
云淡长舒了口气,将思绪稍作整理便将心历娓娓道来:“是什么时候对你的感情变了味我不能笃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去年的校运动会是我认识到自己对你存在不同于朋友之间的感情。”
她将马琳对梁洛洛说的话、做的事以及她的疑惑,与那荒诞却让她至今无法忘记的梦,无一遗漏告诉沐秋水。
“所以第二天你就一直躲着我?”想到当时云淡对自己的逃避,沐秋水就忍不住咬起牙。
“嗯……”云淡将自己埋进□□,怯怯回了个鼻音,没敢去看沐秋水,生怕她又气恼就赶忙又将之后尾随的事告诉沐秋水。
“后来我在网络上找到了答案,叫同性恋。我才知道原来爱情不单单属于异性,在我亟待想要了解更多时,却看到许多对它的恶意,他们叫它变态,称它是病。我退怯了,又断续窥视了几次就没再继续了解。”
云淡在这顿了片刻,又接着说起自己在依赖与变态、喜欢之间的思考、挣扎。
“后来班长告诉我,同性之间相互喜欢没有错,我很激动我对你不是变态。但当时我对喜欢仍缺乏一些了解,不明白喜欢和依赖又有什么不同,就不断询问班长,不断思考,最后在与林毅老师的谈话里确定,我喜欢你。”
云淡坐直了身子,侧过头看着沐秋水,看着她眼里的自己,心中涟漪阵阵。
定定神,她又继续说道:“我想将它告诉你,但每每想起沫沫的眼神,和五一那天她明言的厌恶,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更害怕你也会厌恶,就又退怯了……宁欣对你告白的那天,我又在它身上填了土。”
在听到楚沫时,沐秋水很不愉快皱起眉头,正想发泄对她的不喜,便又宁欣这个名字,想起她对自己的告白,“你都听到了?”
“嗯,当时我在想你会怎么回答,心里也在期望你拒绝她,就躲在外边偷听。”云淡笑着说,清浅的笑意却让沐秋水有种被抓奸的不自在。
“我如愿以偿听到你拒绝她,也拒绝了我,你说你对女生没有恋爱的感觉,你说我是你最好、最重要的朋友,我就想就做个朋友吧。”
“但你还是无法抑制对我的喜欢,是不是?”
沐秋水松开了云淡的手,平淡的口吻似乎压抑着什么。
“是。”云淡痛快承认,“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对你而言的作用已经不再重要,告诉自己不要执着不要妄想,你会有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男生,我们之间不可能彼此……”
“可我还是失败了,越压抑它,反抗就越强烈,对你的贪恋越发无法控制……它像一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在我心中扎根发芽、茁壮成长,我无能阻止它,甚至为它的成长偷偷期待,期待每天都能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见到你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
“但是你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就拿我的衣服代替是我,是不是。”
沐秋水低着头,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下似有什么酝酿着迸发。
云淡没有注意,也没有回答,心里的羞涩让她避开了对沐秋水的注意,兀自说着因为林奕和温敏钰的事内心所做的挣扎与煎熬,以及楚沫最后的态度。
“……直到沫沫说我的喜欢让人恶心,还说后悔同我做了朋友……我便更加害怕,怕你也会和她一样说……”
“我才不会和她一样!”
话还没说完已然被沐秋水扬声打断,激动的口吻似乎在恼云淡将自己和楚沫相提并论。
“云淡,我讨厌你总爱逃避的性子,但我更讨厌一再伤害你的楚沫!和谁一样我都不会和她一样!”
“沫沫没有……”
“不要再为她辩解了,云淡!”沐秋水陡然激烈地拔高了音,坐在了云淡腰间。
“阿、阿水你……”
小腹处猝不及防的亲密令云淡骤然绷直了身子,错愕的慌乱与窃喜的羞赧在心上碰撞、爆炸,混乱的思绪一片浑浑噩噩。
沐秋水没理会云淡的惊愕,双手捧着云淡的脸俯身贴近,潋水的桃花尽是愤怒,“淡淡,我讨厌你对她的维护,更嫉妒你对她的在意,因她崩溃的现实!我可以不在乎你的家人占据你一半心思,也能忍受你把思琪视作无所不谈的知己,但我无法容忍其他人与我分享你另一半心思,尤其是她楚沫!”
沐秋水丝毫不掩饰她对云淡的占有,和对楚沫的厌恶。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可这就是我啊,又自卑又爱嫉妒,脾气还差,总在背地里恶意地幻想所有人都不比我好,总是不知度的攫取你的关心、占有你空间,想你的一辈子都只在我身边围绕……”
沐秋水突然拉开了与云淡的距离,两腿半跪居高临下,纤长白净的十指将解开的纽扣一颗一颗扣好。灯光照映下的眸子眯起两弯月牙,似落入心海的弦月,纯净却漾着一丝与天上月截然不同的妩媚,荡漾了心海沉沦了岸边赏月的人儿。
“淡淡,你看我漂亮吗?”
充满磁性的轻语好似拨撩琴弦的纤指,哀怨借助指尖在云淡的心弦上抚奏。
“是不是总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我总要问你漂不漂亮?明明大家都说我漂亮,却还是一而再的向你征询认同?”
“不仅仅是喜欢你看我的眼神、听你说漂亮,更因为你就是我的自信啊,淡淡……”
瞳孔中倒映的倩影兀然映在咫尺,眸子里不加遮掩的患得患失清清楚楚倒映在云淡心海。
就在云淡的思维反应正准备回应时,一袭温润如梦般落在唇际,霎时又叫云淡忘了措辞。
“你说你听到了宁欣对我的告白,以你的记性一定记得她是怎么说的吧?她说她喜欢我对她的温柔,可是淡淡,我的温柔全是模仿于你,她说喜欢我其实是喜欢我模仿的你而不是我!”
“淡淡,你说你害怕我会离开你、讨厌你,可我何曾不是在害怕有一天你会一声不吭离开我……在涅槃化作凤凰前我只是只被人笑话、鄙弃的乌鸦,没人夸我漂亮,更没人相信我可以成为一只凤凰,就连爸爸和哥哥也有在暗地里叹气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也在笑话自己……”
“只有你!只有你相信我、陪着我、围在我身边转,给予我鼓励与自信……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天使,看着你的笑容我连嫉妒的模样都忘了,只有对自己一身肥胖的自卑……可是!你却对我说我漂亮,我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为你的话感到羞喜、开心。”
“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镜子,是我的自信,我的依靠……你说我漂亮,我就相信我漂亮;你说我可以做到,那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相信有一天可以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拥抱你……”
“我做到了,我学着你的样子挥动翅膀,努力飞上天际、飞到你身边。但是,人心虽小却总是不懂得什么叫满足,你的温柔让我不满足站在你身边的资格,更想拥有你成为你的依赖,而你……也只能属于我!”
耳畔呢语陡然激动,拉开距离的笑容粲然夺目。
云淡心疼地望着面前陌生的笑容,分明美极亦是别样的诱惑,却有股说不明怪异,好像糅杂了许多阴暗,让人心疼的同时心也在悸动。
“可以停下来了,阿水。”
“不,我还没有说完!”沐秋水激动地拒绝,“的确,我是对宁欣说过我对女生不感兴趣,但和我喜欢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性别!”
“我承认,在明白对你的心思前,我一直认为我只会对异性产生感情,我也承认我对你的喜欢依赖占据很大一部分,我自私的占有欲也是不可否认的因素,但我就是想要你啊……想要喜欢你、拥有你、抚摸你,甚至占有你……”
“我不想做凤凰,淡淡,我想要做你的依赖,做不论你飘到哪我都能看见你,不论你怎么变幻、消散也只能在我怀里的天空……”
“淡淡,答应我……让我做你依赖的天空,好吗?”
结上的纽扣又一颗一颗被解开,像终年弥漫的白雾从神秘充满诱惑的高山之巅上褪开,更像美人出浴之瞬氤氲水汽从她身前飘飘袅袅散去,极致的诱惑触手可及。
“够了,阿水,停下来。”
伸向身后的手突然被抓住,云淡手心里的痂刺激着细嫩的皮肤,也在刺激着沐秋水的神经。
“你不喜欢?”
潋水的桃花泛起一抹卑微的惶恐。
“不,我喜欢!”云淡松开了手,拾起被丢在床上的衬衫替沐秋水穿回。
许是云淡的话给了沐秋水心安,又或许是她的微笑拂去了沐秋水心头的激动,没有任何抗拒,沐秋水便由着云淡替自己穿上衣服,扣好纽扣。
“阿水的心情我理解,此前我也有阿水有一样的彷徨,但我不希望阿水为此贬低自己、作践自己,甚至放弃自己。一个云淡就够了,若再来个云淡,那谁来做云淡的阿水。”
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温吞,但总能轻易在沐秋水的心头撒下欢愉的种子。
饶是如此,内心深处的不自信依旧在沐秋水心中作妖撺掇,小心而又急切地问:“那你答应吗?让我做你的依赖!”
“我答应。”轻轻淡淡就如她的笑容清浅,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声,但落在沐秋水耳中却似一根定海针令她心安。
“真的?”
“真的。”云淡莞尔笑道,“只要不伤害任何人,不管阿水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那你可以吻我吗,淡淡。”
无法抑藏喜悦的低语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笼而出。
不知是否错觉,云淡在沐秋水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眼中跃跃欲试的心动,灯光下翕张的双唇晶莹润泽,无不在撺掇心动变作行动。
“可以吗,淡淡?”眸中希冀几要化作实质呼之欲出。
冷静下后的小心思开始了转悠,沐秋水承认赵清月对自己的评价,她就是有馋云淡的身子,馋她对自己的温柔,馋她拥抱自己时飘荡在云端的快感,更馋她那颗有着自己的心!
目光在云淡脸上兜兜转转落在了轻抿的唇瓣,不施粉黛的自然流露着青涩的诱惑,羞赧的紧张更是不断在满足沐秋水不知足的欲望,那是她觊觎许久的圣地。
“可以吗,淡淡……”
心底翻涌的冲动已经不满足等待,沐秋水探去身两瓣温润轻触在云淡唇际。
温热的气息,如梦般的柔软霎时将云淡的思绪带回到那个荒诞的梦里。
云淡瞠大了眼,熟悉的感触告诉她,一直以为的梦不是梦,梦里的沐秋水是真真切切对她做了荒唐的事情。
那么,既然吻是真的,梦里的颤栗是否也是真的?
亟待想要确认的心思催着双臂环在了沐秋水的腰间,坐在腰间的人儿陡然一颤,动情的呻.吟在耳畔炸响。
“嗯……嗯~淡、淡淡……再、再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情到深处情动难却,抱着云淡的双臂紧紧收拢,娇躯轻颤,潋水的桃花情意作水呼之欲出!m.xiumb.com
云淡听话地将双臂收紧,愈发激动的身躯仿佛也动意了萦绕在鼻尖的茉莉花香,钻入鼻中的清香无不斥着醉迷。
“阿水……”
从唇间流露的呢语轻轻颤抖,如作烟云包裹住沐秋水的心,软软的、满满的好不满足。
“淡淡……”
我的……是我的!她是我的!
沐秋水再控制不住欲望,向着她渴望的柔软低头吻去。
触碰的瞬间,心的牢笼里一只野兽破笼而出,它叫嚣、它撒野,它不满足在自己狭小的地盘称王称霸。
沐秋水回忆着小说里的描述张启双唇,含住觊觎已久的柔软翼翼小心地吮吸,探出的青涩如同初出茅庐的窃贼,焦急、笨拙地撬着门锁。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门自己打开了,沐秋水迫不及待长驱直入,像个莽汉粗鲁地缠上爱人的身躯与之笨拙地共舞、缠绵、依恋……
“嗯~嗯……淡……抱……嗯~再、再抱……唔紧一点……”
……
“不听了?”
一门之隔,两道微弯的身影相继站直,低语的窃语声里掺着一丝尴尬。
“不用了,被拱的又不是我们家淡淡,我担心什么。”
轻描淡写的口吻里不掩得意,迈开的步子轻快随意。
“哪有这么形容自己女儿的……”云鸿明闻言面露无奈,随即脸色一正道:“不过,我们家的小白菜确实不用担心了,但是你别忘了,沐家的那只猪还在隔壁对我们的大白菜虎视眈眈。”
“两颗白菜换一颗白菜,这生意我们很亏啊~老婆。”
轻快的步子骤然一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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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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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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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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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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