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一起走?”
回家的路上又多了个人,还是个不讨眼缘的人。
云淡对他本就没任何好感,沐秋水以前是有,还巴不得和他亲近,但如今她是巴不得眼不见为净。何淼淼就不说了,头也不抬下,严丽的态度就好多了,笑过也点过头,就是笑容看着有些牵强。
他很不受欢迎,新加入回家列队的宁欣对他也没好感,“不了学长,我们还要去趟别的地方,不直接回家,您先回去吧。”
他和宁欣一样都是年初刚搬来华诚花苑,只不过之前他都走在她们能看到的前面,今天应该是打算下手了吧。
云淡这么想着,默不作声看着他的表演,没有死皮赖脸的跟着,很爽快地就道了别,“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再见。”
他走的很干脆,一手插兜,一手攥着书包带,很是潇洒,云淡却看到他转头时隐现在脸上的不愉。
沐秋水她们好像没有察觉的样子,严丽在对何淼淼咬耳朵,云淡隐约听到她对何淼淼说:要远离他。
大概说的就是肖烨吧。
宁欣也在对沐秋水说同样的话,仔细一瞧,好像就自己很闲,还有闲情观察别人脸上表情。
“别发呆,走啦。”
“哦,好。”
随口应个声,悠悠跟在后边,像商量好的一般,步子比先前慢多了,让云淡很不适应,好些次撞在沐秋水身上,后者二话不说就牵起手领着走。
就在沐秋水牵起她手的时候,云淡没错过宁欣欲言辄止的神情与眼里流露的情绪。
这让她感到好奇,这样的眼神总觉得在哪见过。
下意识看向身边,云淡记得这样的眼神也曾经在沐秋水眼中出现过,是什么时候她倒是给忘了,应该是很久之前吧。
偷偷打量着宁欣的表情,她很不愉快,不断找着话题跟沐秋水搭腔。
云淡饶有兴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发呆。
“明天见~”
“明天见。”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刚好交替,严丽与何淼淼站在路边看着云淡三人穿过马路。
“淼淼,你有没有感觉宁欣的态度有点奇怪?”
严丽揪着两条浓眉,看着宁欣活跃的身影,食指摩挲着下巴琢磨着她的用意。
老早她就觉得宁欣对沐秋水特别亲近,一开始以为这是沐秋水带过她的原因,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缘由来。
何淼淼一声不吭,转而别有深意看向严丽。看了会儿,她又迅速把脑袋一低,两手揪在腹前,看两手紧张的样子似乎在挣扎哪个决定。
“绿灯了,我们也走吧。”
话声伴着机鸣刚传入耳中,交缠的手毫无防备被牵去一只,何淼淼就在怔愣中被牵着离开。
穿过马路,嘴边漾开一抹羞涩而小心的微笑。
……
穿过马路,云淡对沐秋水摇手道别,看着她和扬着胜利般的笑容的宁欣转进小区,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股说不明且陌生又有些许熟悉的感觉,像心吃到了柠檬的酸涩,又是不同,纠的心思有些难受。
这样的感觉在第二天又来了。
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很适合晨跑,站在小区门前的路灯杆旁,云淡看着天空,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和前些日子一样不够明媚,更是有些阴晦。
对面小区出来两个人,穿着相似的运动装并肩走着。
“淡淡。”
见着云淡,沐秋水小跑过来,紧跟上来的宁欣警惕地看着她,眼里有云淡熟悉的疑惑的陌生。
“淡淡,你的车呢?”
云淡很少跟着跑,她总喜欢骑着自行车跟在身边,受伤后亦不例外,昨天还骑着跟在一旁惹人眼嫌,今天却没有看到那辆碍眼的自行车,沐秋水自然奇怪。
“今天不能陪跑,就没推出来。”云淡清楚的看到,在说出这话时,沐秋水身边一闪而逝的欣喜。
嘴边随之挂起一抹清浅,“等下妈妈会带我去医院复查,所以抱歉,不能陪你晨跑了。”
沐秋水信了这套说辞,还说:“复查的话没必要这么早去,我可以让哥哥帮忙约个时间,晚点再去也不迟。”
“谢谢,不过不用了,妈妈已经拜托莫叔叔帮忙预约好医生,早点过去是有别的检查要做。”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只是常规检查而已,用不到这么多人。”云淡毫不犹豫便拒绝,“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罢,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仿佛这里并没有值得犹豫的东西。
云淡一走,宁欣便迫不及待开口道:“学姐,我们走吧。”
“……好。”沐秋水心不在焉应了声,目光遂从云淡的右手上转开。
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云淡的右手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总不自在地在摩挲。
回到家,客厅只有母亲在,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早间新闻。
“妈妈。”犹豫好许,云淡喊了声。
李湘琴听到声转过头来,一如往常愣了片刻后豁然起身,“这才下去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云淡笑道:“下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南岸公园的樱花开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落樱时期,去年没能去成,今年要是再错过的话会遗憾的,所以就想早点去检查,早点去公园看花。”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你舒姨前两天还跟我说起南岸公园的樱花开的有多美。”李湘琴不疑有他,“既然要去看花,就带些吃的过去吧,正好你弟弟昨天刚买了些零食。”
说着,便快步走去云歌的房间,只听里边一阵委婉的心疼,不多时就见李湘琴拿着云歌的书包出来。
“淡淡有别的东西要带不?没有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有一个要带。”云淡说罢,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没一会儿就拿着半张面具出来。
李湘琴看了眼拿在云淡手里的半张面具微微蹙起眉头,和沐秋水一样,她们家对这张面具顺眼的人除了云淡,没一个喜欢。
按云歌的说法:这东西就像某部动漫里的肖布鲁的诅咒假面一样,很诡异的感觉。
不过她们和沐秋水不一样的是,她们从来不强行干涉云淡的喜好。Χiυmъ.cοΜ
“没其它的了?”敛起对面具不喜的心绪,李湘琴温声问道。
云淡摇摇头,“没了。”
“那就走吧。”
“好。”
医院离家的距离不远,也就个五分钟的车程。抵达医院时,人已有不少,负责医生还未到班,就先去做了其它检查,一系列下来时间都快到午间。
随意找了家餐馆吃过午饭,李湘琴就载着云淡去往南岸公园。
南岸公园是个景观公园,就在南江南岸,依山傍水景致宜人,离城区又不远,是南城部分居民休闲、放松自我的必去之地。
园内满栽植被,其中有一条路栽种近百米之多的樱花树,每每凋零之时,若遇大风之际还能见到花雨纷飞的盛景,比之隔壁以樱花出名的国度不逞多让。
不过,这样的景象不多,天公总有不作美的时候,近几年不是落樱时没遇上大风,就是那天下着雨,难得这两年风大还遇晴,不来过过眼瘾怎对得起天公一片好心。
正逢周末,来南岸公园的人不少,多得是三、四十一辈,这一辈人都是走着南岸的樱花路长大,他们对这条路的喜爱远远高于其他年龄段。
李湘琴因临时有事,只将云淡载到公园门口就先离开。
云淡悠闲的踱步在公园的石卵小径上,两侧植被草木旺盛百花争放,淌流的空气里飘来淡淡花香,远处青山碧空,懒懒飘着几朵变幻万千的薄云。微风过,花叶簌簌,依稀听得流水声穿过窃窃人声传入耳中。
此时此景,还有什么烦恼可以忧愁的?
云淡很喜欢看风景,因为它们和甜食一样,能让她暂时忘掉不必要的烦恼。
缠在书包链上的面具,眼孔弯起的弧度仿佛是在哭泣。
樱花路在公园的临江位置,视线穿过几排樱树就能看到南江及对岸的高楼建筑。
此时风不大,半空中仅飞着几朵零星的樱花瓣,倒是地上落了不少粉白。
走在小路的水泥道上,云淡瞧见一个算是熟人的人,以她给人的形象印象极为不符的坐姿十分安静的坐在路边长椅上,形单影只的寂寥不由使人心生恻隐。
云淡走上前,站在她左前半米之距处,她好像没有注意,两眼无神看着远处,眼里的苦涩几欲化作实质夺眶而出。
它让云淡感觉到熟悉,好像早上看到宁欣站在沐秋水身边时的瞬间。
原来是这个感觉。
云淡恍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站了片刻,云淡便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发去条短信。
许是对方正好看着手机,回信很快就传来。
随后,云淡又发去一条信息,便收起手机走到放空的人面前。
“林老师。”
云淡喊了声,后者不知是否听到声,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是……”
“南城六中高二六班,云淡。”
“云淡?”她低低念叨一声,久久面露恍然,笑道:“是你啊,我听思琪提到过你,抱歉,一时没能想起。”
“你也来这里看花的吗?”她拍拍身边的空位,“要不要坐这休息下?听天气预报说下午的风会比较大,正是看樱花雨的好时机。”
云淡没有拒绝,在林奕身边放下书包坐下。
长椅安放的位子视野相当良好,正对南江,此时可看到江面上飘的几艘渡船。
“云同学就一个人来?”
“嗯。”云淡应声,转而道:“林老师也一个人?”
“是啊,大家都有事,就我孤家寡人闲的很。”林奕伸了懒腰,笑着自嘲的说。
“温老师呢?”
“她啊,相亲呢。”神色略是落寞,却装作痛快的笑着说,“年龄大了就该嫁人,都是三十多的老姑娘,再不嫁就嫁不到好人家了。三年前就开始相亲,相到现在还在相,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已经是觉得丢脸了,这是今年第16次。”
说着,语气多了丝讥讽,云淡能清晰感觉她对她口中的他们的不满,想来应该是温思琪的父母。
“是班长告诉您的吧。”
云淡听温思琪说过,她爷爷奶奶早逝,是父亲以一己之力将这个家撑起,也是他将姑姑一手带大,是以对其颇是敬畏,他对自己的妹妹的态度永远是一言堂,说一不容二言,温思琪很不喜欢他父亲的独断。
“你倒是猜的准。”林奕微微笑道,落在云淡身上的目光突然落向她身后披散的发上,不掩其中羡慕之情,“真好啊。”
云淡侧过头,对她口中的羡慕表示不解。
林奕笑笑,指尖穿过云淡身后的发丝,“以前我也有这么长的头发,后来就剪了,现在看到突然有些感慨。”
“为什么剪掉?”
“因为一个人。”林奕说罢,再次看向远处的高楼。
“温老师?”云淡道。
一听这个称呼,林奕突然怔愣,落寞的脸上浮现一抹慌乱,旋即她又作镇定笑道:“为什么会认为是她而不是别人?”
云淡不做声,就看着林奕,眼底不掺一丝杂念的清澈如同两面小镜子,让林奕看到倒映其中原形毕露的自己,装作的镇定变得牵强。
“我看到过,也听班长说起过。”
林奕再次怔愣,忽而笑了,“那孩子怎么什么都说,一点秘密都保不住。”
话虽如此,却无一毫责备之意。
她笑了会便敛起笑意看着云淡,“看来你也是呢,不过这路不好走,作为过来人虽然很想多一个同伴,但我还是想劝告你能早点回头就早点回头,不然就回不了头了。”
“是回不了,还是不想回?”云淡问。
林奕微微一怔,坦然笑道:“不想回,在这条路上走的时间都快跟上我年龄了,要是回头,岂不是这些年的坚持都是个笑话,我不想被他们笑话,毕竟当年我可硬气了,差点没把他们气到重病监护室去。”
她说着,笑得更厉害了,“现在想想,连我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有勇气,也很盲目,可以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与家里人决裂。”
“真是的,你瞧我,都在说些什么呢,这不是在教坏孩子嘛。”
“我不小,我已经成年了。”云淡淡淡反驳,温吞的话语让人感觉不到她反驳的意思。
“噗——”林奕莞尔,抬手掩嘴轻笑,笑了会又摸着云淡的长发道:“年龄不代表一切,有的人在某些方面到死都是个孩子,或许你在别的方面懂的比我个成年人还多,可以担当起一些事,但在这方面上,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是这样吗?”
“当然。”林奕旦旦道,“好歹我也是你这个年龄的过来人,也见得不少因为对一个人有好感就以为会是永远,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青春一时好奇的冲动,最后都不了了之,能一直走下来的,真没几个。”
“那您一定是其中之一吧。”
“那是自然,毕竟不是谁都和我一样脸皮厚,喜欢死皮赖脸赖在她身边。”
林奕自嘲地笑笑。
“那么林老师,你当了这方面多少年的孩子。”
“多少年是不记得了,不过好久了吧,久到突然发现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林奕感慨地说道,“我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栋楼里长大。小时候顽皮总会磕碰到哪,每次都是她帮我处理伤口,我还开玩笑的说让她以后去当医生,专门替我看伤,她说:好!”
说到这,林奕的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像是不擅说谎的人突然说了一次谎话,心虚地偷觑着别人的表情。
“我很开心,越来越喜欢赖在她身边,她也不拒绝,我们总在一起,这里是她喜欢的地方,是她第一次带我来的地方。”
“她长的比我漂亮多了,暗地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我也不例外。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人向她表白,在我知道这件事时我很嫉妒,嫉妒那个男生可以向她表白,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对她的喜欢代表着什么……”
稍作停顿,又继续回忆着说道:“可能是小时候皮多了,长大后四肢比脑袋发达,考了个二本,而她最后报考了医学院,就在我们学校附近,还专门自□□动医学,我以为她是在意我,兴冲冲鼓起勇气告诉她我喜欢她。”
她突然摸着鼻子发笑:“她把我的告白当做玩笑,还说她喜欢能给她安全感的人,而不是同样需要人依靠的柔弱的我。”
“后来,我剪了长发,办了健身房的卡,还学了散打,努力让自己变得可以让人感觉有安全感。可能是变化太大引起家人的怀疑,她们问我怎么回事,我当时就想,反正以后都要面对,不如直接坦白,然后就成孤家寡人了。”
林奕两手一摊,浑不在意地笑着。
“那您后悔过吗?”
云淡仔细盯着她眼睛看,没有看到后悔的意思。
“后悔,也不后悔,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是有点后悔当年年轻气盛,用的方式太过激烈。听敏钰说,二老身子不大好……”
之后,像在倾诉一般,林奕又说了很多,从她的话里,云淡发现温敏钰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明接受或是拒绝,如同在运动会时看到的眼神,无法捉摸她在想什么。
说着,听着,思绪就不知飞向了哪。
喜欢……吗?
风渐盛,吹着飘落的樱花漫天飞舞旋落,游人啧啧惊叹,江上靠岸的渡轮传来悠长的鸣鸣汽笛声,恍然回神,视野的前方走来眼熟的身影。步履匆匆,眉间斥着一抹道不尽的思虑。
云淡看向身边,人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尚未察觉来了谁。
云淡没打算唤醒她,起身便从长椅上离开,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被吓着的欣喜,拍下一张照,转身就走。
风又大了些,吹得花叶簌簌作响,漫天飞舞的樱花仿佛将人置身另一个次元。飘舞的花瓣从眼前飞掠,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所见一切变得那般美轮美奂而不真切。
“终于找到你了。”
飞舞的花雨里兀然传来一句话声,好似就在耳畔的轻语,犹是那般磨耳朵,突然就激起一阵颤栗。
豁然回身,花雨飞舞的间隙里站着一道烙印在眼底的身影,四目相对,潋水桃花正如此刻落在江面上的花瓣,涟漪阵阵将心海荡漾。
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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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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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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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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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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