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扬声吩咐车夫掉头。
“我不去。”秦秋婉面色淡淡:“说话得算话,我做不来出尔反尔的事,要去你自己去。”
林开栋:“……”
他继续哄:“秋阳,纳妾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以后我们俩之间会夹着另外一个女人,欢喜出身不错,你们又是世交,到时候你会受委屈的。”
“只要你高兴,我无所谓。”秦秋婉闲适地打了个呵欠:“别吵,昨天赶了一夜的路,我想睡会儿。”
接下来,林开栋果然没吭声,还轻柔地帮她盖好被子。
江秋阳会嫁给他,正是因为他这份贴心。
一觉睡醒,马车停着,秦秋婉掀开帘子一瞧,发现已经回了李家庄的大门外。
林开栋在她身后出声:“秋阳,我不想让我们之间有第三人,也看不得你受委屈,我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这亲事,我不答应。”
秦秋婉气笑了。
这狗男人,他外头勾搭了女人甩不掉,跑来找江秋阳帮忙甩。
他不答应,他倒是自己上门去说啊!
“不能同床共枕也共枕过了。”秦秋婉给气醒了,淡声道:“你要实在不愿,自己进去拒绝。李世伯也见过你,有我爹的恩情在,他不会强迫你接受他女儿的。”
林开栋一脸为难:“可这……很尴尬啊,秋阳,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帮?”秦秋婉嚼着这个字,伸手扯下他腰间的玉佩,递出去吩咐道:“成叔,你去后门处,找一个山庄的人将玉佩送给李欢喜,就说她栋哥哥在后门等着她。”
林开栋面色微变,伸手去抢玉佩。
秦秋婉却比他更快地将玉佩一收,捏在掌心:“你说和她毫无情意,可她话里话外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信谁,当然得让你们当面对质。如果你们两看两相厌,我自然不会勉强。”
闻言,林开栋面色不太好,按捺住内心的烦躁,耐心道:“我们做了几年夫妻,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怎会骗你?”
秦秋婉抬手将玉佩一丢。
林开栋飞身出去抢回,动作潇洒自如,站稳后正色道:“秋阳,你别任性。纳妾没那么简单,尤其李欢喜身份还高,到时候轻不得重不得,你会受委屈的。”
秦秋婉扬眉:“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识好歹似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想了想,又道:“母亲看我三年无所出,已经很是不耐,本来也想给你纳妾,如今正好。要是母亲知道你的妾室是李家主之女,怕是欢喜得很。你不是最孝顺么,把李欢喜纳回去,让你娘高兴高兴。”
林开栋皱起眉来:“什么你娘?那也是你娘!”
秦秋婉不与他争辩这事,扬声吩咐:“劳烦小哥帮我请你们的三小姐出来,有要事相商。”
林开栋面色大变:“不用。”
他眉心皱得更紧:“秋阳,你叫她出来做甚?”
“当面对质啊!”秦秋婉抱臂靠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对她无意,那就当面说清楚。”
林开栋走上前来,将她拉进马车中:“她对我确有几分情意,我是为了你好……”
“不用为我好。”秦秋婉探出头去,笑着道:“小哥已经进去请了,稍后你们就能见面。”
闻言,林开栋急了,眼看阻止不了门房,只得吩咐:“成叔,天色不早,我们赶紧下山。”
下山的路上,秦秋婉侧头看着他。
林开栋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脸上笑容僵硬,还不忘贫嘴:“秋阳,是不是发现你夫君俊逸无双,怎么都看不够?”
“你心虚!”秦秋婉语气笃定。
林开栋笑容加深:“怎么会?”
他坐到秦秋婉旁边,伸手要作势将她揽入怀中。
秦秋婉微微一让:“别碰我!”
她声色俱厉,吼得林开栋一愣。
他心里有些不安,就听到边上女子嫌弃道:“天这么热,谁要跟你搂搂抱抱?”
听到这话,林开栋心弦一松,笑着道:“一会儿我们去客栈时,让掌柜往房间里多送点冰,到时候哪怕累点,也不会觉得热。”
话中似有深意。
秦秋婉恍若未闻,重新闭上了眼。
见状,林盛安心里愈发不安。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的玩笑话,江秋阳要么假装恼怒,要么娇噌几句,若是不方便圆房,她就会直接说,从不会这样冷淡。
接下来一路,马车中安静无比。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进了平城,成叔将马车停在最大的客栈外,秦秋婉起身就走,根本没有搭理身侧的人。
林开栋确定以及肯定,江秋阳真的生了气。
想到她方才愣是要他和李欢喜对质,难道她起了疑心?
秦秋婉进了客栈,对着迎上来的伙计道:“要一间水榭,身后的那位公子来一间普通屋子就行。”
林开栋讶然,追上前两步:“我和你同住,何必另开一间房?”
“看了你就烦。”秦秋婉头也不回:“林开栋,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直接进了后院。
林开栋再想要追,另一个伙计迎上前,对着楼梯伸手一引:“客人这边请。”
平城繁华,夜里灯火通明。秦秋婉斜靠在房顶上,看着周围的景致,微风拂来,很是惬意。脚上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摇,心里则想着以后的应对。
忽然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翻身坐起,与此同时抽鞭一甩,力道用得极大。
饶是林开栋急忙闪避,也还是被鞭尾打着了脸,瞬间只觉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疼痛。
人一疼痛,就容易暴躁,林开栋也一样,怒道:“秋阳,是我!”
秦秋婉冷笑一声:“我知道是你。”说着,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甩出。
林开栋刚刚站稳,见状飞身后退,不可置信地大吼:“你疯了吗?”
秦秋婉一鞭未落,又是一鞭甩出。
直把人赶出了水榭外才收手。
林开栋站在院子门口,将脸上的怒气收敛,耐心问:“秋阳,你怎么了?”
“滚远一点。”秦秋婉转身往回走。
林开栋摸着脸上的伤,很有些不甘心,想到妻子的反常,他心里不安,试探着问:“秋阳,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胡说八道?”
秦秋婉没有回答。
翌日早上,秦秋婉起身后,没多久成叔就端着托盘进来,笑道:“城北的酱肉包子很好吃,姑爷昨儿半夜里去,刚刚才买回来。”
秦秋婉轻哼:“你吃吧。”
成叔讶然,将包子放下:“姑娘,到底出了何事?”
对着把江秋阳带大的老仆,秦秋婉压根没想隐瞒:“那个混账,他和李欢喜之间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一夜意外,两人互生情愫,李欢喜认定了他,他见甩不掉,这才让我出马以父亲对李家庄的恩情让李家主把人远远送走,风流快活的人是他,恶人却让我来做,他可太机灵了。”wWW.ΧìǔΜЬ.CǒΜ
成叔皱起眉:“会不会有误会?”
秦秋婉靠近,低声道:“你让人去李家庄,务必让李欢喜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的消息。是不是误会,一看便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我住在这里的事,也不用隐瞒外人。”
“姑爷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成叔嘀咕着,离开之前还没忘了把那盘包子带走。
午后时,秦秋婉正在院子里练剑,就见成叔急忙忙跑来:“姑娘,林夫人到了。”
林开栋的亲娘赶了来。
上辈子也来了的,可惜那时候李家已经把人送走。她再满意李欢喜,也只能失望而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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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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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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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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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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