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珠身旁的两个丫鬟立马叫着小姐,然后赶紧扶住她。
丞相夫妇也是心头大震,甚至都顾不得去想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想着赶紧找大夫来救救她。
丞相安排着家丁去找大夫,丞相夫人则是搂着蒋明珠不停地抹泪说着话:“明珠你快醒醒,你可不能有事啊明珠,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娘怎么办?”
相比于之前对孟秋的说词和神色,对着蒋明珠,丞相夫人明显要真诚得多嘛!
丞相亦是满脸焦急疼惜,端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倒是孟秋不动如山,宛如看一场闹剧一般,还颇有些兴味地饮起了茶。
这让醒过神来想安抚孟秋两句的丞相见着了,差点儿背过气去,亲妹妹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这个孽障还有心思饮茶,当真是个冷血克亲的。
想起克亲,丞相觉得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明珠每次遇到这孽障都会出事,说不准她就是克明珠。
此时丞相已经完全忘了蒋明珠上次是装病的了,反而是一股脑的把问题怪在孟秋身上。
而蒋明珠这次倒是没装病,而是真的气急攻心了。
本来心疾就不能激动,可偏生蒋明珠这一偷听,就偷听到疼爱她的爹娘,要把这个姐姐接回来不说,还要公开她的大小姐身份,她还要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待遇,这可怎么行?
要是木芽真的成了丞相府的大小姐,那她呢?她还会是爹娘唯一疼爱的女儿吗?那爹娘还舍得让木芽给自己换心吗?
这些问题都踩在了蒋明珠的底线上,她这一时气急,便很快就犯了病了。
也亏得这茶楼隔壁不远处便有间药铺,里头也正好有大夫坐镇,所以等几个家丁拖着大夫过来后,蒋明珠倒是没什么大碍,被扎了两针后很快就醒了过来。xǐυmь.℃òm
而蒋明珠醒了过来后,第一反应便是指着孟秋,对着丞相夫妇哭诉道:“爹爹娘亲,你们不喜欢明珠了吗?为什么要公开她的身份?不是说好让她给我换心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认她?”
听到蒋明珠口无遮拦的话,丞相夫妇脸色登时大变,可此时再去让蒋明珠闭嘴已经是徒劳,毕竟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丞相夫人嗫嚅着动了动嘴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丞相倒是干笑了两声:“芽儿别听明珠胡说,你妹妹这是病糊涂了,说着胡话呢!”
蒋明珠听了这话,更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我才不是说的胡话,明明就是之前你们跟我说的,你们果然是变了,若不是我跟来听着了,怕是死了都不会知道。”
丞相夫人连忙捂住蒋明珠的嘴,小声的斥道:“胡说什么死啊死的,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果真是好大一出戏,孟秋心里,是真的半点都不意外。
只是孟秋也没想到蒋明珠这么蠢,居然把这种话公诸于众。
不过想来也是,蒋明珠现在毕竟还年幼,她可是只比木芽小一岁多而已,还不怎么知事,也不如上辈子那个年纪的老练。
孟秋没理会蒋明珠,倒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回应了丞相的话:“我也觉得这是胡话,换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好不容易活这么大,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嘛,凭什么会去给旁人换心?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孟秋这话一出,丞相夫妇还没来得及反应,蒋明珠却已然是心头大乱,怒从心起。
天知道自打蒋明珠知道换了心,她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以后,每日她都盼着木芽来给她换心,结果现在呢,木芽说这是白日做梦,她又如何能甘心?
蒋明珠厉声高喝道:“你凭什么不给我换心?换了心以后,我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我就不用再担心过度的喜怒哀乐。像你这般平庸的贱民,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那一颗健康的心脏,能给我换心,那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
丞相夫妇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两个字:“遭了。”
果然,孟秋笑了,气笑了。
孟秋嗤道:“平庸?贱民?福气?不知好歹?我再如何不才,也是巧匠司的一员,凭自己本事得来的八品小官。而你呢?没了丞相府,你蒋明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病秧子,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孟秋这话说的毫不留情,蒋明珠差点儿气得又要犯病了,直捂住心口,瞪着孟秋哀嚎不止,可把丞相夫妇给心疼坏了。
丞相夫人更是忍不住斥责孟秋:“芽儿,你和你妹妹计较什么?她本来就受不得刺激,她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吗?”
丞相亦是板着脸道:“姐妹之间最重要的便是相亲相爱,你怎么能这般说你妹妹?”
对于这对双标的父母,孟秋已经不打算去教化他们了。
所以,孟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施施然的起了身:“大人和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从头至尾就没有承认过你们是我的爹娘,亦是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妹妹。对于出言不逊者,反击不过是最基本的行为而已,若是有下一次,我怕是还会如此,所以还请两位管教好自个儿的爱女,莫要再犯到我的手上。”
说完这话,孟秋便往门口走去,竟是不再多留。
丞相夫妇这才意识到不好,这次若是真让她走了,怕是日后再也没有机会认亲了。
丞相连忙对着丞相夫人使了个眼色,丞相夫人赶紧拉住孟秋的胳膊,解释道:“芽儿,是我和你爹不好,我们刚刚一时心急说话冲了点,可你也体谅体谅我们,你和明珠都是我们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明珠又天生身子不好,我们难免……”
孟秋伸手将丞相夫人的手从胳膊上给扳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想二位刚刚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我的爹娘,你们要如何与我无关。”
丞相夫人摇摇头,呐呐地道:“怎么不是?你明明就是我们亲生女儿啊。”
孟秋冷笑一声:“二位还是莫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真以为旁人看不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吗?像你们这样的爹娘,我可承受不起。”
丞相夫妇闻言,均是顿住了。
说完这话以后,孟秋提腿便往外走了去,两个侍卫亦是紧跟其后。
而这次丞相夫妇都没有再拦她,或许也是知道拦也没有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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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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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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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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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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