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等着,等我回来再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要不是看着冷父脚下生风、溜得飞快,孟秋都快当真了。
孟秋不可置否的挑眉耸耸肩,然后看向了陈氏,好似无意的叹息说:“唉,也不知是哪个长舌妇,在爹爹面前乱说了什么?爹爹一大早的便过来了,嘴里一通胡说八道,当真是年纪越大越是糊涂了,娘亲可要好好劝劝才是。”
陈氏被孟秋左一句长舌妇,右一句糊涂给气得胸口闷疼,手中的锦绢都要揪烂了,可偏偏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最后陈氏也没有久待,恨恨地甩袖离开了。
孟秋左右也无事做,便打算去舅母陈夫人那处,去凑凑热闹,想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可以看看冷父吃瘪的模样。
孟秋去的也正是时候,陈夫人那处此时还真是热闹得紧。
起因便是冷父在孟秋这里没得了好,去了拂柳院中见着大舅子一家三口,便又想起了自家夫人的话,他心里顿时烦闷不已,所以一去就摆起了脸色来。
本来陈瑶落水一事就是冷家理亏,陈家人还想着冷家肯定会好生道歉一番的。
两家都是姻亲关系,陈家人也没想着追究到底,只是以后让女儿离冷花意远些就是了。
可没成想这冷父倒是好,一大清早过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摆上谱来了。
冷家这做法,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们陈家啊。
这下子陈家人哪里又会乐意,可不得就闹起来吗?
孟秋到的时候,两边都吵起来了。
冷父一直说陈家人欺人太甚,就知道欺负他乖巧懂事的小女儿,这是不是没把他冷府放在眼里?
陈舅舅则是说冷父和冷花意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倒打一耙、贼喊捉贼,要不是看在他妹妹的份上,他早就把冷花意狠狠地罚上一顿了。
两个大老爷们儿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反倒是陈夫人和陈瑶在旁边坐着稳稳当当的,还吃上了点心喝上了茶水。
见着孟秋来了,陈瑶还挺开心的赶紧招呼人过来。
孟秋冲着陈夫人和陈瑶福了福身,打了招呼才稳稳入座。
看着吵成一团的冷父和陈舅舅,又看着泰然自若的陈夫人母女,孟秋眉头微挑,问:“爹和舅舅这样,不用管管?”
陈夫人还没说话,陈瑶就摇了摇头,说:“不用管,你爹吵不过我爹。”
说到这,陈瑶又多嘴的加了一句:“也打不过。”
孟秋眉头跳了跳,这才想起来这位陈舅舅确实是文武双全,自家这废材爹还真是骂不过也打不过。
想到冷父今天莫名其妙的行为,孟秋也没有上去劝架的念头,反而是跟着舅母和表姐一起看起了热闹来。
远处吵架吵得热火朝天的冷父,无意间暼过来见着了孟秋,心里更是信了陈氏的话,同时脑海中也把孟秋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给骂了无数次。
不过到底是陈夫人和陈瑶低估了冷父,他或许是骂人不行,可他气人行。
这不,因为孟秋的出现,冷父又逮着孟秋和陈瑶两个骂了起来,说她们两个姐姐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
直把陈舅舅当真是给气得七窍生烟了,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人?
陈舅舅刚忍不住想要动手,巧了,陈氏又过来了。
陈氏是一路急行而来的,也是拂柳院中的下人机敏,见着两位爷着实吵得厉害,便去搬了救兵请了陈氏过来。
陈氏一听哥哥和夫君吵起来了,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才刚刚一走近,陈氏就听到夫君在骂大女儿和侄女,陈氏几乎是不敢看哥哥嫂嫂的表情,连忙拉住还不服输的夫君,让他别说了。
谁知冷父却是握住陈氏的手,朗声道:“翠兰,你来得正好,你来好生和你哥哥说说,他的女儿伙同冷溪婵是怎么欺负我们花意的?你再好生说说,到底是咱们冷家的女儿娇贵,还是陈家的女儿贵重?”
冷父这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陈夫人脸色顿时一沉。
陈夫人将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置,也朝着陈氏看了过去,冷声道:“瑶儿和溪婵欺负花意?这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倒是也想听听翠兰妹妹你是怎么说的?”
陈舅舅也难得的没给妹妹好脸色,毕竟他可是听自家女儿说了好几回她差点就死了。
冷父的话简直是把陈氏推进了两难的地步,而陈夫人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陈氏,场面一时冷凝了起来。
冗长的安静后,冷父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Χiυmъ.cοΜ
不对啊,明明是陈家人不对在先,他们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冷父看向陈氏,一眼就发现了她眼中的心虚之色,他惊疑不定的问:“翠兰,你倒是说啊?”
孟秋蓦地启唇,幽幽地道:“是啊娘亲,你倒是说啊,女儿也想知道,女儿什么时候伙同表姐欺负了妹妹?”
陈氏倏地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心里对落井下石的大女儿更加不喜。
陈氏闭了闭眼后,脸上才挂着虚假的笑,僵硬的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怕是夫君听着那个嚼舌根的下人乱说,然后听岔了,起了误会,这事是花意的错,是花意对不起瑶儿和溪婵。”
直性子的陈瑶闻言,不假思索的嘀咕道:“姑姑管家也太松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人,都能到姑父面前胡说八道了。”
陈氏听了这话,她的脸上满是尴尬和羞恼。
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跟着意有所指道:“瑶儿说的没错,翠兰妹妹可要好好罚罚那乱嚼舌根子的下人才是,这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不好好罚罚,怕是不会长记性。”
陈夫人把下人二字咬得极重,陈氏脸上的羞恼亦是更加明显。
冷父倒是终于回过味来了,看着明显心虚处于劣势的夫人,他半天没说话。
陈舅舅最后还是带着妻女走了,原本陈瑶过来是要多玩几日的,现在出了这事,还有冷父和陈氏的表现,陈夫人和陈舅舅也不敢让她继续待在冷家了。
陈夫人只得说改日带冷花意上门赔礼道歉,陈家人不可置否的点了头,也没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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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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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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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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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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