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越声音淡然,和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更让人觉得轻柔舒缓,悦耳动听,只是话中的意思却让两人大吃一惊。
她本还想说先下手为强的,但看到两人异样的神色便未再继续说下去。
心中暗道,二哥和表哥的胆子也太小了些,难道还怕做这些事不成?
容昭诀和姑苏昙清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不敢置信,他们倒不是觉得容祈越这个法子不好,或者觉得她算计别人。
而是,这个将计就计是个怎么计法,要知道,孟轻仪可是让姑苏昙清把容昭诀带到那个地方要行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孟轻仪想必是没有法子了才想出这个主意想要嫁进将军府……
容昭诀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他狠狠瞪了姑苏昙清一眼,在对方莫名奇妙的眼神中冷冷道了一句,“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姑苏昙清招惹了孟轻仪,留下什么把柄,孟轻仪也不会以此来要挟。
说来说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除了孟轻仪,便是姑苏昙清,谁让他大晚上还要出府去。
被迫招惹了孟轻仪的姑苏昙清心中有些委屈,但同时又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容昭诀心中有气,被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时刻惦记着确实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更何况那人还是孟轻仪,他更是觉得恶心坏了。
怎么想都觉得难受。
“二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妹妹怎么会让你……”
容祈越心中有些好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找一个人,让孟轻仪以为是二哥,想必此事成后,孟轻仪便不会再纠缠二哥了,当然也不会再去找表哥的麻烦。”
她没有说的是,到那时孟轻仪不管对二哥还有没有心思,都不会再有机会纠缠二哥了。
容祈越嘴角微勾,胸有成足的模样让容昭诀心中对孟轻仪的厌恶也少了许多。
他脸色和缓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自然,右手成拳抵唇轻咳一声“对于与孟轻仪那什么的人,妹妹可有人选?”Χiυmъ.cοΜ
容祈越并没有觉得不妥,目光有些怅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顿凝。
“二哥可还记得四年前孟府那位孙先生?”
容昭诀一愣,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眉目清秀脾性温和的人,只是他的下场似乎不是很好。
“妹妹怎么提起他来了?你的意思是让孟轻仪和他?”
他的话音一顿,随后看着容祈越认真道:“这是不是不妥,听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孙先生一蹶不振,被孟府的人赶出盛京城再没有回来,况且孙先生已经够可怜了......”
怎能再把他往火坑里推,这是容昭诀未说出口的话。
容祈越心中暗道,二哥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竟然以为当初孙文是被孟轻仪陷害才会离开。
虽然孟轻仪当时确实对孙文有些好感,但若是没有孙文暗中的推波助澜,又怎么传出那样的闲话。
况且,孙文可不是如他表现出的那般是一个视名利金钱为粪土的人。
穷苦学子一招出头,当然是会抓着身边所有的机会向上爬。
若不是孟夫人察觉出了端倪,孙文又怎会落到被打断右手赶出盛京城的下场。
看到容昭诀面上带着的不忍,容祈越轻笑了一声。
“二哥也许不了解那位孙先生,我听说,孙先生在去孟府做先生之前在老家已经有了妻女,后来为了攀上孟轻仪,雇人将其杀害,他并不是二哥看到的那般。”
看到容昭诀面上的震惊,容祈越继续道:“这些是我前几日托楚王殿下查的,你若是不信,我......”
“不是的,妹妹,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当初孙文落到那个下场,我还曾为他打抱不平过,没想到他和孟轻仪竟是一丘之貉!”
容昭诀自是相信容祈越的话,倘若妹妹没有真凭实据定不会这样说孙文,况且还是楚王帮着调查的,怎容他不信?
容祈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自然是没有让千幽离帮着调查这件事。
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二哥相信她。
难不成,她要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上一世被捅出来了,她才知道的吗?
姑苏昙清看着两人讨论着他并不认识也没听说过的孙先生,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事,只是却插不上话,只静静地听着。
容祈越便把计划与两人说了一遍,容昭诀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就按妹妹说的做吧。”
“表哥,你意下如何?”她又看向姑苏昙清,这件事还需要姑苏昙清配合。
姑苏昙清虽然觉得此事不合礼法,但换个角度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摆脱孟轻仪的好办法。
更何况,表妹说那孙文也不是一个好的,这样一来,他心中仅剩的那一丝不自在也消散了。
“表妹需要我如何做?”
容祈越看到姑苏昙清舒展了眉目,便觉得这件事他不会再拒绝,于是便道:“孟轻仪与表哥是怎么说的?”
姑苏昙清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道:“她说我若是想明白了便在后日午时把表哥带到城北的望安巷子里,说是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管了。”
看来孟轻仪也不是太蠢,只是心思都没有用到正道上,容祈越略思索了片刻,便道:“表哥这样做……”
“好,我听表妹的,可是这样对二表弟是不是不太好?”姑苏昙清听完她的话,便看向容昭诀,果真看到对方黑着一张脸,眼中燃着怒火。
容祈越只道:“表哥早些回去歇着吧,二哥会同意的。”
姑苏昙清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心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失落,但被自己掩饰下去,清风朗月般温和地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等姑苏昙清离开,容昭诀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怒火,“妹妹你不是说要让那孙文去吗,怎么还和表哥说要我去配合?”
容祈越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声音轻柔却带着一抹坚定。
“二哥,你听我说,你若是不露面,孟轻仪又怎会轻易相信,你难道还信不过妹妹我吗?我保证到时候不会让孟轻仪沾到你一片衣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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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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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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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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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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