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失了往日的平静,惊飞了树枝上的几只鸟儿。
“什么,中了毒?”容祈越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原来阿楚并非是先天如此,也不是摔坏了脑子,是中了毒啊。
“此毒可有解?”容祈越看着阿楚一脸无辜事不关己的模样,觉得无奈至极。
医馆的大夫李非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我虽诊出这位公子是因为中毒才导致心智如孩童般,可我并不能解了他的毒。”
他微微叹了口气,“这种毒我听师兄提起过,名字好似叫做三步魂,师兄当时曾研究过此毒的解药,可还没研究出来师兄就……”
李非面露哀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师兄走之后,我也曾尝试做过解药,但都没做成,久而久之,我也就放弃了。”
容祈越道:“多谢李大夫,那我们先告辞了。”
李非眼中闪过挣扎,但还是道:“小姐留步,李某还有些话要告诉小姐。”
李非屏退众人,独留容祈越和蓝茵,这才慢慢说道:“小姐莫怪李某唐突,虽然医者仁心,但李某希望小姐不要再带着那位公子去其他医馆了。”
容祈越面露疑惑,蓝语也皱了皱眉,暗暗腹诽。
这李大夫怎么回事,他解不了的毒难道还不许别人解吗?往日可没发现这大夫如此小肚鸡肠。
蓝语奇异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看向李非,直把对方看的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可知这李非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哪抵得住蓝语一个小姑娘清凌凌的目光。
容祈越却并未觉得李非是那种容易妒忌的人,她轻道:“李大夫请直言。”
李非面色略有些和缓,“并非是我不让小姐给那位公子解毒,而是那种毒,整个随州无一人能解,况且那种毒好似牵扯到了一桩秘辛,师兄曾如此告诫过我,只是我当时未当回事,直到师兄也……如果小姐贸然四处询问,我怕小姐会受到牵连。
“李大夫可否详细说来。”容祈越有些诧异,阿楚中的毒怎么会牵扯到什么秘辛。
那阿楚,究竟是何人?
李非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也不知究竟牵扯的是何事。”师兄也并未告诉他。
容祈越点了点头,又和李非说了几句话,怕阿楚等的着急,向李非道谢后便出了医馆。
蓝语跟在容祈越身后,并未急着出门,而是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非。
李非的脸色瞬间又变的通红,“这位姑娘……”我可曾得罪过你。
还没等他说完,蓝语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看这个大夫就是为了借机与小姐多说几句话,方才竟还想和小姐独处一室,她岂能让他得逞?
独留李非一人在屋中凌乱,等到医童过来唤他,他才把脑海中那张嗔怒清冷的容颜挥走给其他病人看病。
容祈越出了医馆,却见阿楚拿着两串糖葫芦乖乖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看见容祈越,阿楚飞快的站起来递出糖葫芦,“阿越,给你吃。”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和不安,容祈越以为自己经历过前世的事情之后,心已变得冷硬无比,可看见阿楚这样,她还是心软了。
罢了,反正李非也说了他体内有药在压制着毒性,不会危及性命,只不过心智暂时不能如常人一般。
阿楚见容祈越不说话,心下更觉忐忑,“阿越,你不喜欢吗?那我,那我……”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根本不知道容祈越喜欢什么。
阿楚懊恼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容祈越轻笑出声,她接过阿楚手中的糖葫芦,“我很喜欢,谢谢你,阿楚。”
阿楚抬起头,眼中仿若盛满星辰,他重重的“嗯”了一声,刚才的忧愁一扫而光,变得开心了起来。
容祈越没有想到,她只不过说了一句喜欢,阿楚便如此开心。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阿楚,你是如何买的糖葫芦,你有银子?”
蓝语本来十分恭敬的站在容祈越身后,听得这话,顿时怒视着阿楚。
她就知道这个阿楚不是什么好人,为了粘上自家小姐竟然骗他们说自己没钱,让小姐带着他去吃饭,如此有心机,她得好好保护自家小姐才行。
虽然蓝语不发一言,但容祈越诡异的读懂了蓝语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没理会自己这个侍女的百般心思,她只是平静的看着阿楚,略略带些询问。
阿楚眼中闪过些许慌乱,“我没有银子,我是用……”
“公子,我可找到你了,你跑的那么快,小老儿差点追不上。”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伯气喘吁吁,“这玉佩你收回去,那两串糖葫芦可抵不上这个。”m.χIùmЬ.CǒM
容祈越这才明了,看着阿楚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便知这老伯说的是实话。
她接过玉佩,让蓝语拿了些银子给了卖糖葫芦的老伯,自然是远远超过了两串糖葫芦所需的银钱。
老伯本是不肯收多余的银子,可是看着一脸“你敢不收试试看”的蓝语,拒绝的话咽在了肚子里,千恩万谢后扛着他的糖葫芦走了。
容祈越拉过阿楚的手,把玉佩放在他的手里,认真说道:“以后你不要再随意拿身上的物件换东西了,如果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刚刚她看了一眼这个玉佩,精工细琢不是凡品,也许是阿楚的珍贵之物,怎能轻易的换掉?
可是有两人却不懂容祈越的心思。
蓝语:小姐,虽然你银子很多,虽然阿楚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么随意承诺啊,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清醒一点啊小姐!
阿楚:买的糖葫芦是阿越给的银子,阿越为什么不让我给她买东西!
一脸郁闷的蓝语,一脸忧伤的阿楚,一脸无奈的容祈越,三人心思各异的回了新月楼。
一路上,竟诡异的安静。
待到晚上,容昭诀竟还没回新月楼,容祈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吩咐蓝语去寻他,却见容昭诀披着一身月色回到了新月楼。
“妹妹,今天我可给你出了大气。”还没进门,得意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容祈越看着容昭诀右眼黑青一片,脸上还有些伤痕,吃了一惊,急忙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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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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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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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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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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