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琢磨着,有了大军功,胜利后论功行赏,最少是都尉吧!说不准能升到校尉。
王元所部,累计战死1667人,杀敌一万以上。
随后不久,王元下令后撤五里。
在后面,还有新的机关陷阱。
戚宗赶回来向李左车报告。
“李将军,我部战死一万五,进展不大。秦军事先设置陷阱,又有那种连续射击的弩,还事先爬上树,我军实在难以攻破。”
李左车安慰道:“戚将军辛苦了,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全力进攻。”
第二天,赵军继续进攻,又战死了万余人。
第三天,换作由灌婴率领齐军进攻。
这天早上,灌婴把部下们召集起来。
出征一年多,联军攻不入关中,回去的路又如此艰难,军心不稳。
灌婴、夏侯婴、王吸等武将,站在道路附近的山谷,士卒们站在山谷两边山岭,听着主将发布命令。
灌婴大声道:“弟兄们,我们的粮道被秦军断了!”
这是他把嗓门提得最高说出的话,声音在山谷回荡着。
此话一出,官兵们震惊。
要是让士卒知道粮道被断,必定影响军心。
但是,联军目前已经是绝路了,灌婴没有什么可再顾虑的,他要尽可能激励将士们杀敌。
灌婴继续道:“我跟将士们一样,都想回家跟家人团聚。可恶的秦军,挡住了我们的退路,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全力拼杀,打败挡路的秦军,才有活路。”
随即,灌婴抽出佩剑,将之高高举起,大声道:“我们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后退者,当场军法处置。”
接下来,齐军们做好进攻准备。
“杀……”
惨烈的战斗开始了。
要是不杀出血路,就算不被秦军杀敌,也会被饿死,全力拼杀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齐兵们被激发出斗志,为了活命、为了那点希望,前赴后继地进攻。
灌婴靠前指挥,在秦军踏弩射程外督战。
督战队就在他旁边,当部队进攻不力时,有少数士兵退下来,被督战队当场斩杀。
如此一来,齐军更没有退路。
“弟兄们,为了回家,杀……”
灌婴时而高举着铜剑大喊着。
在他旁边,有“灌”字的军旗迎风飘扬。
秦军固然占据了很大优势,齐军不要命地进攻,也给秦军带来了一定的伤亡。
北面山顶上,王元居高临下,观察着战况。
王威站在哥哥的旁边。
他的部下就一千人,已损失四成,不打算再出战。
王威看到了灌婴,灌婴靠前督战,激励士气。
“这灌婴真可恶!真想宰了他,但踏弩射不了那么远!”
王元淡淡道:“踏弩是射不了那么远,不等等没办法。”
王威一喜,问道:“大哥,是什么办法?”
王元道:“自前天作战开始后,我军一直在防守,敌军一直在进攻。敌军会以为,我军只会全力堵截,不会料到我军会反攻。灌婴距离最前线秦军只有一箭距离,若能突然间冲近,用许多踏弩同时射向灌婴,有可能成功。”
王威大喜,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大哥就是有办法,我们要多杀敌,不能让韩信军功超过我们。”
王元道:“杀灌婴之功,给你了!”
他向弟弟仔细交待,布置作战任务。
王威对哥哥很感激,虽然平常兄长帮理不帮亲,在某些时候,还是会关照他这个弟弟。
激烈的战斗持续进行着。
道路上,秦军用连弩向冲来的敌军射击。
“噹噹噹……”
敌军长矛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前进。
有时候,箭矢会从盾牌之间的缝隙射入,射中背后的齐兵。
齐军即将冲近后,秦弩兵迅速后退,长矛兵向前。
双方长矛对长矛,在数丈宽的路面上战斗着。
双方的长矛兵都有好几排,前面有士兵倒下,后面士兵立即补上。
战斗打得十分激烈。
齐军为了争取活命,全力冲杀着;秦军为了军功,因为军令不能后退,跟敌人死拼到底。
在双方交战最前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道路两侧山岭上,双方的军队同样在死战着。
激战持续到下午,尽管齐军士气有所衰竭,在灌婴靠前督战下,攻势仍然没有减弱。
这时候,王威带着千余秦军,悄悄地来到道路西侧山岭,位于交战区域以外。
这批秦军,既有王威原本部下,还有五百名临时调拨给他指挥的弩兵。
必须突然率军向前冲,冲到靠近道路的半山腰,然后向灌婴射箭,关键点在于,速度一定要快,让灌婴来不及反应过来。
在半山腰处,齐军和秦军激战正酣,秦军有连弩,又是居高临下射击,就算齐军再拼死向前冲,也无法冲破秦军防线。
因为战斗打得太激烈,这片山林里的所有动物、猛兽,都被吓得躲得远远的。
突然间,一侧有秦军出现,全力向道路那个方向冲杀过去。
这是由王威所带领的部队,弩兵配备了小连弩,利用树丛掩护,悄悄摸近才突然发起进攻。
“嗖嗖嗖……”
五百名弩兵,五百把小连弩快速射击,收割着敌军生命。
秦军竟然会反击?竟然能拿着连弩向前冲?这都是齐军始料未及。
在以前,这些齐军看到的秦军连弩都比较大,大概能知道,那种连弩难以拿着连续快速向前跑。
在突如其来的猛烈射击下,齐军迅速倒下一大片。
王威冲在前面,带着部下迅速往山道方向冲。
部下们只是以最快速度射杀敌兵,没有发出喊杀声。
这是王元的要求,以免过快惊动灌婴。
片刻后,队伍冲到了道路西边的半山腰,看到了正在督战的灌婴。
正因为有灌婴靠前督战,齐兵才会舍生忘死地进攻,攻势始终不减弱,给秦军带来不少的伤亡。
“快,射那个人!”
王威指着下方道路的灌婴。
在王威原本的部下中,同样配备有弩兵,在今天的作战任务中,由配备小连弩的弩兵,以及其他士兵向前冲杀,带着踏弩、事先将踏弩上弦的弩兵跟在后面。
上百名弩兵迅速来到最前面,抬起踏弩,瞄准了下方的灌婴。
此时,一名齐兵正跑向灌婴。
“将军,西侧山岭,秦军突然反击了!”
秦军一直都是防守,怎么会突然反击?灌婴大感奇怪,抬头向西边山岭望去。
令他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箭雨向他射来。
旁边的亲兵同样看到了。
无论是想要保护主将的亲兵,还是想要躲开箭雨的灌婴,都来不及反应了。
一百支箭支落下,有九支射中了灌婴。
其中,有四支箭支分别射中灌婴头部、脖子、胸膛,造成致命伤。
他旁边的亲兵也有数人中箭。
灌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向后倒下。
亲兵迅速过来,将灌婴扶住。
灌婴一副不甘心的表情,艰难地抬起手。
“进攻…杀出血路…”
很快,灌婴的手垂下来,双眼还睁得大大的。
没能带领弟兄们突围出去,灌婴死不瞑目。
——————
“成功了!哈哈!”
王威狂笑着。
猎杀敌军主将,这个大功劳属于他的,自打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畅快淋漓过。
西边山岭的秦军同样欢呼起来。
“灌婴被杀了!灌婴被杀了!”
在道路上交战部队的背后,上千秦兵一齐大声呼喊着。
在道路上、东侧山岭上的齐兵们,不约而同向灌婴方向望去。
果然,灌婴已经被射杀了!
齐军无不惊骇。
“弟兄们,冲啊!”
在道路后方的王元,发出了反击的命令。
主将突然被杀,齐兵备受打击;秦军突然间猛烈反击,让齐兵错不及防。
两种情况结合在一起,在最前线作战的齐军哪里抵挡得住。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响起。
道路最前锋的秦军长矛兵,全力向敌军冲杀过去,手中长矛快速刺向齐兵。
齐兵快速倒下,没死的快速往后撤。
看到前面的齐兵撤退,引发了连锁效应,后方的齐兵也转身撤退。
很快,齐军呈现崩溃之势。
道路、两侧山岭,秦军全力向前冲杀。
灌婴亲兵抬着灌婴尸体慌忙撤退。
没多久,秦军冲了上来,将亲兵们击杀。
身为骑兵校尉的骆甲,更是亲率骑兵,沿着道路冲杀着。
这些骑兵配备小连弩,收割敌兵的速度很快。
射杀完这批敌兵后,又再冲上去射杀其他敌兵。
骑兵速度快,又有连弩,杀敌速度远高于步兵。
此时,夏侯婴、王吸都在后军,两人隐约听到了最前线传来的喊杀声。
一匹快马从道路本来。
“夏侯将军,不好啦!灌婴将军被射杀,秦军反击了!”
什么?夏侯婴和王吸都震骇了!
灌婴怎么会被射杀?两人都难以置信。
灌婴不可能身在秦军弓弩射程内,居然被射杀了。
没多久,又有快马冲来。
“夏侯将军,秦军反击太猛!我军挡不住了!”
在去年年初齐军出发时,灌婴被刘邦任命为西路军当中齐军的主将。当然,李左车是联军统帅,在这次大战中,灌婴要听从李左车指挥。
灌婴身亡后,齐军中军职最高的是夏侯婴。
夏侯婴命令部下集结,要亲自率军作战。
在西路军中,赵军和齐军各十二万,韩军六万。
历经一年多的作战,联军人数越来越少。
夏侯婴带着士卒们前进着,不断遇到溃败下来的士卒。
“杀……”
前方秦军喊杀声传来,已经不远了。
夏侯婴带上来的齐兵们,不免受到了影响,部分士兵心生恐惧。
今天早上,灌婴说,粮道已被秦军断了。
今天一天,灌婴亲自督战,齐军全力进攻,始终攻不破敌军防线,伤亡很大,眼下主将又被杀了。
许多齐兵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恐怕冲不出去了,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许多士兵产生了这个想法。
夏侯婴向旁边的周灶道:“由你来执行军法,后退者一律斩杀。”
周灶接令,带着部下阻止撤退的人,斩杀了两百余人,仍然组织不了前方部队的溃退之势。
“杀……”
秦军即将冲上来了。
夏侯婴拔出佩剑高喊着,命令带上来的部下们迎击。
最先冲上来的,是由骆甲率领的骑兵。
“嗖嗖嗖……”
齐兵们射箭,部分骑兵中箭。
骑兵没有再前进,后面跟上的步卒,向敌军发起进攻。
这批齐军虽然不敌士气正旺的秦军,但好歹把战局稳定下来了。
前方溃退的齐兵,逃出一段距离后停下,王吸把这些士卒们收拢起来。
齐军边打边撤。
天色已开始黑了,王元下令,停止进攻。
在最前锋的秦军,随即转为防守。
夏侯婴带着部下退出数里远。
晚上,南北纵向十数里长道路上、两侧山岭上,燃起了无数火把。
今天打了大胜仗,秦兵们个个都十分兴奋。
秦军专门有个核实、记录军功的部门,嬴子婴命名为军功队。
只要条件允许,军功队会跟随作战部队,当场核实军功。
除非条件不允许,作战的秦军才不会有军功队跟随。
这天晚上,秦军军功队在核实军功。
王元和几个部将凑在一起,烧火烤肉,等待着军功数据。
王威大口吃着食铁兽肉,边说道:“今天打得痛快吧!大家跟着王将军,立军功机会多,升得快。”
打了大胜仗,顺便跟武将们说说兄长的好话。
今天大家都高兴,要说最高兴的,要算王元,猎杀敌主将,军功最大。
在场武将们附和起来。
骠姚校尉高进道:“此前,韩信将军带兵,在陇西打了不少胜仗,弟兄们都很羡慕。我们跟着王将军,同样打大胜仗。”
骆甲道:“两军南北夹击,照这样打下去,敌军很快就会全军覆灭了。”琇書蛧
越骑校尉冯勉道:“这样打仗,才叫痛快。”
王元吞下一口肉后,说道:“能有这样的大胜仗,离不开有明君。若非当今皇帝是明君,焉能有胜仗!有明君,士兵们才会奋勇杀敌,将军们才不会被猜忌。”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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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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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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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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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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