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门,万一被人拍到之后,恐怕又是一阵风波。
指不定唐筝已经派了记者蹲守在医院,就等着顾绵绵风波之后的第一次露面的。
恶毒之人,揣测别人也是恶毒!
为此,也平白让自己女儿受了很多苦。
苏婉仪不敢让她去医院,自己托关系从私人诊所里找来了一个会正骨的中医,来家里给顾绵绵诊治。
私人诊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关门走人的,所以正骨医生也来得比较晚。
顾绵绵疼得冷汗涔涔,几乎昏厥,口中却仍旧喃喃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每一次,都是在她最最快乐,最最风光的时候,被唐筝给与迎头一击,将她彻底打回原形——
只有唐筝死了,她的那些龌龊事儿才不会有人知道,她才是顾家唯一的小公主!
苏婉仪忙着帮她用冰袋冷敷手腕,抬头看她,目光坚定的道:“你要冷静,更要知道: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就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她们母女已经输不起了。
不能敌人一举击倒的时候,就不能轻易出手!
唐筝开车,去了一家西餐厅。
孙盈说她找到工作了,在一家传媒公司做行政。工资不高,但是很清闲,可以有时间多学点东西,所以她特意请唐筝出来吃饭。
唐筝仔细一问,得知那家公司的地址,刚好就在孙盈现居的公寓附近,便说:“那你就继续在那栋公寓里住着,别搬了!”
反正母亲留给自己的房产,她是舍不得租给别人住的,更舍不得卖。
空着也是空着,给孙盈住正好,也省得她每个月还要去花钱去养房东!
刚刚毕业的小姑娘,钱赚得不多。要是再扣去房租的话,恐怕就要捉襟见肘了。
“真的吗?”
孙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那太好了,姐,真的太感谢你了。”
唐筝微笑了下,说:“先吃饭吧。”
两人各自拿起餐具,一边吃东西,一边漫无目的的聊着天,气氛格外融洽。
之后,话题忽然转到了顾绵绵身上。
“对了”,孙盈问:“你妹妹——就是那个顾绵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几天网络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就连我们公司都有人在议论呢……”
她说着,略微凑近前来,压低了声音:“好多人都说:四年前,给叶小姐泼硫酸毁容的那个人,其实是顾绵绵,而不是你!”
唐筝听了,不过淡淡一笑,道:“网上的流言是不足为信的!”
说完,忍不住又嘱咐了句:“你别胡乱跟帖,也别在网上乱说乱骂,知道吗?”
顾绵绵毕竟是顾平川的亲女儿,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别人就另当别论了。万一他较真儿,起诉网友诽谤的话,那就麻烦了。
法制在一天天健全,在网络上传谣造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顾绵绵的表现再漏洞百出,但是拿不出实质证据来,顾平川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告到造谣者破产!
孙盈听了,像是有些泄气似的:“可是顾绵绵的表现明明就很可疑嘛——我们真的没有证据吗?或者是报警,重新侦查此案?”
唐筝摇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餐。
孙盈不服:“你难道要一辈子背着这个黑锅?”
“我并不介意”,唐筝微笑着说。
以前是介意的,但是,在叶青桑对她说出‘不怪你’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释怀了。
世界本就险恶,至亲也不能信赖!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你多拥有一点,就会有人冤枉你,质疑你,诽谤你,陷害你——
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儿了!
唐筝的幸运,在于遇见叶青桑。
在叶青桑那里,她并没有得到原谅和宽恕,而是得到了信任。
叶青桑从不说原谅两个字,是因为她相信那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做不出给人毁容这种丧心病狂之举!
唐筝是无心之失,叶青桑自己亦受人算计——
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就应该一致对外。
总不能因为自己毁了容,看上去更加不幸一点,所以就把全部的过错,都推到唐筝的身上!
孙盈有些惋惜:“要是能找到证据,把她送进监狱就好了!”
唐筝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牛排。
饭后,孙盈起身的时候,包包上挂着的Fendi小怪兽随之展示出来。
唐筝知道,这个小怪兽是皮草材质的,又是知名品牌,所以很贵,要一万多块钱一个。
偶尔旗舰店做活动,会有一些折扣,但也不会低于几千块。
“挂饰很好看”,唐筝微笑着说了句:“看起来挺特别的!”
“嗯,我在网上买的”,孙盈说着,伸手就要将这个小怪兽摘下来,说:“你喜欢,我送给你吧……”
唐筝笑着摇摇头,说:“不太适合我,你留着吧。”
孙盈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道:“也对,你要是喜欢的话,完全可以去旗舰店里买正版,我的就是网上的高仿。你要是拿着这个出去玩儿的话,恐怕会被人质疑为假名媛哦!”
唐筝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几天就是孙妈生日了,那天孙盈刚好休息,两人暂定一起去孙妈老家,给她庆生。
唐筝带着孙盈一起去给孙妈选了礼物,还订了蛋糕。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推开门,看到玄关地垫上,多了两双鞋子——
而且都是很普通的鞋子,不像是顾家那几口人会穿的。
再往里走,果然就看到一对面容愁苦的中年夫妇,正在和苏婉仪说话。Χiυmъ.cοΜ
唐筝不由得眯了眯眼,看向苏婉仪,问道:“这谁呀?”
“是我的哥嫂”,苏婉仪站起身来,道:“唐筝,你应该和绵绵一样,叫舅舅舅妈!”
那对老夫妇看着唐筝,目光陡然变得复杂起来:这就是害得他们儿子锒铛入狱的狐狸精么?
唐筝:原来是苏伟的父母。
难怪,人家父母几个月联系不到儿子,当然要来这里找人了。
唐筝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冷笑道:“你家的亲戚啊?又是来我们唐家找工作的吗?”
说完,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步履轻快的上了楼。
目送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苏恒才狠狠啐了一口,咬着牙骂道:“不懂礼数的狗东西,我妹妹好歹也是她的继母,她竟然连个P都不放就上楼了……”
苏婉仪叹气,难得说了句实话:“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肯定也看到了。若是我自己说,你们肯定不会相信的——唐筝她就是这个样子,今天还算是好的,以往,她打我耳光,打绵绵,就连平川也不放在眼里……”
说到这儿,苏婉仪忍不住委屈得抹起了眼泪:“小伟的事儿,都是她设局陷害的——她牢牢抓住证据,一定要让小伟坐牢,就连平川也毫无办法——哥,嫂,我真的是对不住你们!”
说着,越发哭了起来,一副如丧考妣,伤心欲绝的样子。
唐筝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就看到苏婉仪送走了哥嫂——
苏婉仪好面子,像她哥嫂这种出身农村,根本拿不出手的穷亲戚,她从来都喜欢遮掩起来,不让他们入顾平川的眼。
苏伟皮相好,又是个伶俐人,苏婉仪才肯将他引荐给顾平川。
唐筝拉上窗帘,没有理会他们。
顾平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道:“你们又在家里搞什么?什么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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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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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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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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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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