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走进睚眦的帐篷时候,女竹惊恐的想要喊叫,却被强壮的女魃按住了嘴巴,原本想要拗断女竹的脖子,看到了女竹怀里的孩子之后就没有继续,反而在女竹惊讶的目光下,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然后就钻进了睚眦的被窝。
才钻进去,她就看到了睚眦那双冰冷的眼睛,一双粗壮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魃没有挣扎,她的脖子很长,仰起头,脸上带着微笑,对睚眦道:“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睚眦的眼神很快从疑惑变得炽热起来,在女魃的帮助下,双手放在了该放的地方,随即,女魃就剥掉了睚眦的衣服……
女竹瑟瑟发抖着逃离了那座帐房,听到尸坑里有微弱的呻吟声,爬到坑边看去,发现离味正无助的靠在坑边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口中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呼救声。
女竹丢下牛皮绳,用尽全力将离味从坑里拉出来,就在她准备给离味包扎伤口的时候,离味却跟疯了一般将她牢牢地按在地上,口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张着满是鲜血的大嘴就要撕咬她的咽喉。
女竹大声的求救,害怕极了,因为她看的很清楚,离味的两只眼眶里已经没有眼珠子了,只剩下两个大大的血洞。
就在她左闪右躲终于避无可避的时候,一柄长刀刺穿了离味的胸膛,刀锋几乎是贴着女竹的脸插进地面的。
女竹转过头朝帐篷位置看过去,只见赤身裸体的睚眦正好钻进帐篷,就在距离女竹不足三米的位置上,她的孩子正在大声的嚎哭。
帐篷里的女魃喊叫的声音很大,就像一头正在交配的母狼,女竹掀开已经死掉的离味,连滚带爬的抱起自己哭泣的孩子,并紧紧的抱着他。
天空中终于落下来了一些稀疏的雨点,女竹俯身护住儿子,想要回到帐篷里去,而此时女魃高亢的叫声再次传来,女竹只好抱起儿子离开睚眦这座单独存在的帐篷,准备去自己仆妇居住的帐篷先待着。
走了几步之后,她又折返回来,吃力的从离味的胸膛上抽出那柄长刀,就这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满是鲜血的长刀离开了睚眦的牛皮帐篷。
就在这时,女魃放肆的大笑声从牛皮帐篷里传出来,一丝不漏的钻进了女竹的耳朵,这让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动的快了起来。
女竹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被精卫要走了,在前一次颠沛流离的迁徙中,她的一个孩子夭折了,怀里的这个是最小的一个,她不想这个孩子也有事。
就着一个小小的陶锅熬制了一些小米粥,女竹将竹勺里面的小米粥吹凉,一勺勺的喂到孩子的口中。
孩子吃的并不怎么欢实,这是女竹最忧虑的一点,她觉得这个孩子也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
孩子就该喝牛乳,吃鸡蛋,吃白米饭,吃馒头,吃面条,吃桃子,吃果干,吃蜜糖,才能长得高高地,壮壮的,而不是仅仅喝一点米粥。
想到这里,女竹就问围在她身边的族人。
“我要回常羊山城了,有没有愿意跟我回去的?”
男子们看着女竹眼中满是希望,不过,这点希望之光很快就熄灭了,低着头不做声。
女竹不耐烦地对专门伺候自己的两个仆妇道:“快点给我准备一辆牛车,再牵来两匹驴子,带上一些粮食我们这就回去。”
仆妇赶紧出去准备了,女竹就站起身,来到男人这边,对木午道:“你送我回去。”
“族长会杀了我,睚眦也会杀了我。”
女竹焦躁的道:“族长不会杀你,睚眦的马跑了,他追不上我们。”
木午瞅着孤零零存在的族长帐篷,嘴巴蠕动几下,最终还是开始收拾自己的武器,背上不多的家当,簇拥着女竹离开了帐篷。
雨点就掉了几滴,连地面都没有润湿,仆妇们套好了牛车,女竹抱着孩子跟一锅米粥坐到牛车上,连一丝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就让木午一群人簇拥着牛车迅速离开。
精卫瞅着眼前这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绝过,扑簌簌的落在她精美的云锦衣衫上,不长时间就湿透了两重衣衫。Χiυmъ.cοΜ
孩子扑在精卫的膝盖上,仰着头伸出小手帮助精卫擦拭眼泪,只是,眼泪怎么都擦拭不完。
精卫流着泪用一根手指点在孩子的鼻头道:“龙纹以后一定要听话哟。”
孩子连连点头道:“龙纹听话。”
精卫从身后取过一根缠绕着麦芽糖的小木棒递给龙纹道:“你看,听话的孩子总是有糖吃。”
龙纹拿着糖,却没有吃,而是快速爬起来,举着糖一边跑一边喊道:“云蠡,云蠡我有糖了,我有糖了。”
胖胖的云蠡从一根柱子后边走出来,瞅着龙纹手里的棒棒糖,撇撇嘴巴道:“我有更大的。”
龙纹高兴地大叫道:“我们可以先吃小的,然后一起吃大的。”
云蠡瞅着云纹手里的小小棒棒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比龙纹手里的棒棒糖大十倍有余的棒棒糖道:“不,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龙纹愉快的答应一声,就立刻把自己小小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着,还在嘴里骨碌碌的转动,让棒棒糖的手柄一会在左边,一会在右边。
云蠡试着将自己的棒棒糖也要塞嘴里,试验了好几次之后都不能得逞,主要是他手里的棒棒糖足足有碗口大。
试验不成功的云蠡就对母亲喊叫道:“我的太大了。”
精卫抚摸着儿子圆圆的脑袋道:“这没办法改变,除非你愿意放弃大的,换取一个小的。”
云蠡伸出舌头舔舐一下手里巨大的棒棒糖,然后就用荷叶重新把棒棒糖包起来揣怀里,很明显,他不同意母亲愚蠢的建议。
正在厅堂喝茶的云川跟夸父目送云蠡,龙纹离开,夸父就低声道:“睚眦离开了阪泉城,去了赤水河。”
云川叹口气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至今都不明白,睚眦为何会对我有如此强大的戒备之心,他离开阪泉城,不是为了躲避轩辕,而是为了躲避我,可能,他觉得我会杀了他。”
夸父冷笑一声道:“我们在清除食人者的时候,睚眦年纪虽然小,他还是经历了全部过程,自然知晓我们对于食人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他自己知道,所以,才会离开阪泉城,彻底的放弃了可以安居乐业的农耕,转而向游牧发展。
赤水河那边,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放牧地。”
云川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道:“会有惩罚,但是,我绝对不会杀他,他也不会亲自去吃人,这一点我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算了,不说了,精卫既然把睚眦的儿子龙纹要过来了,也算我们对得住他,既然他喜欢过游牧的生活,那就随他。
只是北地严寒,我担心他不知道怎么对付风雪……”
夸父给云川的茶杯重新倒上茶水道:“如果族长觉得可惜,我去一遭北地吧。”
云川端起茶杯饶有兴趣的瞅着夸父道:“你准备怎么做?”
“带睚眦回来!”
“就只带睚眦回来?”
“出了这种事,不可能没有任何惩罚。”
“那还是算了吧,就算睚眦部的人是一群猪,睚眦也是那群猪的首领,他绝对不肯独自回来的。”
夸父重重的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斩钉截铁的道:“那就忘记他。”
云川看一眼夸父那张被胡须遮盖的大脸,点点头道:“既然睚眦不肯处置他的部下们,那么,我们也就只好忘记他。”
夸父笑道:“无论如何那都是睚眦的道。”
“咦?你最近怎么也开始研究这个东西了?”
夸父呵呵笑道:“因为族长说过,道法万条路,我也很想追寻一下我自己的道。”
“有眉目了吗?”
夸父皱着眉头道:“没有,巨人族以前脑子里的只有食物,食物充足之后脑子里只有繁衍,食物,繁衍的条件充足之后,我就不知道巨人们到底该干什么了。
好在有族长在,巨人族就算找不到自己的道,那就追随族长的大道一起走,您又说,道法千万,殊途同归,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费神想这个事情了。”
“我以为我可以以平常心面对睚眦这边的变化,结果,所有的事情纠缠到一起之后,终究还是放不下。”
夸父咬着牙道:“睚眦离开阪泉地,小鹰罪在不赦!”
云川点点头道:“你看着惩罚一下就是了。”
夸父点点头,等云川喝完最后一杯茶,就小心的把茶具收起来,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提着他的红泥炉子,离开了天宫。
元绪躺在木头地板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房顶看,看了良久之后,就对坐在桌子前边写字的小苦道:“这座房子有六十七道檩子,有什么说法吗?”
小苦一边写字一边道:“其实还可以是六十道檩子,主要是建造这座房子的时候,檩子多出来了七根,就缩短了檩子与檩子之间的距离,多放了七根,这样一来呢,房子只会更加结实。”
元绪笑道:“这就跟你不主动去找族长禀报小鹰放走睚眦一样,多七根檩子跟少七根檩子没有差别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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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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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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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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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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