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四周门窗都上了锁,就算是只苍蝇,都不可能飞的出去。
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司冥箴发话才行。
她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他把她关在这里做什么。
司冥箴总不可能藏着她一辈子,说不定就在几天后,只要司冥忌想要见她,就会发现她不在天牢之中。
到时候始作俑者的他,又要如何收场?
光是想想那时候的画面,顾长歌都觉得尴尬。
除此之外,还有点小痛快。ωωω.χΙυΜЬ.Cǒm
反正丢人现眼的又不是她!
既然离不开,那就顺其自然,这里有吃有喝的,还有人伺候着,何乐而不为?
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墨君邪。
在这个时刻,她无比的、万分的、强烈的想念着他。
那个男人现在会是在做什么呢?
顾长歌的思念并没有维持多久,虽然是在夏天,但她坐在地板上,还是有点凉意,片刻后便回过神来。
从地上爬起来,腿有点发麻,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大喇喇的躺下去。
大床很软。
很好,可以舒服睡一觉了。
顾长歌心大,再睁开眼睛,一个晚上安然度过。
她不知道这晚上发生过什么,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拍房门。
这回倒是意外的从外面打开,更意外的是,大清早的司冥箴不去上朝,就站在她门外。
两个人四目相对,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最初的震惊意外之后,顾长歌轻轻拍了拍胸口,语气带着埋怨,“大皇子,你杵在这里装神吓鬼啊!”
“吓到娘娘了,还请见谅。”司冥箴倒是大大方方的道歉,见她努了努嘴,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笑着追问,“睡醒了?”
“不然呢?”
“既然睡醒了,那我们来谈谈合作。”司冥箴似笑非笑的道。
顾长歌稍加思忖,虽然她觉得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也没有立刻甩脸色拒绝。
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可以,但还要请皇子等我下,我需要简单收拾下。”
不管怎么说,蓬头垢面的见客,不是她的习惯。
她一直认为,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可以什么形象都不管不顾。
司冥箴表示理解,催促女婢抓紧时间洗漱打扮。
两个人重新面对面坐着,是在半个时辰后。
相视一眼后,顾长歌不疾不徐的率先开口,“不知道大皇子,想要跟我谈什么合作?”
“娘娘和司冥忌谈的合作,本王隐约能猜出来一二,我若是娘娘的话,便会聪明的选择收手不管。”司冥箴建议道,“虽然你和父皇有血缘关系,但你毕竟久不在宫中,而且是一个女子的身份,你当真会以为父皇能够将他手中的那部分军权交给你?我二弟当知道,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要承担被辜负的风险,但很显然,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同样也对于你在父皇心中的位置看的太过重要。”
“你……”顾长歌开口,他果然是知道了。
“我想要知道娘娘的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你也不必太过惊讶。”司冥箴一言以蔽之,接着道,“你若是回来认祖归宗的,我当然欢迎,多一个当皇后的妹妹,本王深感欣慰和欢喜,你若是回来想搅乱这摊水的,那便是有着亲情血脉,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
顾长歌看着他,男人很是纤瘦单薄,他眉目清冷又凌厉,看似温和的五官,并不能将他身上肃杀的气质,全然遮掩。
她松松垮垮的笑了笑,身子自然而然的靠在椅背上,问的随意,“所以?”
“你收手别管,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事成之后呢?”
“送你回大良。”司冥箴补充道,“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我考虑考虑。”顾长歌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心里自然有自个的主意,不管是立刻答应还是立刻拒绝,都显得太过于不重视,她委婉的客气道。
司冥箴了然,“那希望收到好消息。”
他来去匆匆,眨眼间便翩然而去。
顾长歌以手扶额,感到头疼不已。
她就知道,一旦踏上这片土地,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不管如何小心,如何费尽头绪的将自己撇干净,她都不得不承认,早已无法回头。
司冥箴提出来的条件固然很诱人,相比较起来司冥忌的,的确要好上太多倍。
就目前的行事来看,旁观者清,司冥忌想要在这场争夺皇位的斗争中,获得胜利,不是天方夜谭,也是千难万险。
应该怎么做选择呢?
顾长歌陷入两难,如果这时候墨君邪能够在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在她的印象里,无论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要墨君邪在,都会迎刃而解。
他就是那么神奇的男人,让人站在他身边,便能够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
没等顾长歌考虑好,隔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人连拖带拽的给弄醒了。
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做什么啊?”她没好气的问,恨不得把眼睛都竖起来。
女婢们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沉着脸继续一丝不苟的给她收拾,顾长歌翻白眼,不经意的瞥了镜子中的自己,又疑惑了。
怎么又把她的面具给送回来了?
就连之前身上穿着的衣服,一并给换上了。
“要把我送回牢里去?”顾长歌试探的问道,依旧没有人回答,她扫兴的唏嘘了声,闭上了嘴巴。
打扮过后,顾长歌被一个侍卫带着,直接出了府。
天还没有完全亮,抬头看星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在府邸后门的街道上,安静的停放着一辆马车。
侍卫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顾长歌了然的钻了进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起步,哒哒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街道上。
顾长歌闭目养神,心中约莫有了主意。
不出所料,她被重新送进了大牢里面。
牢头和狱卒见怪不怪,只当做之前的失踪,并没有发生过。
等天稍微亮起来,安静的牢房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顾长歌靠在墙壁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便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赵大夫!你还好吗?”
这一声赵大夫没让她回神,倒是这声音,格外耳熟。
她抬头看见了司冥忌,不等问话,先是被人带出了牢狱,之后她紧跟在他的后面,顺着小路往前走。
“去哪里?”走了一段路后,顾长歌问道。
“父皇醒了,说是要见你。”司冥忌道,“等下见到父皇,你就按我说的回答就是。”
“醒了?不是说陷入昏厥了吗?”顾长歌歪着头问。
她忽然冒出来的脑袋,挡住了司冥忌的视线,他抿了抿唇,将她的头推回去,快速的回答道,“别这么多问题,我教你什么,你便怎么说就是。”
“……”
行吧。
顾长歌点点头,于是他侧身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便拉着她的手腕,二人一起进了宫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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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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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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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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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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