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事人,墨君邪更是感受深切。
他不止一次被女人看中过,但没有一个女人,像阿水这么大胆又过分。
昨晚顾长歌和顾云溪走后,半夜阿水摸到他的床边。
他睡觉警觉,中毒之后尤其浅眠,在阿水靠过来的时候,一脚把她给踹下去。
阿水忍痛爬起来,非但不气,反而笑眯眯的问,“能不能一起睡觉?”
墨君邪让无浪把她送出房间,生怕晚一秒,他会掐死她。
本以为经过昨晚,阿水会收敛几分。
墨君邪猜错了,一大早起来,她就做饭给他吃,他没胃口,直犯恶心。
阿水不介意,自己吃了很多。
等吃完后,就成了墨君邪的小尾巴,一直待在房间里。
墨君邪要把她送走,阿水理直气壮,“我是为了你的病情!不然我告诉夫人!”
他只能妥协,拿本书看,她就坐一旁,眼巴巴的盯着。
幸好顾长歌来了,不然的话,墨君邪扔的就不是茶杯,而是果断拔剑!
墨君邪还在气着。
顾长歌本想安慰一番,只是想到阿水刚才的眼神后,算了,她当时也想咬人。
故意不说这件事,她坐下来后,靠过来,趁着墨君邪不注意,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口。
亲完就跑,眨眼间又要闪人撤走,墨君邪扣住她的手腕,拽过去,按下就是亲。直亲的嘴巴发麻,才松开她。
“气死我了。”墨君邪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顾长歌微愣,看着他生闷气的模样,竟然莫名觉得好玩。
“有什么可气的?你要是一直生气的话,那我走了,把时间留给你,让你尽情生气。”
“……”墨君邪懒懒的扫她一眼,手拉着她的,不让她走。
两个人坐着说了会话,墨君邪问阿水,有没有让她兑现那个条件,顾长歌摇了摇头,“没有。或许是想把你给治好之后再兑现吧,不然也只是一个笑话。”
墨君邪没说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平静的院子忽然热闹起来。
阿水之前点名要准备的东西,被顾云溪派人送了过来。
前后共计差不多十几个小厮,扛着大包小包的往院子里来,顾长歌在旁边看着,阿水则指挥他们把东西搬到西边那排屋子里。
从小厮们扛东西的姿势来看,还挺沉的。
顾长歌好奇的看着,等小厮走后,阿水喊她过去一起帮忙。
走进去之后,才看到是一口又一口的大锅,除了大锅之外,还有一些刀具,被平铺在桌台上面,泛着凛冽的寒光。
“喂!夫人!”她刚进去,阿水便双手环胸的靠在桌子上,冲她扬扬下巴,拍拍身边的桌子,“过来坐。”
顾长歌看着满地的大锅,耸耸肩,走过去坐下。
两人并肩立着,阿水在看她,她在眼观鼻,鼻观心。
如果没有猜错,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要开始讲两个人的悄悄话了。
而她和阿水之间的悄悄话,就只有那个条件。
顾长歌正这么猜测着,阿水凑巧开口了,“夫人,你家男人长得挺俊的。”
“嗯。”顾长歌点头。
有时候都想把他脸给蒙上遮住的,不然铁定上哪都能给她带一堆女人围观。
顾长歌现在特别深有体会,自己老公长太帅的体验——看谁都像是情敌。
“我挺喜欢他的。”阿水直言不讳。
顾长歌无欲无求的道,“这么巧,我也挺喜欢他的。”
“哈哈哈哈!”阿水被她逗乐了,“那你介意我喜欢他吗?”
“介意。”问的简直是废话,她男人被盯上了,难道她还要欢天喜地的热烈欢迎?“哎,”阿水长吁短叹,“我以为你会欢迎的。”
顾长歌满脸困惑的看着她,无声质问,我看着像是脑袋有坑的人?
“这样吧,夫人。”阿水道,“我那个条件就是,你离开墨君邪,以后都不能出现在他跟前。”
倒是在意料之内。
顾长歌不咸不淡的道,“哦。”
“就只有哦?”阿水瘪瘪嘴,“我让你离开你就离开了?”
“那我不离开了。”顾长歌结果话音道。
“别别别!”阿水赶紧说,“你还是离开吧,我可不希望你在这里,当我和墨君邪的电灯泡。你离开他,我救活他,不然的话,实话实说,你就算找遍整个天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够解毒的人。”
阿水模样张狂,话没说错,可那副德行,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尤其是,她还要她离开墨君邪。
顾长歌心里头难受,胡乱的点了点头,“可以,只要你给他解了毒,看他没事,隔天我就会离开。”
“当天就要离开!”阿水说,“解毒成功,你就离开!”
“……”还真是斤斤计较。
顾长歌咬牙道,“好!”
“另外,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你不能告诉墨君邪,他现在还不喜欢我,你不能在他面前诋毁我的形象。”
就你那破形象,她诋不诋毁还真没多大差别。
两个人谈完了正事,阿水则率先一步走出了房间,甚至细心的叮嘱,让她过会再出来,不要被人看见了。
顾长歌的内心有点崩溃,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被她搞的像是两个领导人之间的秘密会晤。
时间不早了,天边的云彩打着卷儿,橘黄色的夕阳落下,把云朵都染成了金色。入了冬以来,这样的傍晚,几乎已经很少看见。
顾长歌闲庭漫步的晃到墨君邪房间里,推开门的那瞬间,一股超强低气压迎面扑来。
她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墨君邪坐在床边,阿水远远的站在椅子旁,一脸痴汉。
顾长歌脑海中的那根弦忽然紧绷。
怎么个意思?
说好的是给墨君邪治好后,她才离开,现在是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的给她戴帽子?
顾长歌不乐意了。
她耷拉着脸走过去,不是朝着墨君邪,而是直奔阿水。
“夫人你……”
顾长歌抓起阿水的胳膊,别看她瘦弱,力气却不小。
拖着阿水就往外拉,到了门口后,一下子甩出去,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门外响起拍门声,顾长歌没回答,径直走向墨君邪。
到跟前后,托起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冷着脸问,“被占便宜了没?”
墨君邪本来一肚子火,看到顾长歌这样,又没那么气了。
他在她身前蹭了蹭,“为夫誓死捍卫清白,没有让恶势力得手。”
“棒棒的!”顾长歌奖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额前那撮刘海挠的不成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她没有坐多长时间,就要离开。
墨君邪问起原因,顾长歌便如实告知,是去处理顾鸿信的烂事。
“那晚上过来陪我睡。”墨君邪还是提出要求。
“成。”顾长歌应下,“你早点睡。”
“等你。”
行吧,都随着他。
顾长歌气势汹汹的到了顾鸿信的院子。
推门进去,看见躺了一地的黑衣人。
无浪跟她汇报,说这群人,都是姜淑媛派来守着的小厮,按照顾长歌的吩咐,都迷晕了过去,等待她的发落。
顾长歌扫了眼,问,“人呢?”
“后院房里。”
她提步往后院走,边吩咐,“等明天早上,再把这群人放回去。”
姜淑媛会派人来看着守着,她一点都不意外。
她今天在她面前故意挑起顾鸿信的事情,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之后挖好了坑,等着顾长歌来跳。
姜淑媛自以为能抓住她的把柄,顾长歌却棋高一着。
知道今天她要去参加宫中宴会,只能派人盯着,那她来了就把这些人一锅端了。想抓住她?
顾长歌哂笑着,来到后院房间里,一脚踹开门,顾鸿信就要扑过来,“小娘们……”
他越来越近,顾长歌不给面子的踢他。
顾鸿信哎哟倒在地上,看清来人后,大怒,“长歌?!你个兔崽子,居然连我都敢踢!”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长歌双手背在身后,“我之前警告过你一次,要死别拖着我,你是没听清楚?不是说了给你女人,你就在家好好待着,谁让你昨天出门的?”
“昨天?”顾鸿信被这样怒气冲冲的顾长歌吓到了,迟疑的回想着,“昨天…对!我出门买酒去了!怎么了!我出门怎么了!你是想憋死你爹吗!我在这里,根本就是在坐牢!”
“既然你嫌弃这里是坐牢,那我就把你送到真的大牢里去!”顾长歌发了狠,大手一挥,几个暗卫立刻冲进来,将倒在地上的顾鸿信架了起来,拖着就要往外走。
顾鸿信这回知道怕了。
早前就觉得,顾长歌这个女儿,有一股狠劲儿,如今这种感觉更强烈。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跟他刚起来的时候,抱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气魄。
说白了就是个愣头青。
顾鸿信还真有点怕她。
“慢着!慢着!”眼看着他都被拖到了院子里,顾长歌还没有丝毫要喊停的意思,顾鸿信只能先妥协,他可不想刚从牢里出来又进到牢里去,“长歌!长歌!你听阿爹说!”
“阿爹不是叫着嚷着要回大牢吗?”
“阿爹不想回去了,这里就挺好的。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乱出门了,我就在这里,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挺好挺好。”顾鸿信讪讪的笑着说道。
顾长歌挑眉,“你想的挺美,但这样的日子没有了,我之前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出京城。”
“什么!”顾鸿信听到这里炸毛了,挣扎着就要朝着顾长歌冲过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要把我送出京城?”
“对!”顾长歌笑,“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顾长歌!”顾鸿信尖叫,“我不同意!”
“把他嘴给我堵上,今晚就出发!”顾长歌道,“到了之后派人看着,不许他再跑回来!”
不管顾鸿信如何上蹿下跳,都避免不了被送走的命运。
暗卫后来实在嫌他闹腾,直接打晕了他,送上马车,马车在夜色之中,轱辘轱辘的朝着城门而去。
送顾鸿信出城,对谁都好。
办完这件事,她才疲惫的回到墨君邪那里。
果不其然,墨君邪没有睡觉,在等着她。
问起顾鸿信的情况,她胡乱回答几句,到后来实在太困,早早的睡了过去。
次日天不亮,她就从地道回府了。
顾长歌在等姜淑媛。
太阳升到半空,阳光还算和煦,姜淑媛来拜访了。
明人不说暗话,她直接指出顾鸿信被带走的事情,是顾长歌做的。
顾长歌笑嘻嘻的装傻充愣,气的姜淑媛更加愤怒的离开。
是她做的没错,但她死活不承认,姜淑媛又没有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希望这次能给她个教训。
不管是过了一年还是几年,她顾长歌都不是好拿捏的。
姜淑媛真以为自己在那小破国家有了点出息,就能上天入地牛逼哄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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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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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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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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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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