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五房就有点蠢了。
她主动接过大房的话音,追着问到,“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渝州城的事情,四姨娘会清楚呢?”
“这你得问四姨娘了。”大房幽幽的道。
顾长歌握着董流烟的手,再次感到她的焦躁不安。
她悄悄看过去,却见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眉头紧缩,表情痛苦。
顾长歌猜也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光注意到大房和顾相思投射过来的视线,顾长歌心下一紧,轻轻的拍了拍董流烟的手。
好在董流烟还清楚身在何处,微怔之后,朝她笑了笑,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气。
而这个时候,五房出于好奇心眼睛更是锁定在董流烟身上,她问道,“四姨娘,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吓坏了吧?”
末了,她又嘀咕道,“不过说真的,那些鬼神之类的东西,换了任何一个人,听完都会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一样,五房赶紧使劲地搓了搓胳膊,上面早已经密密麻麻起了层鸡皮疙瘩。
“那是你没见识,你以为四姨娘也是和你一样的?”大房翻了个大白眼儿,轻嗤一声道,“四姨娘十几年前就是渝州城人,按照年纪算来,应该听说过那件事情吧?”
顾长歌心中意外,她竟不知董流烟是渝州城人,只听说她是在冀州遇到的顾鸿信,所以一直以来,她自然而然认为她是冀州人。
“四姨娘居然是渝州城人,怎么完全听不出来口音的?”顾相思不知道是真无知还是假无知,插话道。
被翻来覆去的点名,董流烟很快调整好心绪,微微一笑,看着大房说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而且当时传言也是含含糊糊,毕竟那种事情,谁又敢真的拿到明面上来说呢?大家都担忧,一不小心触怒了鬼灵,从此招来祸端。”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记得也不清楚。”
董流烟把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很明白了。m.χIùmЬ.CǒM
可偏偏还有不懂礼数的,不长脑子的,非要来秀一下自己的智商。
顾相思追着问,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会不记得呢?多少记得一些吧!不如四姨娘就讲一讲你记得的那些。”
“真是记不得。”董流烟的脸上,流露出难堪纠结的神情,“康县虽在渝州城内,但距离我家远,那时候我年纪又小,还没有出阁,所以只能在家里面呆着,围墙外面的世界,不过听听罢了,就算是感兴趣,也只能按捺住好奇的心情。后来还是偶尔听娘亲说起,说是死了个女子。等我再要问得详细一点,便被娘亲呵斥。”
她摊开手,“既然是怪事,等过段时间王爷回来了。兴许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吧。”
说来说去,座谈会上谈论的,还是一些被说烂了的话题。
既然搜寻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其他几个人,纷纷找原因离开了。
有顾长歌在,她们可不想触霉头。
等院子里面只剩顾长歌二人,她走上前,搀扶董流烟的时候,才发现她整个人还在发抖。
顾长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把她送进房间后,关上房门,才低声的问,“娘亲,你怎么了?”
董流烟摇摇头,“没,没事。只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顾长歌注视着她的侧脸,重复问道,“以前的事情?”
“嗯。”
“以前什么事情?”顾长歌又向前道,“渝州城死人的事?”
原本还算冷静的董流烟,立刻站起身,她摇头不停的道,“不!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根本就不像是一问三不知的人,顾长歌心中有数。
为了防止董流烟失控崩溃,乃至做出来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顾长歌及时止住话题。
她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娘亲你只是太累了而已。”
好不容易把董流烟给哄睡,顾长歌在旁边坐着守护了会儿,暮色西沉,她才回府。
那日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里面关于渝州城的诡异事件,传得越来越凶狠。
墨君邪也很长时间没有派人送来书信。
顾长歌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直到听说,那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作祟,伤到了京城派去的官员,终于坐不住。
她匆匆忙忙吩咐无浪准备马匹,临走前去了趟顾府,跟董流烟交代声去向。
只是说着说着,对面董流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等她说完,董流烟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她眼神漆黑而空洞,看着顾长歌,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
“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顾长歌不笨,每次提到渝州城,董流烟都一反常态,反应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顾长歌陪着她站了足足一刻钟,沉默的她,才缓缓开口。
嗓音沙哑,吐字清晰。
“你去吧。有些事情迟早要知道,本应该是我告诉你,但娘亲我…说不出口。”董流烟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抹了把眼泪就回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顾长歌沉思良久,但又想到墨君邪,她艰难地抬起步子,转身跑出去。
董流烟不愿意说,她便不强求。
正如她说的那样,迟早会知道,顾长歌有预感,所谓的迟早,恐怕和渝州城有关。
顾长歌花了两天时间,到达渝州城。
从渝州城到出了事的康县,又用上半天。
她深深的感受到,交通不便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
等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尾巴骨和整条脊椎线,都发麻发酸。
无奈之际,她只能难受的梗脖子,动作并不雅观。
身后跟来的无浪寸步不离,仍面不改色,公式化般的道,“王妃,再往前走不远,就是王爷暂居的府邸。”
顾长歌用定情信物的玉佩,畅通无阻的进到他卧房里,先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她随口询问了几个下人,才得知,原来被鬼祟伤到的不是墨君邪,而是另有他人。
如此一来,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顾长歌绕着府邸走了遍,发现这里虽然不大,五脏六腑俱在。
墨君邪的卧室,占据着最好的位置,放眼能将园子里的景色收入眼底。
枝头郁郁葱葱的枝叶,相互交叠,假山上流淌而下的涓涓溪流,发出潺潺的律动。
用过饭,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墨君邪还没回来。
顾长歌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睁着眼睛,盯着屋顶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达门前。
墨君邪回来了!
他推开门,视线看不真切,但仍能感觉到,空气中萦绕着的芳香。
片刻后,他唇角吊了起来。
墨君邪摸黑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笑意更浓,下一秒钟,直接倾身倒在了床上。
他长长的臂膀往被子里面摸,蛮横的捉住她手腕,不等她开口,便大笑着道,“哟!看看捉住了一只大老鼠!”
顾长歌被拽进他怀里,羞得满脸通红看他,嘟囔道,“你才是大老鼠!”
她一说话,墨君邪浑身血液上涌。
没有亮光的房间里,四目相对,晶亮亮的视线灼热,墨君邪低头吻上她的唇。
又甜又软,想死他了。
在康县的日子里,每天早上那玩意翘的跟什么似的,小女人的滋味,只是解渴时候想上一想,他都能飘飘欲仙。
眼下亲到了活的,他什么都不管不顾,脱掉衣服就是干。
气喘吁吁的在她身上,奋战三个时辰,顾长歌难受的连连求饶,他才磨着牙放过她。
墨君邪躺下后,把顾长歌抱在怀里,大掌沿着她光洁的脊椎,一路往下,滑到了她的股沟,手指又开始使坏。
“怎么来的?”他下手不正经,嘴上却沉稳冷静。
顾长歌断断续续的咿呀,“骑马来的。”
墨君邪想到别的地方,手指更深了,他低头吮住她的耳垂,“来干嘛的?”
“查岗。”顾长歌咬牙,双腿夹紧几分,“看看你有没有在这里乱搞。”
“你说呢?”
男人在耍流氓这方面,无师自通,话音刚落,他手下攻势越来越猛烈。
不出多大会,顾长歌便缴械投降。
大概是换了环境和床的原因,到了半下午,顾长歌就醒了。
睁开眼环顾四周,半天回过神来,脑海中一并浮现出,昨晚上的疯狂。
她揉了把脸,起床洗漱。
墨君邪中午起床后就去了刘家的坟头,说是有了新的发现,顾长歌闻言感兴趣极了,匆匆用过饭,让无浪带路。
刘家的坟头在康县的半山坡上,越是往山上走,树木长得越是旺盛。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顾长歌抬头,远远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走近之后,拨开人群,看到里面的景象,顾长歌的小脸登时惨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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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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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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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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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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