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不,不是塞牙缝,分明是河口凉水都想呛死她。
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遇见人主人在场的时候呢!
顾长歌的脑袋瓜飞快的转动着,那只手微凉又有力,似乎轻轻扣一下,都会将她的手腕给折断。
那样真是太惨了!
就在这时,下面的包厢里,忽然传来了动静。
因为窗户是打开着的,夜晚的凉风夹杂着侍卫的狐疑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姑娘,您还没洗好吗?”
顾长歌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就是死死的不出声。
她知道,这些手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只要她一开口,对方立刻就会猜到她现在的位置。
那样她就跑不掉了,衡量之后,得不偿失。
只是不开口的话,对方很快就会发现,浴桶里的假象。
到时候,如果她还是在半空挂着的话,被抓回去,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长歌深吸口气,心中有了计较。
那双扣着她的手,到现在为止,约莫都快有半刻钟过去了,居然什么都没做。
没有折断她的手腕,没有把她重新推下去,这就意味着,有戏。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哪怕机会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
“大哥!大侠!大爷!爸爸!不管你是什么,请您救我上去!我到时候一定会跟您好好解释的,如果解释不能让您信服的话,您再把我踹下来也不迟!”
她没有抬头,一边用气声恳求着,一边低着头往下面看,留意着厢房里的动静。
“楼上的这位大哥大侠大爷爸爸祖宗!实不相瞒!我是被他们拐到这艘船上来的!您好人有好报,就救救我吧!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她声情并茂,梗着脑袋往上看,想瞧瞧对方,到底有没有被自己说服。
然而,那人只露出来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连指甲都修剪的十分平整。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虽然很快,顾长歌却立刻捕捉到了。
这双手很熟悉啊!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那个猜测在短时间里,迅速膨胀,几乎要将她的胸膛撑破。
蓦地,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悠悠然响起。
“媳妇别怕,是我。”他露出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同时手上用力,顾长歌还没来得及低呼,只觉得自己腕上一疼,紧跟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她被单手拽到窗口,墨君邪及时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抱着她走到最近的空地,把她放在桌子上。
他高大挺拔,却在下一秒钟倾身下来,双手在她身体两侧撑开,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不怕了。”他说,喷洒出来的气体,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顾长歌忽然就热了眼眶。
仔细算来,不过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墨君邪,她却有了恍惚一个世纪的错觉。
在被顾婉婉设计迷晕的时候,她没有哭,有的只是愧疚和懊悔。
在被晏行强行扣押留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哭,有的只是不服和斗志。
甚至在刚才吊在船壁上,脚底下是湍急的河水,迎面是凄凉的风,头顶上是乌黑的夜,以及还处在不知道是被救还是被丢弃的环境里,她都没有哭。
她以为她很坚强,可以一个人吞咽这一个多月来的懊悔、心酸、恐惧和思念。
然而,一切坍塌的是那么快。
仅仅只需要墨君邪的一句话。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她的热泪就已经在心中打转。
顾长歌伸出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
她吻得主动,吻得着急,像是害怕这一切会消失一样,猛然撞上他的唇,麻醉感、刺痛感、还有她不知所措的触碰,所带来的新鲜感,让墨君邪热血直冲脑门。
他单手扣住她下巴,狠狠地反客为主。
顾长歌思念这种被他拥有、被他充斥、被他主宰的感觉,墨君邪又何尝不思念她芳香的身体。
二人相拥的那刻起,几乎就全然忘记了现在身处何方,迫不及待的索取着彼此。
直到墨君邪闷哼一声,他将她推开,紧紧黏在一起的唇舌分开,顾长歌不解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还有着轻薄的一层雾气缭绕。
墨君邪暗暗咬牙,一刻都等不及,他冲过去把她打横抱起,转身之际,两个人齐齐看到了对面站着的疾风。
疾风眼观鼻,鼻观心,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默默地道,“王爷,您刚才的吩咐部署,还没有说完。”
“滚出去!”
墨君邪没好气的骂道。
大家都是男人,疾风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尤其是墨君邪不可言说的某处,已经肿胀的老高,衣服遮都遮不下去。
疾风眨眼功夫小时间。
墨君邪把顾长歌丢到床上,急不可耐,她身上的衣服,瞬间打开。Χiυmъ.cοΜ
她穿的很少,不费力气就能很快的攻城拔寨。
被剥了衣服的顾长歌,好看的儿就像是一只刚刚煮熟去了皮的鸡蛋,让他双眼发红。
强大的视觉冲击,墨君邪受不住的吼了声,而后猛兽一样,扑向了她。
结束的那一刻,墨君邪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口。
他抱着昏迷过去的她,万分珍视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起身,给她清理完毕后,喊疾风进来。
墨君邪刚刚坐下,疾风大阔步的走进来,低声的道,“王爷,下面闹起来了!”
下面闹起来,就是因为顾长歌消失不见。
整个包厢里面闹哄哄的,侍卫的呵斥声,急匆匆的走路声,还有旁观人员的议论声,经过窗户飘了上来。
墨君邪舒坦了,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感。
直到他听见下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眸色瞬间凉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那是花爷。
他大概是在窗户旁边,生气的时候,愤怒的没有控制好音量,因此说话声,楼上的墨君邪听的清清楚楚。
“人不见了,都给我去找!看样子是从窗户逃跑的,给我派人手去找,兵分两路,一路往楼下去,海里也不要放过,另外一路往楼上去找!楼上…”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再吱声。
墨君邪慢条斯理,两指微微捻着,笑意越发凉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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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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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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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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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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