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帐子里吃去!怎么吃饭也跟个娘们似的,细嚼慢咽的,等你吃完天都黑了!”
“……”你吃饭跟饮牛一样的,就值得骄傲了?
呸!
野兽一样的男人,还生出优越感来了!
她闷闷不乐,被他揪到了帐子里。
墨君邪把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递给她碗筷,“吃吧。”
他在桌前坐下,没多大会,一群副将又跟进来。
很快,一伙人闹闹哄哄的说起来今日安排。
“今日休整到中午,下午未时出发,这里到刘庄约莫三个时辰的路,亥时能到。”
墨君邪把地图摊开到桌上,长指在上面划出一条线,“赵堤,你带一队兵走这条路。”
“是!”
“吴狄,你带一队兵走这条!”
“是!”
“我带着两队人马走……”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又长又响亮的“嗝——”
顾长歌吃撑了,撑得发慌。
顿时之间,引得一群大男人朝她看来。
唯独墨君邪神色如常,蹙眉说道,“吃饱了就把碗给送出去。”
“哦。”
她站起身,弱弱的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刚从帐子里走出来,顿觉浑身舒爽。
顾长歌抱着一个大碗,四下偷看。
她意外的发现,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拆帐篷,显然就是为下午的出发做准备。
没有人注意到她。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的穿过人群,越走越偏僻,随后来到了农田里。
农田作物有半人高,顾长歌觉得没人看到,猛地蹲下身。
她不敢跑的太快,担心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只能悄悄半蹲着挪动。
这个姿势费劲啊!
想到自己这么狼狈,都是被墨君邪害的,她在心里又把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此时此刻,被她骂的墨君邪,仍在帐子里和人说话。
他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去。
那小子都出去有一刻钟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将军!你看这样成么?”副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审视的检查他们的安排,点点头,随后烦躁的打断谈话,叫来士兵,“去找找那个小子!”
“哪个?”
“操鹅的那个!”
“哦哦哦!”士兵连连道。
墨君邪嗯了声,“带上狼狗去,往农田那边去找。”
小东西死没良心。
他又不杀他,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好待遇,瞎跑个什么劲!
随着时间的流逝,墨君邪的脸色越来越黑。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默默识相的闭了嘴巴。
他们要交代的都说完了,现在就等着墨君邪拍板决定,可看他的样子,谁也不敢出声。
帐子里死寂一般的沉默。
终于,门外响起士兵嘹亮的嗓音。
“报——!”
墨君邪坐直身子,吩咐道,“进来!”
下一秒钟,顾长歌被推进了帐子。
她双手捆在身后,早上还干干净净的,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泥,头发上还顶着两根杂草。
墨君邪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乐的哈哈大笑。
他从座位上来到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大手扯扯她的小脸,“小东西,还跑不跑了?”
顾长歌气的都快炸了。
这人忒缺德!
派了大狼狗去找她。
她正给田地里蹲着呢,忽闻身后传来狗叫声。
顾长歌是最怕狗的,吓得拔腿就跑。
结果那大狼狗更兴奋了,从后面跑过来,往前一顶。
她脚步踉跄,爬到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那大狼狗跳到她背上,踩来踩去,跟过来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它拉走。Χiυmъ.cοΜ
再然后,她就被绑回来了。
她心里满是怨念,见墨君邪笑的得意,忽然眼睛一翻,舌头一吐,冲着他龇牙咧嘴。
墨君邪哪像她会来这么一手,被她吓得皱眉,捏着她小脸的手也收紧了。
顾长歌痛的哎哟直叫。
他松开她,骂道,“再不听话,有你受的!本来不想圈着你的,你非得自个找罪受!”
顾长歌不服,闷着声音道,“我是人,又不是动物,凭什么你要圈着我!”
“就凭你是我的人。”他笑盈盈的,声音却很冷,“我看上的,没经过准许,你还有胆子跑?知不知道之前跑掉的都是什么下场?”
他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朵上。
温热的气体喷洒,惹得她浑身战栗。
又害怕,又刺激。
她身子微微颤抖,墨君邪低低笑了声,在她脸上拍了拍,“这么害怕,以后就乖乖的。”
墨君邪把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串粗长的铁链过来,墨君邪蹲下,给她套在脚上。
“脚脖子这么细?”
他摸了一把,粗粝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滑过。
顾长歌拿脚踢他。
他笑着站起来,弯腰俯身和她平视,“你这样的脚脖,我一口气能捏断十个。”
“……”
她老实了。
和野兽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墨君邪手里拎着铁链的那一端,重新坐回了椅子。
几个人又商量起来。
顾长歌的心都快碎了,这下是彻底跑不了了。
难道她后半辈子要给人当奴么?
穿越是个坑啊。
上午眨眼就过,有了铁链锁脚,她老实的不能再老实。
下午未时,大部队整装待发。
墨君邪带着她来到三军最前面,这里只有一匹骏马,墨君邪示意她上马。
顾长歌根本没骑过马,抱住马脖子,翘了好几次腿,都没成功。
她气的在马腿上踹了一脚。
马声嘶鸣。
墨君邪逗她,“腿短,你还怪马不成?”
她憋着口气,“你把脚镣给解了,我就能上去!”
“想得美你。”
墨君邪轻哼,大手却来到她腰上,用力夹紧,抱着她飞身上了马。
惊魂甫定,顾长歌手忙脚乱的趴在马背上,死死的抱住马脖子。
墨君邪包括下面一水的士兵,全都哈哈大笑。
笑你们大爷的。
她努努嘴,安静趴好。
可墨君邪却不允许,将她拎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他高大的身子压下来,把她严严实实的罩住。
“抱稳了,掉下去你的细皮嫩肉可就破相了。”他声音沙哑,“破相了我可就不要了。”
“……”顾长歌作势就要往马下跳。
她宁可破相都不要待在这人身边。
墨君邪一手把她捞住,掐着她的脖子道,眸色森凉,“我不想让你死的时候,你死不了,别耍花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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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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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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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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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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