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又检查了吕正痛的手机号码,见他的区号位于G市,再度冷冷一笑,抬眼看着陈益勋问道:“他住在哪?”
“想我告诉你吕正通的下落,门都没有!”陈益勋继续骂道。
“手机里只有转账记录,陈益勋,刚刚从吕正通那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能忍气吞声,我看是连你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吧?”陈殊道。
陈益勋脸色变成猪肝色。
吕正通是这世上极为少见的五星级天师,行踪一向十分神秘,他自和吕正痛搭上线便是用电话联系,除了听人挺起过巫咒流是在G市的南部,其余的确实并不知情。
被当场揭穿,陈益勋恨恨地看着陈殊。
陈殊将他的手机重新丢在桌案上,随后拾起录音笔放回衬衫的口袋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陪了。陈益勋,我看你年纪已大,还是待在家等着警察的传唤吧。”
“陈殊,你站住!”陈益勋岂容他走。
陈殊不再搭理陈益勋,人已经往门外走去。
他手上有着非比寻常的证据,陈益勋怎会让陈殊就这样离开,他加你陈殊转身,立马便往陈殊身上扑抓过去。只是他这一扑只对准了陈殊的背影,等到动作之时,原本书房里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门外面照入,瞬间迷晃了他的眼睛。
他往前一个趔趄,非但没有抓住陈殊的身体,甚至连陈殊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陈益勋看着抓空的手一愣,连忙抬头往前看去,却见门敞开的地方是陈家老宅空荡荡的走廊,不要说陈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桌案上的手机宣示着陈殊确实来过,连离奇关上的窗户都彰显着不同平常的诡异。
陈益勋大脑一阵晕眩,隔了一会终于大喊道:“来人,还不来人!”
“老爷,什么事?”这一回终于有保镖闻声过来,恭恭敬敬地喊他。
“给我抓住陈殊,他刚走,快抓住他!”陈益勋连忙道。
听到要抓陈殊,保镖一愣。
陈殊是陈益勋的孙侄,但同时也是陈婉的人,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在此处。保镖一个个面面相觑,皆不知道陈益勋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爷,我们过来没有看到他。”最后还是有人出列道。
“胡说!他刚刚就在我面前,怎么会没人?”陈益勋骂道。他气急,快速往前追了几步,却忽然想到陈殊的离奇般的出现,忽然意识到什么,背脊立时一僵。
刚刚的陈殊突然出现在他房间,根本不是普通人办到的。他要抓的陈殊,很可能是和天师一样离奇的存在……
身后还有保镖在看着他。
陈益勋的手颤抖了几下,终于再度吼道,声音已经濒临嘶哑:“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追!”
“……”保镖们见陈益勋动怒,只得纷纷往外跑去,开始装模作样地一遍一遍地搜索陈家的老宅。
陈家的老爷怕是有了心魔。
保镖们一边在心下绯议,一边前去调出监控视频。这老宅安保设施齐全,但凡有人进来就会有所警示,保镖们调出来来回看了三次,哪里有他们老爷陈益勋所说的陈殊的身影。
陈殊确实没有在监控下出现过。长明的力量随他而来,他六识可以感知旁边的事物,捕捉到普通摄像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了陈家老宅,一个人往城西走去。
不过多时,陈殊看到警局的标志。
城西警局是虞欣微所在的警队,也是负责陈殊绑架案和陈婉事故案的地方。陈殊拿出手机给虞欣微发了个消息,便站在警局门外等待。
过了五分钟,身穿制服的虞警官出现在门口。
虞欣微回到警局后便让人根据陈婉的口供重新查看了监控视频,在摄像头拍摄下确实发现沈蕴有昏迷的迹象,随后又比对了现场的车痕,基本确定了陈婉口供的真实性。
事故原因是因为沈蕴突发性昏迷,与目前媒体新闻上大肆报道质疑的陈婉醉酒、飙车肇事完全相悖,只要警方公布真实进展,陈婉和她名下的夕照产业便可暂时解决这波舆论危机。
现在这起案件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按道理来说可以马上结案。但在调查过程中,关于沈蕴的昏迷的证据上却有不足,仍缺少一份法医对沈蕴昏迷原因的鉴定报告。
按照陈婉的描述沈蕴应该是出现了什么病理性的原因,可医院却无法解释沈蕴昏迷的问题,案件进展到这一步再度卡在了证据链的环节。
警局需要结案率,但手头上的案件缺少重要的证据,法制这边肯定不会给予通过,这也正是虞欣微回来后头疼犯难的原因。
也就是在这时候,虞欣微接到了陈殊的信息。
“怎么突然找我?”虞欣微笑着问道。按照往前,她约陈殊的出行都需要陈婉的批准,而今天陈殊竟然主动来到警局,这让她对陈殊的到来感到意外。
有陈殊拒绝在先,她确实没想过现在还有和陈殊独处的机会。
陈殊看着女警官用手不好意思地梳理着鬓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虞欣微道:“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虞警官。”
虞警官接过一看,发现是一支录音笔。
“这是?”陈殊不会平白交给她一支录音笔,她一边问,一边打开播放键,随后脸色很快变了变。
这支笔里有两个人的对话,竟然和陈殊的绑架案有关。
陈殊的绑架案背后牵扯到陈家,但虞欣微等人并没有足够的直接证据证明是陈益勋指使赵栖做的,而这个录音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竟然承认了自己和绑架案的关系,而里面的声音声线赫然就是陈益勋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在这段录音后面,陈益勋竟然还说起二十年前的一起车祸案件也是他指使的。
虞欣微越听越心惊,听到陈殊父母时候的事情不禁抬眼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男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在高中开家长会的时候,陈殊的位置始终是空着的,恐怕在高中之前,陈殊的父母可能就已经出事了。
那几年陈殊是怎么生活过来的?陈殊辍学以后,又去做了什么?他那时候还带着一个没满十岁的陈婉,又是怎么照顾的?
虞欣微不禁错愕,随后又有一种惊异的感觉悠然而生,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殊,问道:“这个录音你是怎么弄来的?”
录音笔里有陈殊的声音,这毫无疑问是陈殊录的,可陈殊什么时候去做这些事情了?陈益勋可是要绑架他的人,他是怎么做到能够在陈益勋面前全身而退的?
还有,他们警方明明上午刚刚离开医院,陈殊下午却把这录音笔送过来,难道这段话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虞欣微惊诧地看着眼前的陈殊,却听陈殊在他旁边道:“我去找的陈益勋,他手上不止我的案子,我父母的案子,就是沈蕴这一次也和他有关。”
“!”虞欣微肃然,将录音笔收下道:“你放心,有这支录音笔,我们会给你父母的案子进行重新进行立案调查。”
雇佣杀人是重罪,比陈殊的绑架案未遂还要严重,陈益勋一人身兼数案,一旦查明将再难逃法网恢恢。琇書蛧
“谢谢虞警官。”陈殊回道。
“你又和我客气了,这都是我的工作。”虞欣微笑道,“你这次过来拜托我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陈殊闻言缓缓一笑,却是摇头否认:“除了这个,虞警官,其实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虞欣微微愕。眼前的这个录音笔足以揪出一件大案,陈殊竟然并不完全为此事而来。
“我想让你帮我用天眼查个人。”陈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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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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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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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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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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