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好漫长啊!
宇文皓回来了,和汤阳一同进来,汤阳把闲杂人等清除出去,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宇文皓就着元卿凌的杯子喝了一整杯的热茶,脱下披风坐了下来,看着纪王妃,“大嫂,这里无其他人,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纪王妃看着宇文皓,哑声问道:“你先告诉我,那兵舆图从他的密室里头搜出来,会被定性为篡逆谋反吗?”
宇文皓轻叹一口气,道:“和那些厌胜之术在一起,两样递呈给父皇,你觉得呢?”
纪王妃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那兵舆图为什么会在里头。”
她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宇文皓道:“你大概也猜到了,今晚纪王府没有失窃,是我叫人做的,目的就是引你们来看那密室里头的东西,这些也不是我栽赃陷害,是他自己做的,我知晓里头的东西有些日子了,但是这样的手段我压根不屑,便置之不顾。后来他要打孟悦的主意,我才不得已要揭穿他,我的目的只是要他被废。”
她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继续道:“当时我带孟悦来找太子妃,要她拜太子妃为师,防的就是有一天我迫不得已要这样做,我与他夫妻一体,他被废,我也会被贬为庶民,所以才琢磨着先安置好孟悦,至于孟星,我也提前交托了娘家哥哥,不能把她们二人都托付给你们……安排这次的失窃事故,我也是反复思量过,父皇会严惩他,哪怕处置了他,也不会太过连累我与郡主,殊不知,那密室里头,竟然会有兵部失窃了的兵舆图,我真是始料未及,若真以谋反之罪论之,只怕满门……”
纪王妃的声音慢慢地沉了下去,那后果她能猜到。
元卿凌听她这样说,震惊万分,“兵舆图是纪王偷的?他……不是我小看他,只是觉得他不可能布下这么大的局,先是偷走兵舆图,再拿走父皇的铁牌,继而再布局让老七差点深陷其中,他不可能做得到。”
宇文皓道:“他看着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栽赃陷害了他。”
纪王妃双手攥紧了椅子的扶手,指腹压住,指甲都白了一大片,“那背后之人,如此神秘又如此强大,我身边怕是有人被他买通了,那人是要彻底除去宇文君。”
“除掉皇长子,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呢?”元卿凌看向宇文皓。
宇文皓眉头紧蹙,“你想想,谁会看他不顺眼要除掉呢?谁是最大得益者?最值得怀疑的人怕就是我或者老四老七了。”
“所以,此人的目的是要逐个击破吗?”元卿凌震惊。
宇文皓细细沉思了一下,“不一定是这样,他是要使得我们内部斗争加剧,之前父皇病倒,我们兄弟才和好团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又会互相猜忌的,至少,从现在表面上去看,如果背后策划的人不是老四,那么老四一定会认为是我对老大出手了,我既然能铲除老大,就一定会铲除他,他至少会这么怀疑。”
汤阳接话,“反之,也是一样,太子只怕也会怀疑安王殿下。”
“纪王府的守卫是十分缜密的,此人能无声无息地把兵舆图放到密室里头,也不是等闲之人。”纪王妃道。
“你可有怀疑的人?”宇文皓问道。
纪王妃缓缓地摇头,“没有,实在一时也想不出来到底会是谁,知道密室的人本来就不多,且他身边的人我素来都是防备的,今晚的局我布下是肯定会瞒着他们。”
汤阳整理了一下,道:“此人要知道您今晚的举动,又要能出入密室不为人注意,可想在纪王府里头有一定的权力,至少出入书房乃至在您的身边走动都不会引人怀疑。”ωωω.χΙυΜЬ.Cǒm
纪王妃想了想,“实在没有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但是之前褚明阳有安排人到我身边来,被我识破之后,我也没有赶走,只是将计就计地留在了屋中,我近身事宜,一概不是她负责的,只是有时候传些假消息给她,她便会去禀报褚明阳,会不会是她?”
汤阳不大了解褚明阳,只是想起她的所作所为,道:“她只怕勾结不了什么人,而且,此人鲁莽得很,未必是她。”
元卿凌摇头,“不,你说她鲁莽,那是看错了她,褚明阳其实很歹毒有心计的,所谓的鲁莽跋扈只是表面,若论起心计来,她是一点都不输给褚明翠,你们可以问问蛮儿。”
想当初褚明阳干下的桩桩件件,就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褚明阳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褚明翠这个姐姐的,认为她的手段太低。
纪王妃点点头,“没错,她平日里头在纪王府胡搅蛮缠,与我作对,是因为她知道玩心计玩不过我,就干脆撒泼打滚与我为难,这样与我撕破了脸,我倒是不好明着收拾她,说她有心计,也是事实。”
“还有……”宇文皓眸子眯起,“她虽然是纪王府侧妃,但是她是褚家的人,真出了事,褚家能保得住她。”
纪王妃白着一张脸,“她日前为难孟悦,曾被我关在暗室里头,出来之后便回了娘家,所以如果纪王府要被问罪,褚家还是很有把握可以保住她的。”
大家心头都有些振奋,因为此人潜伏得实在是太深了,如果褚明阳与他勾结,能确定到这一点,那就等同撕开了一丝丝的裂缝。
宇文皓道:“大嫂,此事我先压着,明日响午才入宫禀报父皇,你回去调查一下,看褚明阳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是否有出去过,如果有,那估计就是得了消息去通知褚明阳,基本可以断定褚明阳与那人勾结了。”
纪王妃嗯了一声,看着宇文皓,艰涩地问道:“可有办法为他洗清偷盗兵舆图的罪名?”
纪王妃也是无奈得很,谋害夫婿,是为世不容的,她引来京兆府的人,把他的魑魅魍魉公布天下,按照皇上对他的宠爱,命是可以保住的。
但是,兵舆图在里头,那可就不是他脑袋这么简单。
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有可能让纪王府满府倾覆,她就怄得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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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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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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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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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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