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生气地道:“你把本太子当成什么了?本太子要跟狗抢红包吗?”
四爷眉目微抬,明眸里便是一抹诧异,“你堂堂太子,看不起一条狗?”
宇文皓哼了一声,“你是认真的,本王要和你好好摆一下,你若说笑,本王不认为好笑。”
四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来,“罢了,我与你计较什么?我心里有一口气,发不得,便冲了你来,也是我的不是了。”琇書蛧
宇文皓坐下来,蹙起眉头,“你若不愿意娶龄儿,我为你说项便是。”
“怎么是我不愿意娶她?”四爷又诧异了起来。
“你不是因为婚事么?”
四爷轻轻地摇头,“那丫头合适的,只是不能这样在外头编派我,如今京中人人都道我是个登徒子,为了高攀皇家无所不用其极,丢尽了商人的脸。从今往后,我四爷做生意,怕也是要听人家笑话几句了。”
元卿凌眉心突突地跳了一下,忙道:“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不提不提。”
宇文皓却狐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谁编派你了?外头为何这样说你?”
“从婚事定下来那天起,外头就传了这阵流言蜚语,你没听过么?”
宇文皓摇头,看向元卿凌,见她眼神躲闪,便道:“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元卿凌也只能装无辜,“我也不知道。”
宇文皓起身,“你们先坐着,我去找汤阳。”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元卿凌看着四爷,“师父,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今天大过年的,就不能缓个两天再说吗?”
四爷哼了一声,“我不痛快,谁都别想痛快。”
他甩了一下衣袖,冷冷地道:“苏家人说的话太难听了,四爷我多年的名声就这么被他们毁于一旦,不找个人去压制一下他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再说,我被皇上利用就罢了,他们苏家什么东西?也想利用我?”
元卿凌想起安丰亲王妃说他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如今看果真如此,便道:“你别太放在心上,外人说什么,随便他们说,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还能管得住……”
四爷打断她的话,“为什么不能管?他们说其他人我不管,说我就不行,说事实可以,编派就不行,四爷我没做过的,谁都别想安在我的头上。”
这是元卿凌第一次看到四爷真正动怒。
也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正色严厉的表情。
往日只道四爷好糊弄,其实压根不是,他心里亮堂着,只不过他能装聋作哑的时候,就任由你们闹,但是触到底线,他还是会摆出态度来的。
“且我个人名声不打紧,但商号的名声,商人的名声就不可被他们这般侮辱,这是一个行业的事,我既然以商人的身份做了皇帝的女婿,我便代表了天下的商人,做人,有些时候可以难得糊涂,但有些时候,你必须得保持清醒和警惕,尤其,当许多人把利益系在你身上的时候。”
元卿凌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师父说得对。”
四爷收敛神色,又道:“再者,这事宫里头如何处理,我不知道,但是,太子应该要知道的,他必须要与苏家割席翻脸,半点脏水都不能沾,否则会害了他,人言为什么可畏?就是因为人言可以影响大局,影响人心。”
元卿凌默默地点头,她其实知道四爷的意思,他要老五和苏家割席,其最终目的是要与贤妃割席。
但是,外人道来容易,母子之间,如何割席?
四爷站起来,悻悻地道:“说得我心里火极了。”
他走出去,叫了一声,“点心们,走,爷爷带你们吃零嘴儿,带上雪狼。”何以解忧?唯有雪狼!
一呼百应!
半个时辰之后,宇文皓阴沉着脸回来,手里带了一件披风,给元卿凌披上,“这里冷,要不回去坐?一会儿该有人过来拜年了。”
今天,老六夫妇和老七应该是会过来的。
他避而不谈方才的事。
元卿凌也不问。
“好!”元卿凌握住他的手起身,夫妇二人回了啸月阁,没一会儿,果然听得外头报说怀王夫妇和齐王来了。
容月是肯定会来的,因为四爷在这里。
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太客套的招待,在暖阁里头说着话。
只不过,齐王就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说着说着竟然道:“五哥,这两天外头的人说话难听得很,你听到过吗?说四爷是……反正和你当时在公主府对五嫂做的事情一样吧。”
齐王口没遮拦惯了,但是那些话也说不出口。
容月眸光冰冷,“是苏家的人传出来的,我早就命人查了。”
“哪个苏家?”齐王怔了一下。
“还有哪个?贤妃的娘家啊。”容月说着,瞧了宇文皓一眼,“有些话,我也不吐不快,这贤妃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婚事都定下来了,毁了四爷的名声不也毁了公主的名声吗?专门跟自己的儿女过不去,当初苏答和去找冷狼门的人刺杀太子妃,也是她授意的,如今江湖上还有她找的杀手呢,若不是被冷狼门的人拦着,太子妃命都没了,她到底求什么鬼?”
“容月!”怀王轻责了一声。
宇文皓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
他双手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大拇指的位置,竟是陷入了半分,手背上青筋浮现。
如果说,一直都是猜测,一直推诿给苏答和,是顾念母子之情,甚至老元生产的时候她种种恶行,还能辩解为一时冲动,到了这一刻,外头种种加之容月所说,他实在没办法再自己骗自己。
容月自知失言,但既然说了,也不妨继续说:“太子不能一直靠着冷狼门来保护太子妃,万一出了差错呢?到底还是要杜绝这种情况才行,外人觊觎太子妃的脑袋就罢了,自己人一直这样算个什么事?如今贤妃指望着苏家的人为她办事,没了苏家帮她,她便只有恶念不能付诸行动。但是皇上念着太后也是苏家的人,为了孝顺计,不会下重手惩处,太子您自己斟酌,不孝的罪名,总得有一个人背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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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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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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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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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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