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特殊的冷香如影随形,形容不好是什么味道,不是花香一类的常见香气,但绝对不让人讨厌,总是在床帷亲密间出现,而后在到达顶峰时变得浓郁。xǐυmь.℃òm
第一次林寒见还以为是那间屋子里有意的布置,等地点回到翙阁中,不论是在沈弃的屋子还是她的屋子,每逢交缠就能闻到那份秾丽绮艳气味,留有冷质的余韵——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气味不大准确,然而这股香气总是能让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类似的场景。
又一次被热意和情|潮笼罩。
林寒见终于确定了:
“这个香气……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还是疑问的句式,但语气基本上是肯定的。
沈弃正咬着她的锁骨,闻言过了好几秒才出声回答:“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件事吗?”
仔细听,语气中还有几分濒临崩溃的压抑。
林寒见:“……抱歉。”
她安抚性地用指尖从沈弃的肩胛骨滑至后腰处,这人便连咬住她的齿关都在颤抖,难耐的闷哼混杂着不规则的喘息,床帐内的温度愈发灼人。
……
风雨停歇,声息渐止。
林寒见伸手去揉眼睛,粘腻的汗水不小心滑进眼睛,弄的眼睛又涩又痒,半途指尖就被沈弃捉住了,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别乱动。”
他拿了张干净的帕子来替她擦眼睛,偶有肌肤相触的时刻,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滚烫,与平时大相径庭。
林寒见奇怪地攥了攥自己的手,鼻尖动了动,确认道:“这确实就是你身上的香气吧,但是平时却闻不到。”
这也正是她迟迟不敢确定的原因。
沈弃抬手闻了下自己的小臂,半晌,他审慎地道:“我闻不到。不过可能是我的血的味道。”
“有些差别。”
林寒见肯定地道。
她喝过他的血,清楚地记得那份异香。
沈弃眉心拧了一下,很快松开,尽量平淡地回答:“那我就不清楚这是什么了。”
林寒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无声地凑过去,确实在接近的过程中感觉到了那份即将消散殆尽的气味加深,随着余韵停歇而不可避免地彻底消失。
她趴在沈弃的腿上,自下而上地望着沈弃的脸,同他的目光在仍有热度的半空相遇,她搭在他腿上的手指小幅度地挠了他一下:“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有。”
沈弃回答得很果断。
他试图阻止林寒见作乱的手,碰到的时候又被她敏捷地反手挠了下掌心,眉心都跟着跳了跳。
林寒见只是毫无目的地作乱,沈弃却错解了她的意思,以为是非要他给出个回答不可,少见阳光的肌肤产生湿濡的红晕,沈弃艰难地逮住她的手腕,顺着去禁锢她的手指,一边口吻妥协地道:“不是不高兴,我只是觉得会有那种气味……有点奇怪。”
林寒见强调道:“是香气。”
沈弃的声音低了点,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就因为是香气,所以更奇怪了。”
“?”
林寒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觉得这有点丢脸?”
“……嗯。”
不是有点。
林寒见继续道:“这难道不算是你的特殊之处么?”
她想了想,补充道:“鉴于其他人无法‘看到’这份特殊,只有我能,严格说来,还是我得了好处。”
沈弃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思路上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种会在床帷亲密间散发的气息这件事本身,非常的古怪,不正经,并且令他莫名的浑身不适。
但由于他之前没有过对应经验,只能说是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闻不到,于是更错愕了。
这导致他在应对时,有一半心神都分做了平复心神和粉饰太平,便蹩脚地被林寒见发现了端倪。
“这件事不是这么算的。”
沈弃叹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费心调整修饰的表情逐渐随着浮躁的心绪变得难看,还有不断加深的趋势,“我大概能想到是因为我身上的血本就气味特殊,便在……时被诱发催化似的,才有了这种东西。”
他蹙着眉,明显很不快,又硬生生忍耐着以平和无事的口吻道:“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翙阁那么庞大的医师团不是白养的。”
林寒见盯着他看了几秒,对于他踩在生气边缘的状态并不发怵,宛如是打量着一个亟待解决的数学题。
她听完了沈弃的陈述,稍作沉默,只道:“可是我还挺喜欢的。”
“……什么?”
沈弃觉得自己的听力有点问题。
“我还挺喜欢这个香气的。”
林寒见十分简洁直白地道,“有种你动情了来勾引我的感觉,挺刺激的。”
沈弃的脸色顿时非常精彩,也不知道具体是这段话中的哪个字眼把他的理智戳爆了,他看上去已经从生气边缘迅速调换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
林寒见还火上浇油地又问了一句:“你确实是纯种人类吗?有没有可能是个花精灵?花仙子?”
沈弃放在身侧的手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很想就地把自己掐死算了。
如此无地自容。
林寒见的目光还不依不饶地追随着。
沈弃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完全自暴自弃地道:“别拿我打趣了……我若是个妖怪精灵,你还能发现不了么?”
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其心险恶,昭然若揭。
“我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林寒见恶趣味地伸手去拽沈弃的手臂,看见他未被遮挡完全的耳根通红,下颌线条绷得死死的,然而愈是这样,唇色反倒愈发浓烈。
她试了两下,没拽下沈弃的手臂,便不继续加重蛮力,反而是半撑起身子依偎过去,垂首要去咬他的手腕。
这一系列动作被她做得极缓慢,在拉长的时间中层层叠加着拉锯般的绵长暧昧,好似在等着沈弃的主动拒绝,又像是一种别样的邀请。
空气中逸散出了点点异香。
林寒见的动作在距离沈弃手腕只有半指距离的时候停下,倏尔抬眸,一错不错地望着沈弃。
即将到来的“折磨”没有如期而至。
沈弃怔了一下,手臂移开,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掺杂着几许茫然的情绪,眼底的琥珀色被湿润的水色晕染得更加浓稠,好似被晒化了的蜜糖。
他看见了林寒见眼底的兴味和不怀好意,当即明白自己又是被耍了,心中气起,就要起身离开。
林寒见敏捷地往上蹭了点,勾住他的脖颈,嘀咕着道:“我喜欢这个香气。”
声音越说越低,有某种隐秘的缠绵,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亲近:“刚才我靠近你的时候,又闻到了……这能让我知道你的反应,很新奇,很有意思。”
沈弃被她抱住了,离开的念头自然没能实现。
林寒见末了才说出真正用意,双眼亮晶晶地看进他的眼底:“不要让医师改变这种香气,好不好?”
“……”
沈弃抿紧唇,遏制着心底对她的妥协,用一种洞察的口吻拆穿她,“你只是更喜欢看到我窘迫的样子。”
林寒见不假思索地道:“更喜欢你。”
沈弃:“……”
蓦地哑口无言。
他看上去还试图挣扎出一点可能的回旋余地,但事实上他很少听见林寒见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更罔论这是对于他的喜欢。
“我觉得这实在是……”
“只有我能闻到,我喜欢这个。”
林寒见再次强调。
沈弃闭嘴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好,充斥着一股生无可恋的颓丧感,好似英雄垂暮在归家路上掉进水沟里结束一生了那样荒谬,他为自己毫无底线的妥协感到悲哀,然而心中的情绪又不能完全说是负面的——他脑中还在回荡着林寒见的那句“我更喜欢你”。
……
玩闹归玩闹,这件事还是要请医师来看看,是否会有什么不利的隐患。
项渔舟凭借着高超的医术,顽强地守住了首席医师的位置,一番细致的检查后,项渔舟给出“健康无事”的回答,他没有注意到这瞬间阁主微妙的脸色,只看见了林寒见愉快尽显的表情,于是便非常有医师职业道德地主动提出:“这与阁主血中的异香来源相同,是由过往无数天材地宝堆积而来,如果想要解决也并非没有办法,借以药物逐渐稀释消除便可。”
沈弃道:“那便请——”
“不必了。”
林寒见打断他的话,难得在他下属面前不给面子。
项渔舟不明所以,小心地抬眼去看,见到林寒见朝着阁主扬了扬眉,似乎在示意某种秘不可宣的事情,阁主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纠结挣扎还忍耐。
片刻后。
林寒见笑眯眯地道:“项医师,此番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
项渔舟迷茫地走了。
门扉合上的瞬间,站在床柱边的林寒见灵巧地侧了身,手臂一抬就将沈弃推到床柱上,跪坐上去,撑着他的肩膀吻了他一下,而后才谴责他:“你都答应我了。”
“……”
沈弃无言以对地抱住她的腰。
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良好地接受,尤其是在事情本可以有解决方法的基础上,他现在脑子里都在思考怎么私下里悄无声息地改变。
就在这时,林寒见垂首贴在他颈侧,轻轻地嗅闻了一下。
呼吸的热度和冷热交替的轮换引起了奇特的战栗,沈弃还没能整理好就被突然袭击,反应过来时林寒见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领口中。
他咬着牙,微微侧首就能对上林寒见的视线,他们距离的太近,林寒见稍稍凑近便再次吻住了他,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多于以往的兴致,更别提此刻是她在主动。
这份特别与何有关不必深想都知道。
沈弃拥住她,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他确实想勾引她。
一起沉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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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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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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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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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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