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予不确定地问。
林寒见干脆补刀:“你没听错,是这两个字。”
陆折予闭嘴了。
看上去像是自闭了,但片刻后仍然坚强地振作起来了,视线定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语气低了几度:“或许是吧。她对我愈发疏远,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林寒见不禁感叹:爱情真是伟大,把陆折予都改造成这样了。
陆折予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他活到现在连错都没犯过一件,当之无愧的新生代标杆。
……
直男改造小课堂正式开始。
陆折予开始了间断式的片段讲述。
林寒见越听,越觉得不对。
陆折予最开始还只是概括性地说一些诸如“某个行为会让她生气”这样的话。说到后来他可能觉得,不举具体事例不好说清楚,于是开始用实际例子加入直男改造小课堂。
听了几个实例的林寒见:“……”
这说的不就是宁音和陆折予之间发生过的事吗?
……他为什么要举这种例子,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林寒见一方面用怀疑的心态警惕陆折予,另一方面又认为陆折予不是走这种暗搓搓路线的人。
她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沈弃的手笔。
而且是那种,虽然不一定怀疑她,但起码是一种不信任的试探。
林寒见看陆折予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变了,于是——
陆折予:“我认为那有危险,不想让她去,可是我说让她留守客栈,她不高兴;我让她和我一起去,她也不高兴。”
这不是废话吗?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林寒见:一开始说我实力不够,让我不要跟过去,那就别我强行从舒服的星玄派中拉下来啊。Χiυmъ.cοΜ
当时只是一瞬间的不高兴,等林寒见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规划好接下来的行程。陆折予突然又说,让她一起去。
林寒见:?
是不是耍人?
陆折予问:“这种情况……是因为我没有一开始就让她去,所以她生气了吗?”
“不是。”
林寒见抛弃了良心,说得斩钉截铁,“是因为她太任性了。陆公子你依据情况做出了最好的考虑,就算出尔反尔也是事出有因,是她完全不顾大局。”
小课堂不开了。
瞎教启动!
陆折予蹙了蹙眉。
他又说了送礼物却被小国公主抢的事,这次的口吻比上次更确信一些:“遇到这种情况,我不想失礼。若我直接去说,会不会太过冒昧?”
林寒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反而觉得是你师妹太小题大做了,那位公主作为客人,只是想要一个礼物,这有什么错?”
陆折予眉心折痕更深:“可我本来就是想送给我师妹的。”
咦?
陆折予对她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候呢?
林寒见记不太清了,从善如流地接下去:“你后来不是又给她买了同样的东西吗?是她脾气太坏,不是你的错。”
学习这件事,不是学会就是学废。
争取在陆折予的直男心上再加上浓墨重彩的超级自信,遇事不决就是对面错就完事了,别说是脱单了,不被打就不错了。
陆折予动了动唇,目光沉沉,表情不大好:“林姑娘,你是否故意在误导我。”
“你误会了。”
林寒见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确实是站在道理的角度去认真分析你说的事情,难道陆公子你自己一点都不感觉你的师妹很无理取闹吗?陆公子要是认为我是在胡乱说话,不听我的就是了。”
陆折予神色更难看了: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他拿剑起身欲走。
林寒见看他反应这么奇怪,更断定了此事有鬼——否则以陆折予对她的偏见,她从苛刻的角度来发散思维,说的就是没错啊。陆折予不是一贯这样看待她的么?
陆折予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步,回身看过来:“林姑娘。”
“什么事?”
林寒见脸色不变,四平八稳地撑着下颌同他对视。
陆折予微侧身站着,浓密的睫毛像一柄窄而锋利的刀:“或许是我描述的有问题,但我师妹并非是任性又坏脾气的人,她很懂分寸、识大体,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美好可爱的人。还请姑娘不要误解了我的师妹,一切皆是我言辞有误。”
他不直接驳斥林寒见的辩解有误,是因为他曾经确实觉得宁音做的有些事不太妥当,否则他当时也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所以,他认为这件事他有错,是他的过失导致了他与宁音未能尽早有个好结果,但他不想这份再延续下去。
更不想让宁音被人无端误解。
以为他要开怼的林寒见:“……”
什么……情况?
陆折予这是在夸她——或者说是夸宁音?
陆折予说完这句,才径直离开了。
徒留林寒见望着他背影远去的方向,缓慢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对方夸自己的另一个马甲,真陆折予是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尴尬与复杂并存的绝妙感受。
……陆折予为什么要对“别人”夸奖宁音啊?
结合前后,那个态度差不多就是因为她说宁音不好,陆折予才甩袖离开;然而离开之前还记着不能让她误解宁音,所以又特地停下,专程说了那么一番话。
可是,陆折予不是应该讨厌宁音吗?
林寒见百思不得其解,她从头到尾仔细地理了一下流程,发觉有个环节对不上:如果陆折予是得了什么授意来试探她,动机是什么?她没有暴露身份,即便是觉得她不可信,试探的也不应该是这种事。
如果他没有怀抱着别的心思来说这些话,那么——他是真的觉得宁音……美好可爱?
“……”
林寒见身为宁音本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
云萱来找林寒见,在洞府和常待的地方都没找到人,最后是在凌遥峰靠绝壁的一处小亭子里见到了呆滞的林寒见。
说是呆滞,全是因为云萱喊了她两声“荆梦”,她才险险回神,全然不是往日机灵的模样,后知后觉地迟缓向这边看来,脸上的笑都不那么明媚了:“云萱,是你呀。”
林寒见在想陆折予的事。
很多作为宁音时候的细节,她都记得不是太清楚,都是片段式的记忆和大概印象,对相处最多的陆折予同样如此。
他们之间应当是互相看不顺眼,又有着一定的同门情谊,怀有厌恶与职责所在的矛盾关系。
陆折予的表现推翻了她固有的印象。
“你怎么了?”
云萱走过来,有些担心地望着她,“我看你好像是有心事啊。要是有什么为难,你可以跟我说的。”
林寒见弯唇,露出一个柔顺的笑,摇头道:“倒不是有什么为难,只是在想切磋输给陆公子的事。他的剑法实在精妙绝伦,我难以望其项背,正在复盘方才的情形罢了。”
面不改色又顺理成章地扯谎掩盖是个技术活,基础要义就是真真假假,混合掺半。
云萱惊异道:“你又在和大师兄切磋啊?太用功了吧!”
林寒见:“随便打一打,反正也是无聊嘛。”
“才不是呢。”
云萱抱臂,用一种“你别想骗我”的洞察眼神盯着林寒见,“切磋的规矩我又不是不懂,虽然荆姑娘你很厉害,但大师兄还是比你更胜几筹。大师兄不会轻易和修为低的人切磋,每次对大家都是指导示范,却接连几次都和荆姑娘你比试。”
林寒见解释道:“你们大师兄并非是轻易和我切磋,他没拿武器,也没用灵力压制。”
云萱听完,表情更夸张了,一脸地“磕到了磕到了”:“这不就是更加明目张胆的特殊对待了吗!”
林寒见:“……”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个cp粉。
“荆梦,我问你个事啊。”
云萱脸颊涨红,小声凑到林寒见身边,“上次你说大师兄非礼你,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觉得大师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我觉得你说的又好像是真的发生了……今天你们既然能继续切磋,是不是说明上次的事只是个误会啊?”
很可以,理由都帮她找好了。
林寒见诚恳地点了点头:“嗯,是个误会。”
“呼……”
云萱拍着胸口送了口气,“幸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师兄和我破碎的心了,大师兄可是我的榜样和目标啊!”
林寒见沉默地拍了拍云萱的手背,以示安慰。
罪魁祸首说不出话.jpg
云萱年纪还轻,性子偏浮躁些。
刚把这件事说完,下一秒她就拉着林寒见站起来:“之前说要带你看我们星玄派的景色,这些天事情耽搁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去吧!”
林寒见本不想去,但她这会儿修炼也不能静心,没有进展的事就是浪费时间。
她跟着云萱一同出了凌遥峰。
云萱把她带去了七彩湖,介绍道:
“这个湖底有个阵法,原本是四种颜色;很久以前有位师姐将云锦缎掉了一截进去,便成了五色。还有两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各有各的说法,反正很漂亮了就对了。”
这个林寒见知道,陆折予对她说的版本是:还有两色,一是上一任星玄派掌门与恶兽缠斗时吐出的心头血,二是那头恶兽落泪成珠,砸入了阵法中。
林寒见对星玄派各类景色的熟悉大部分来自陆折予的介绍,倒不是他有闲工夫带着她到处游玩看景,而是他总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逮到她,然后顺便对她说一说。
以至于到后来,林寒见对星玄派中各种有名的景色记得都不是太深,反而对越是难找、隐蔽奇怪的地方记得清楚些。
云萱拉着林寒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导游当得尽职尽责,拉着林寒见去往下一个景点。
路上远远地望见了一队巡山的人马。
云萱一边挽着林寒见的手绕道,一边解释说:“禁塔那边的问题好像还没有完全解决,这几天内外门的弟子都要巡山,我们不去打扰他们,绕开走。”
林寒见没有异议,她看云萱这架势,以为云萱很有把握,便放心跟着她走。
云萱:“哎,这条路好像不太对,我们刚刚是不是走过了?”
林寒见:“……”
她左右看了看,凭借记忆认出这应当是禁塔与流云瀑布之间的一个小岔道,往后可以进入密林,再就是禁地。
她又不能表现出对这里很熟悉,只好模糊化:“好像走过吧……我们往右边走吧。”
“我想起来了!”
云萱手掌一拍,振奋肯定地道:“是往左边走!”
林寒见再次:“……”
云萱兴冲冲地拉着林寒见往左边走,林寒见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打算待会儿再走一段路,等云萱发觉不对了,她再把人拉回来。
比较意外的是,云萱一直没有发觉不对。
林寒见忍不住提醒她:“云萱,你不觉得我们好像越走越偏了吗?”
“没有啊。”
云萱一脸真挚,“你信我啦,再走一下就到了。”
这分明就是在往禁塔的野区走。
信啥子?信了个寂寞吗?
耳边划过轻微的异响。
林寒见停下脚步,同时拉住了云萱的手臂,眉目肃然,低声道:“别动。”
云萱脸色煞白,简直是上次兔子精来袭时的最佳情景再现。
林寒见将她往身后藏了藏,欠身握住了脚边一根柔软的藤条。
一道黑影从草丛中飞速地窜出来,朝着林寒见的方向袭来。
林寒见毫不犹豫地反手将云萱推开,甩出手中的藤条,准确地缠住了黑影。这道黑影原本是半人大小,被困住后身形陡然暴涨,普通的藤条在黑影瞬间撑大的体积下崩裂,林寒见趁机在掌心凝出一道淡青色的光晕,仿佛带着电流,几道闪光流转其间。
她直直地打出一掌,同时跃身而起,借树干发力,对准黑影顶端的那道红点,将手中拽出的一节树枝灌注灵力狠狠插下。
红点自破损的部位,向四周蔓延蛛网般的裂纹,最终破碎。
庞大的黑影消散,半空中同林寒见一起落下来半条手臂大小的黑色物体,不是活物。
“是魉。”
林寒见看了一眼,转身朝云萱走去。
不出两步,身后动静更加强烈,林寒见下意识地弯腰躲开,十数道黑影攻势更猛地冲过来。
“荆梦!”
云萱慌乱无措地大喊了一声,却没有办法,她本身并不是攻击力很强的修士,只不过是个丹修,还是等级不高的那种。
她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自保尤嫌不够。
林寒见已经就近爬上一棵树,感觉到这些魉听到声音后,齐齐朝着云萱的方向攻去。
林寒见唇角轻抿,放声道:“云萱快跑,去搬救兵!”
“可是……”
云萱看出黑影都是寻声定位,她硬生生止住了要说的话,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林寒见站在树上猛跳了两下,直接踩断了一截粗壮的树枝,她飞腿将这截树枝踢向调转方向、冲着她来的魉。
林中尘土顿起,声响大作。
林寒见手上又拽了两截树枝,准备故技重施,挨个打碎他们的灵石。
冰冷凛然的剑光从天而降,裹挟着一阵彻骨的寒意在她周身划开一圈,荡开周遭物体,立即将她圈在了一片安全清净的区域中。
陆折予就挡在她身前,寒光飒飒的霜凌剑飞回他手中,他回首看了一眼林寒见,持剑一击杀死了周围的五只魉。
林寒见看着他玄衣翩然,英姿飒爽,心想:要是我的九节鞭还在就好了,没个趁手兵器确实限制发挥。
以陆折予的实力,十数只魉的都不在话下,然而他两剑下去,又涌出了更多的妖邪之物。
非人之外,神,魔,妖,以及介于这之间的各类精怪、异种存在。
除了多的异常的魉,还有些化形并不完全的精怪,纷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林寒见本是在旁等候结束,看这架势想要出手帮忙,刚动了一步,陆折予似有所感,一剑刺向她的身后,眼神却没看她:“别动。”
……行呗。
林寒见不动了。
陆折予拿出储物袋,抬手一扔,在林寒见站立的地方便落下了一道紫金色的罩子。
是保护她不受攻击的护身法器。
紫金品级,出手真阔绰。
林寒见抬手,碰了碰这件上品法器凝成的结界内部。
突然,一样东西从上方落了下来。
林寒见差点就把东西打出去了,意识到她身处护身法器中,妖邪魔物都不可能随意进来。
掉进来的,是陆折予的储物袋。
应当是方才陆折予拿东西时,没有收好,这才在打斗中落了下来。
林寒见去捡储物袋,一张比恶鬼还吓人的脸猛然贴近,隔着结界都能感觉到这只怪物的鼻息粗重难闻,她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指尖勾到了储物袋上的带子。
“撕——”
很轻微的声音。
储物袋在她无意的动作间打开了。
与此同时,陆折予闪身赶来,一剑解决了贴近林寒见的这只怪物,他就站在她的侧前方。
林寒见吓得迅速系好了储物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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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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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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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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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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