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派中弟子会来迎接历练归来的弟子,以示对他们完成考验的欢迎与赞扬,同时也是对部分没有历练过的弟子的一种激励。
但是,从他们落在星玄派地盘上起,林寒见就感觉到了许多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而且门口迎接的人数明显不对劲,多得有种开集会的感觉……居然连司阙真人都到此迎接了。
哇哦。
真是好大的场面。
现在的星玄派原来这么重视新弟子的心灵问题,关怀备至,无微不至到了如此地步,一个历练归来都这样大阵仗。
然后林寒见就发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
林寒见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往陆折予身后挪了一步。
正好陆折予上前去与司阙真人说话,看上去就像是他有意替林寒见拦下了这遭,维护之意尽显。
司阙真人目光欣慰,心中更是肯定欢喜,对着陆折予露出慈祥的笑来:“折予,你不是在凌遥峰上闭关吗,怎么同弟子们一起回来了?”
“师叔。”
陆折予先向他行礼,双手平举,深深一揖,霜凌剑上的深红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急事处理,让师叔担心了。”
搁在以往,这种“急事”肯定和宁音脱不开干系。现在就好了,摆明了是和这位荆梦姑娘有关。
只要不是沉浸在无法挽回的过去,不论是谁,都是喜事。
——司阙真人的标准已经降低到这等地步了。
“好,好。”
司阙真人禁不住点了点头,视线快速的从陆折予身后掠过,笑道,“修行虽好,也需适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此次还将师弟妹们从险境中救出,是好事啊。”
陆折予并未有被夸奖的得色,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师叔过奖。”
司阙真人装作毫不知情,自以为无知无觉地“首次”将目光投向林寒见:“这位道友是……”
陆折予道:“还未禀明师叔,这位是荆梦姑娘,同我有些私事尚未了结,将要在凌遥峰住上一段时间。”
林寒见发誓,她清楚地听到了周围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凌遥峰?”
司阙真人也意外了,“你要让这位姑娘住在你的凌遥峰?”
陆折予心胸坦荡,故而毫不犹豫:“是。”
林寒见:我敢肯定陆折予没往旖旎的情节想,所以他肯定没懂司阙真人再问一次确定的真正内涵。
凌遥峰是一座山头,地方大得住百来人都没有问题,但陆折予素来喜静,又实在不爱与人亲近,便只有他一人住在那里。
更重要的一点,凌遥峰气候严寒,非常人所居。
此刻司阙真人却不是为了这些外在因素,而仅仅是觉得,向来拒人远之的陆折予能将人带回凌遥峰,这中间要说没有猫腻,他绝对不信。
既然被介绍了,林寒见自然要出来,同样向着司阙真人行礼:“见过真人,在下荆梦,叨扰派中了。”
司阙真人看着他俩站在一块儿,这行礼的动作落在他眼底都越看越像是成亲的拜堂礼,笑得如同凡间正在结亲的老丈人:“荆道友放心住下便是,何来叨扰一说?凌遥峰上若缺什么,只管告诉派中管事,不要客气。”
林寒见怔了怔,应道:“是。”
司阙真人是她曾经的师父,他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和蔼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真人之位,对她极好,总说着女儿家不比男儿差,修道这事不分男女,又让她不要受了委屈还憋着,不知道跟他说。
方才这关切的话,令林寒见一时想起了他往日的嘱咐,稍有失神。
星玄派的掌门是扶川真人,也是陆折予的师父。
这个游戏的设定,修为抵达一定境界后的修道者会被尊称为“真人”,但往上不会再细分。有一个单独的“君”字尊称,必是到了半神之境,又受人爱戴才能受得起。
扶川真人单独将陆折予召去,试过他灵力并无异样,开门见山地问:“你此行匆匆,是否又是为了宁音的事?”
陆折予嘴角轻抿,声音轻了些许:“请师父责罚。”
“我有什么可责罚你的?”
扶川真人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别这样成日地责罚自己就不错了。”
陆折予垂首,眼睫搭下,整个人愈发显得萧索沉郁,如荒原孤松:“弟子知错。”
扶川真人无可奈何。
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唯独这件事,知错认错不改错,总归是一副吊死在宁音这棵树上的架势。
扶川真人叹了口气,叮嘱道:“那位随你归来的荆姑娘,你既然将人家带回来,就不要亏待了人家。”
陆折予:“弟子明白。”
扶川真人又道:“你近来修为又有大进,切勿操之过急,这段时日便静心休息,必要稳固自身。”
陆折予还是那百年不变的句式:“弟子谨记。”
-
林寒见正在星玄派的物资商(?)处被分配东西。
之所以说是被分配,全是听说了她要去凌遥峰上居住,星玄派弟子便自发给她安排了全是生活中所需的物品,外加一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和零嘴。
物资商弟子还拉着她小声地说:“荆姑娘可千万不要告诉大师兄我们这儿还有多少存货,未来才能长长久久地寻些乐趣。”
他神秘兮兮地往林寒见手里,语重心长地道:“日后,大师兄若发觉有什么不对,荆姑娘也好帮我们说说情。这样,荆姑娘和我们岂不是双赢?”
林寒见:“……”
明白了。
你们是在贿赂我,拉我做同伙。
星玄派的地下仓库原来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当年怎么没有这样一条完整的运输链,否则她何至于次次被陆折予逮到,然后惨烈地各种被训练。
林寒见很客气地付了钱,心安理得地将东西收下了。
一位女弟子领她去凌遥峰。
这段路林寒见很熟,她没少被陆折予抓到这里督促和反省。
她嚷嚷着冷。
陆折予却说,这里苦寒无外物,适合潜心静修。
她瞪陆折予,说你就是外物。
陆折予一时哑然,似乎极为不自在,眼神霎时慌乱无比。
弟子见她不怎么说话,主动攀谈道:“这凌遥峰是有些苦寒,荆道友若是住得不适应,一定要同大师兄和我们说啊。”
林寒见左右看了看,发觉这凌遥峰多年如一日,未有什么变化:“你们大师兄怕是不会同意。”
女弟子愣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
林寒见正望着凌遥峰上突出的一块地方,眼睛眯了眯,伸手指向那处:“那里是做何用的?”
她看那上面有不少剑气残留的痕迹,灵力附着其上,一般人已经不能轻易靠近那里了。
曾经她就时常被捉到那里挨训反省,每次都让她感觉自己是朵梅花——香自苦寒来。
女弟子看了一眼,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怎么来过凌遥峰,不知道那里的用处……想来,约莫是大师兄练剑的地方?”
霜凌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寒池休养,故而陆折予总在寒池边练剑。
林寒见朝她笑了笑:“没事。”
女弟子松了口气,分明是要尽地主之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窘迫感淡下去,她继续介绍道:“凌遥峰上严格来说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大师兄的住所,还有一间……不让住人的。所以这次要委屈荆姑娘先住在洞府中,那间洞府很大,里面也都布置好了,我再陪着姑娘收拾收拾,不比寻常屋子差。”
林寒见感觉奇怪,她以前没听说过有这规矩,想来许是陆折予近些年又有了什么怪癖:“为什么不让住人?”
“那是……”
女弟子从方才起就吞吞吐吐,此刻重复这点更是犹豫为难,她早就听说荆梦与大师兄之前目前最大的阻碍就是曾经的宁音师姐,自然是不想再在荆梦面前提起和宁音师姐有关的东西。
说起来,宁音师姐当初为什么叛逃星玄派,她们这些后来的师弟师妹就算是去问之前的弟子,都得不到什么清楚的回答,知道些内情的也是讳莫如深。
想来,确实不要说起宁音比较好。
“那里是大师兄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女弟子理顺了思绪,选择了掩盖真相,随口扯了个理由,“东西放得多了,就没办法住人了。”
林寒见打量着她的表情,压根不信:“原来如此。”
那间屋子她又不是没去住过,压根没有存放什么重要物品,陆家的贵重物品没必要放在凌遥峰,更不会连个随身储存的法器都没有。
——陆折予有什么秘密?
“我有件事想请教道友。”林寒见客气地问,“听问星玄派中有一位通缉悬赏的弟子,叫宁音?”
女弟子脸色一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林寒见嘴唇轻抿,眼神迅速地黯淡下去,却是露出一个笑来,小心又谨慎地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她说了歉疚的话,之后就当真不再问。反倒是那名女弟子,时不时地偷瞄她的表情,全程踌躇不安。
等到收拾完住处,女弟子直接拉住了林寒见,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荆姑娘,我实话跟你说吧。当初这位宁音师姐到底为什么被通缉,我们这些弟子并没有多少知道的,掌门和真人他们都封住了消息。我们后来想,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罪过,因为通缉令上说,只许活捉,不许伤了,想来……是有余地的。”
她看了看林寒见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继续道:“这些年来,大师兄最勤于寻找这位师姐,我们都猜大师兄许是喜欢宁音师姐,才如此放不下。所以,我……我才那样犹豫,不敢直接同你说这位师姐的事。”
大师兄素来不将俗世放在心上,更是没什么在意的人,唯有对宁音师姐有关的消息很是在意,想来,这就是喜欢了吧。
况且他们有次说起这件事,路过的司阙真人竟然没有纠正他们,只是让他们不许在大师兄面前提起宁音,这不就更证明了猜测的正确?
因此,星玄派的人基本都默认了大师兄喜欢了那位叛逃的宁音师姐。
林寒见脸色一白:“陆折予是最勤于寻找宁音的人?”
她原以为陆折予只是遵守星玄派派规,职责所在,要将宁音抓回来。不成想,星玄派的通缉对她留有余地,陆折予却是最不想放过他的人。
是了。
她当着陆折予的面逃跑的,还中了他当胸一剑,却偏偏找不到人,陆折予这等骄傲自负的人怎么能容忍?
“呃,或许不是喜欢!。”
女弟子见自己搞砸了事情,连忙改口,“大师兄是我们星玄派的人形戒尺,可能、可能他就是想把叛逃的弟子捉回来呢?”
林寒见呼吸都有点不好了:“……你说得对。”
知道陆折予恨她,但不知道他竟然这么赶尽杀绝。
正想着,一道人影出现在洞府前。
长身玉立,凛然孤傲。
正是陆折予。
他持剑望来,如寒冰雕成的人,眉眼尽染疏离漠然,一眼望去十分养眼,干净又俊俏:“你们在说什么?”xiumb.com
女弟子立刻松开了林寒见的手,看得出对陆折予有条件反射的畏惧与尊敬:“大师兄,我们刚收拾完荆姑娘的住处,在说些闲话。”
“辛苦你了。”
陆折予道谢时也是一股生人勿近的味儿,礼数周到,却无法生出亲近之意,“我有话要同荆姑娘说。”
女弟子喜上眉梢,“哎”了一声就跑了。
陆折予缓步走进来,手中的霜凌银色纯粹,有些晃眼。
林寒见的视线从霜凌剑上收回,一如既往地对他露出社交笑容:“陆公子有什么话,要特意来交代我?”
陆折予单刀直入:“我要你寻找宁音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林寒见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可派中不是也发了宁音的通缉令,甚至还委托了翙阁,为何……”
陆折予打断她,眉宇间陡然浮现出一点不快,打破了他那份犹如死物的过分冷静:“与你做交易的是我,遵守我的规则就是,无需多问。”
林寒见“呵呵”笑了一声:“您说的是。”
看来陆折予是想私下里提前解决宁音,赶在星玄派宽大处理前,将她杀人灭口。
真狠啊。
陆折予静伫两秒,斟酌措词:“明行佛子已经回到灵山,未有损伤。”
林寒见接道:“你与灵山的这桩人情也算是了结了,恭喜。”
陆折予眼中浮现浅浅的疑惑:“你对慕容止毫不关心?”
林寒见眨了下眼,用一种浮夸的意外语气道:“我以为陆公子潜心修剑,不理会这些情爱俗世的。”
陆折予瞳色很深,黑白分明的凤眼,认真打量人的时候会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仿佛被这双不含情绪的双眼洞穿,他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林寒见:“只是错以为姑娘还有几分关切,现在看来,世间情爱反复无常,果真如此。”
林寒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公子说得极是。”
仿佛听不出来这话是在讽刺她一样。
陆折予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要如何寻找宁音?”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林寒见在这点上表现得分外强硬,“我虽与公子做交易,也不是直接卖给公子做仆人的,有些事干系其他,并不能全部告知,还望公子谅解。”
陆折予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道:“你若骗我,恐怕走不出凌遥峰。”
林寒见蹙了蹙眉,觉得这话实在不像是陆折予的风格,威胁与戾气都重了些,同他静心冷情的剑道不符。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公子放心。”
陆折予轻轻颔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半指高的白玉小瓶:“你要自保,我也要确定交易的维系。这是我家传的摄骨香,使用后七天味道不散,无论距离多远,我陆家人都能找到。”
“……”
林寒见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扩大了,但分明陆折予现在还不知道她就是宁音,只是在威胁一个交易对象,她假笑道,“原来陆公子还有如此法宝,这当初若是用在宁音身上,怕是早就找到她了。”
陆折予没什么情绪地道,嗓音清冷:“用过了,只不过恰巧过了时效。”
林寒见瞬间又有了那种久违的毛骨悚然感,她面对魔化的慕容止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却屡次在陆折予这位正派标杆的身上体会到。
她几乎是忍不住联想到当时的情况:纵使她有氪金之力,但有摄骨香buff在身,也不知道游戏内置有没有解法,不然她岂不是又要被他杀一次?还是赶尽杀绝的那种!
——陆折予这狗东西到底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摄骨香??
他是不是早就怀疑她心怀不轨了?
一时间触类旁通了过大的信息量,林寒见望见陆折予朝她伸过来的那只手时,禁不住后退了两步,警惕非常:“你要做什么?”
陆折予举了举手中的白玉瓶,无起伏的语调将氛围烘托得更像是恐怖片了:“未来几日我有事,不能时刻看着你,自然要想法子不让你跑了。”
林寒见凝视着他:“此物没有别的作用?”
在之前,林寒见不会问这样的话,她看陆折予不顺眼归不顺眼,对陆折予的人品还是信任的,否则不会敢跟他做交易、回到星玄派。
此刻却突然想再确认一遍。
陆折予面不改色地往自己手背上倒了一点,道:“我还需要姑娘帮我寻人,不会做无谓的事。”
林寒见扯了下嘴角,还是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手指虚虚地握着,意思是让他把摄骨香涂在她的手腕上。
陆折予并未触碰到她,将白玉瓶悬空在她手腕上,轻轻往下倒了点,青色的粉末状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就消失不见,眨眼就融入在空气中。
她动了动鼻子,奇怪道:“说是摄骨香,我却没闻到什么香气。”
陆折予收回瓷瓶,冷白色的手指比白玉瓶更引人注意:
“外人确实闻不到摄骨香的气味。”
林寒见对陆家这份“秘宝”无话可说。
修真世家,确实有流传的各种秘法,只是,想想这秘法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到她身上过,她就有一种……完全不认识陆折予了的感觉。
陆折予转身欲走,脚步复又停下,他微微侧首,半张脸落在阴影中,被光线切割出凌厉的线条:“还有一事,近日沈弃会来派中,你若不想被他发现,就小心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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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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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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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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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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