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内脏以往都是扔的货,但真正需要用的话,却也并不多。
一个旅五百人,这又需要多少的动物内脏?
不过这些并不是蓼需要头疼的问题。
将麻烦丢给手下的卒长,连荡夫也被一并赶了出去,却唯独留下了李卫。
“坐!”蓼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李卫心中稍稍犹豫,他不习惯战国时期的这种跪坐方式,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按照规矩,你不当来到这边陲之地服戍役的,这是为何?”李卫刚刚落座,蓼便亲切的驱寒温暖着。
整个战国七雄,这些规矩都是大差不差,戍役大多是二十岁以上的壮年来的,男子十七开始服役,前三年多以县役为主。
就是每年一个月的时间,其中半月在各县校场训练队列,学习基本的军规,后半个月去服城旦。
让第一次接受征召,并且年仅十七的李卫来服戍役,这些年来也并非没有,但那都是边关危机的时候才有的。
这次李牧将军挑明要的是精锐,而非李卫这等新人。
“服县役的时候,不巧遇见了县尉与人通奸”李卫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传说中的事情都能让自己遇见。
说好古人的严谨呢?
通奸你就不能找个好地方吗?
大白天的就干这事,还特喵的玩野战,刚好被撞见,怪我喽?
“原来如此!”蓼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如果是在秦国,他还能鼓励一下李卫,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努力杀敌,争取多搞几个人头,回去以后拿个不更以上的爵位,甚至是大夫爵位。
这样在遇见那位县尉的时候,就可以得意洋洋的去挑衅一番。
但这是在赵国,李卫哪怕杀掉十个敌人,他也不可能获得任何的爵位,最多也就是在军中担任个两司马,甚至这个都有些难。
但军中的职位,都是临时的,戍役结束,就成了普通人,除非李卫能够做到旅帅这一级,虽然回乡也会被解除职位,但面对县尉,多少也是有些底气的。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赵国基层的晋升,并没有这么容易。
蓼在军中熬了近二十年,参与了大小战斗数百起,立功无数,这才机缘巧合下当了旅帅。
“此番大军北征匈奴,你有何看法?”无法解决李卫的实际问题,蓼只好将话题拉回面前。
“由李牧将军坐镇,此番我军必胜!”李卫选择了拍马屁,他能有个屁的看法,就算有看法,那是他一个小兵该说的吗?
见从李卫这里试探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蓼只好让李卫先行离去。
对于李卫的安排,蓼也甚是头疼。
“虽无收获,却也是大收获,此子心思缜密,应对得当,竟让我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又懂兵法,且能临危不惧,这真是普通人家?”看着李卫的背影,蓼暗自喃喃道。
半个月的时光一闪而逝。
营中的餐食中,多了一道汤,上面并未说这是什么汤,但却强制每人必须喝。
只有李卫等少数人清楚,这是因为肝脏不足的原因,而使上面迫不得已想出来的办法。
将肝脏煮熟碾碎,然后丢进汤中,煮成一大锅,连汤带肉直接喝掉。
至于效果,想想得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枯燥。
每天上午训练队列,下午练习杀敌本领,上下午各练一个时辰,一整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即便是来自后世的李卫,也并不感觉到累,除了有点热,身上的负重有些多以外。
军阵队列是必练的,但是看着自己伍的队列,李卫很是头疼。
除去自己这个新人,大多数都练了至少大半年的时间了,可这队列,只能勉强算是整齐。wWW.ΧìǔΜЬ.CǒΜ
走路的时候也是有快有慢,虽然偏差不大,但大眼一扫便可看出。
最让李卫无法接受的,自然是一整套动作,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列队的时候,大家就是随意而起,坐下的时候也是一样。
这也就给李卫带来了另一种直观的感觉,列阵的时候看着还行,有那个模样。
可一喊解散,瞬间就成了乌合之众,没有丝毫的纪律性。
于是,李卫凭借着自己在伍中积累起来的威望,连唬带吓的直接接过了荡夫的指挥权。
开始操纵着几人练习队列,动作并不复杂,也就是几个分解动作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总会搞错,但三五天之后,基本上就成型了。
李卫便顺手将指挥权重新交还给了荡夫,由荡夫来继续操作,而他自己则安稳的当一名小兵。
“出来了!出来了!我们伍在第一排,最右侧!”武姬兴奋的跑回营舍,向大家宣读者明日合练的序列。
合练,每十日一次,一次小合一次旅合,每两月一次大合。
小合便是以两为单位,五个伍进行合练,旅合则是全旅集中在一起合练,大合,则是整个师的五个旅一起合练。
明日要进行的,便是旅合,据说是李牧将军挑兵前的最后一次合练,接下来部队会随时接到命令集结,与挑选出来的部队进行最后的合练。
“这次咱们伍肯定能大出风头!”林兴奋的笑了起来。
连续八九日的苦练,如今他们伍已经彻底的适应了李卫带来的方法。
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别说,效果还真不错,一人在前,看着四人做动作,干净麻利,就连气势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若能得最,奖赏当与二三子分之!”荡夫非常阔气的拍着胸膛。
“切!从未进过前十之人,却妄想得最,到时莫要得了那末来哭鼻子才好!”
“掘,有种你再说一次!”正在鼓舞士气的荡夫瞬间不干了,猛的起身指着隔壁伍的伍长掘。
其实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竞争什么的也都有,只是不如与其他旅之间的关系那么糟糕而已。
“当是说了,又能如何?”掘倒是不惧,依旧坐在那里吊儿郎当的看着荡夫,似是满脸的挑衅。
“口舌之快,不争也罢,莫要中计!”李卫拦下了想要上前揍人的荡夫,大声的说了句。
军中私斗,不是什么大罪,但也不是什么小罪,特别是在这个关口,被军法官发现的话,搞不好要出大事。
掘明显就是一副带着任务来的,荡夫若是真的动了手,掘非但不会还手,反而会表演的更加卖力。
只是李卫很好奇,这位当是自己友军的掘,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掘伍长若是不信,大可立个字据,我们来打个赌,若我们伍未能得最,输你一千钱,若是得了最,便你输钱一千。”李卫笑眯眯的看着掘。
“赌就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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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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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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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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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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