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满和庆生脸上都挂了彩,而那几个人就更惨了,一个个的都鼻青脸肿。
庆生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见二小姐焦急的站在马车边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捏了捏拳头,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就是不对的,可他真是气急了,他们怎么能那么说话?
他不好意思过去,二小姐却主动的朝他们走来了,庆生还往后面退了两步,总觉得自己这样子没法见人。
四目相对,都觉得有些尴尬,二小姐心中却是关切占了上风,拿出手绢儿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伤,庆生疼得缩了一下脖子。
二小姐立马手足无措,知道是自己把他弄疼了,不敢再动。
“对,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庆生摇了摇头,冲着她笑了笑,似乎是在说,这脸上的伤算不得什么。
二小姐将自己的手劲儿给了他,“你自己擦擦,一会儿要去看大夫,让大夫替你包扎。”
正说着话,远处来了人,听说这里在打架,方成栋抄着棍子就来了,别看他上了年纪,自家人要是受了欺负,他也是不含糊的。
后面还跟着刘氏和林氏,远远地瞧见自己的儿子,两人都十分心疼,脚步都快了些。
到了地方,刘氏立马就冲了过去,拉住庆满看,“哎呦,我的儿啊,你有没有伤着哪里啊?谁打的你,娘找他算账。”
林氏也心疼庆生,赶紧看了他的伤口,见伤势不严重,心里松了口气,“庆生,怎么能打架呢?”
庆生指了指那几个人,林氏说道,“不管是谁不对,都不能打架,又不是没有村长,咱们找村长做主不就行了?”
她主要是怕庆生受欺负,他从小听不见声音,又不会说话,本来村里的孩子就爱欺负他,要是出手打人,以后不就更多人欺负他了?
小月已经将幕笠给二小姐戴上了,这里这么多人,总不好让人看着。
二小姐上前说道,“伯母不要怪他,刚刚我已经让小厮去打听了,是那几人说话太难听,言语间涉及胡家,庆生……阿兄气不过,这才冲动动了手。”
二小姐突然说话,倒让林氏不好开口了,不知该如何应对,庆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几个人在旁边不依不饶的,见方家来了人,直嚷嚷要让方成栋赔钱。
方成栋冷哼了一声,“我们家这两年日子过得平顺,也就不愿与人起冲突,如今倒让人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怎么,你打了我两个孙子,还要让我赔钱?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闲汉嚷嚷着说,“你自己看看我们脸上的伤,不是他们打的又是谁打的?而且还是你那小孙子动的手,要不是他过来招惹我,我们又怎会还手?我们伤得可比他重得多了,难道不该你们赔钱?”
方成栋肯定不会赔钱的,不过他还没说话,二小姐就在旁边说道,“谁说是他们打的?明明就是我家小厮打的,你们想要赔偿便去我家要吧,我在村学教书,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谁,更应该知道我家住何处,想要钱的只管去。”
说完之后,朝着方成栋等人点了点头,然后就由小月扶着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说道,“要去我家吗?用不用我带路?要不然就跟在马车后面?”
那闲汉咬牙,真是倒霉,遇上个管闲事的,去刘家要钱,他们怎么敢?
那刘家小姐放出了话来,就说这事儿跟方家两个小时没关系,他们要是再胡搅蛮缠,等她知道了,没准儿又要带上自家的打手,到时候可讨不了好果子吃。
去要钱,这就更不敢了,今日这亏竟然是白吃了。
他们几个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冲着庆满和庆生哼了声,转身就走,不打算再纠缠了。
这事儿倒是解决得顺利,方成栋不好靠近马车,隔着一段距离,向刘家二小姐道了谢。
二小姐看着庆生,想说话,边上还有其他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Χiυmъ.cοΜ
正欲放下帘子,庆生马车边上,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二小姐一时之间愣住,张了张嘴,开口却不是惊讶庆生会说话了,而是笑着说了一句,“公子不必客气。”
林氏也赶紧说道,“今日多谢二小姐解围。”
二小姐笑着摇了摇头,“那些话谁听着都会不高兴,若是我听了,自然也要上去理论一番,奶奶知道雪儿姐姐生产,一直想来看她,只是前日染了风寒,又怕过了病气给小郎君,过些日子再来,还望带句话。”
林氏点头,“老夫人想得周到,我替雪儿谢过老夫人。”
二小姐微微一笑,闲话两句,放下帘子走了。
方成栋这才过来,看着庆生脸上的伤很是心疼,这孩子天生聋哑,现在却突然听得见了,又会说话了,这是天降祥瑞,又更让他多心疼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知道你心里气不过,可是除了动手,还有别的法子,遇事之前多想想办法,切莫冲动。”
庆生点头,嗯了一声,虽然只发出了一个音节,都算不上是说了句话,方成栋还是很高兴,笑呵呵的。
“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快去山庄送东西吧,你奶奶看见定是要问,仔细与她说明白。”
庆生看着他,有些为难,随即又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能说话了,却不敢随便开口,这种别人习以为常的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不想犯错,也就不想多开口说话,但也知道,自己总是要习惯的。
刘氏和庆满站在边上,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老爷子只看着庆生,眼里都没有她的庆满。
庆满倒是乐呵呵的,一直在傻笑,庆生能说话了,真是件大好事啊。
刘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高兴,心里就更是难受了,真是个傻小子,还看不明白吗?如今他在方家都快要没有地位了,竟然还顾着高兴。
她本来想拉着庆满去包扎伤口,可方成栋说了,这点儿伤不算什么,庆生都不去包扎,她要拉着庆满去,那不是显得很娇气?只能是默默心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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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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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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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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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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