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了,又回了娘家一趟,耽误了一日功夫,等她想着要去找媒婆说说看的时候,听到村里人在议论,说是镇上李屠夫的二儿子说定了陈家的秀娥。
冯氏正想离开村子去找那媒人,在村口听到这话的,当即就回去跟那两名妇人理论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李家二儿子看准的明明是我家香杏,咋就定了秀娥了?”琇書蛧
那两人刚刚背着这边说话,还真没看到冯氏过来,要不然也不会在她面前说嘴呀。
这会儿见她听着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昨日有人上秀娥家去了,亲事差不多都定下了呢,好像就是镇上一户卖肉的人家,说是姓李,也不知道听岔了没有,你既然说李屠夫家的二儿子定的是香杏,那可能是听岔了。”
冯氏脸胀成了猪肝色,虽然她现在还不肯相信这事儿是真的,但已经开始生气了,好啊,那母女两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啥事儿也能给搅和黄了。
“好啊,背地里干这些勾搭,也不怕天打雷劈,一家子脏心烂肺的,我倒要看看这事儿她怎么跟我解释。”
冯氏骂了几句,转身就要去找柳氏算账,又想着先找那媒人问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在一个村子住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不信柳氏能躲到地底下去。
冯氏走了之后,那两个妇人也赶紧散了,好家伙,这要是闹起来,可别把她们两个给牵连进去,谁愿意沾上这些事儿,传出去名声不好听的。
这一趟冯氏去得可久了,下午才回来呢,连中午饭都没吃上。
乡下地方,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传得很远的,谁家里有个厉害的人人家心里也有数,冯氏这种性子,无理都要搅三分,这回她占着一点理,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啊?所以那媒人故意躲着她不见。
见不到人冯氏就不回来,一直在那守着,她就不信一直都能躲着,那媒人躲不过,只好跟她说了。
媒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其实就是陈家姑娘厉害啊,三两句话就能让李家二郎改变主意。
可人家一个村住着的,她这么说不是让人家吵架吗?
要知道她嘴不严,以后谁还敢找她呀?
当媒婆的都是巧嘴,看似什么都跟冯氏说了,其实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透露,嘴巴都说干了,还是把冯氏给哄了回去。
只说是李家二郎去了一趟乡下,遇上了秀娥,看对了眼,这才改变了主意,就是跟香杏没有缘分,还答应冯氏,帮香杏相看一个更好的。
管她什么好不好的,冯氏只知道这一个让人给抢走了,她就是气不过,一路上都在骂人。
村里好些人都知道了,如今那李家二郎又定了秀娥,那不是让她没脸吗?还怎么在村里抬得起头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香杏比不上秀娥吗?
冯氏进了村子,骂得更厉害了,走到秀娥家门口,站在那骂了好一会儿,柳氏在家呀,也听出了她的声音,就是没出来,说是说不怕冯氏,但好端端的闹起来她也是不愿意的,到底是没正式定亲呢,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李家反悔怎么办?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不出去,管她怎么骂,就当没听见好了。
冯氏也不是一直都有力气那么骂的,生了一天气了,还不得回家去歇会儿啊,在秀娥家门口待了一会儿也就往家走了,一路上遇到好些人,冯氏逢人就说秀娥是个背后捅刀子的,把她家香杏的亲事都给抢走了。
回到家里,刘青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午饭都没回来吃,怎么样啊,打听到什么了?李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氏进了院子就坐在了地上,蹬了蹬腿,“你还问我呢,早几日我就说去问问看,你偏不让我去,现在可好,咱们家丢大人了,煮熟的鸭子都能飞出去,李家二郎已经定了亲,定的就是秀娥,你说说看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刘青山也是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胡说啊,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他就是不喜欢咱们家香杏,也该让媒人上门说一声啊,突然之间扭头定了别人,这可不对。”
冯氏哭着说道,“我就是命苦啊,遇上了你们这一家子瘟神,一个个的,什么事儿都办不好,这丫头说好了要定亲的,如今来了这么一出,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上门来?都当她是别人不要的。”
刘青山说道,“这总得有个缘故吧,你可打听清楚了,为何李家二郎突然改变心意了?”
冯氏唾了口唾沫,“还不就是看到了秀娥那狐媚子,跟她娘一个样,就会勾男人,转头就把香杏给忘了,如今人家都已经说定,咱们再怎么闹也没用了,真真是丢人啊!”
香杏刚刚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低着头念叨了一句,“也不一定就怪秀娥,说不定是旁人说了什么呢?”
刘青山回头问道,“什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谁说了什么?”
香杏正在砍猪草,这会儿把刀一放,抬起头说道,“娘,那日我遇上了李二郎,当时没认出来,现在娘一说我倒是回过神来了,那可不就是镇上那李屠夫家的儿子吗?肉摊儿上见过的,他跟江敬雪在那儿说话呢。”
冯氏听了这话,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凑过来问,“你说什么?你看到江敬雪和李家二郎在说话,说什么了?”
香杏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在村口那里,我从山上下来遇上的,反正江敬雪看到我过去了就赶紧让他走了,我问她那是谁她也不肯跟我说,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说这件事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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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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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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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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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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