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秦老爷。”
秦正廉犹如二十岁的小伙子,笑呵呵的扛起一袋米,抬脚见了院,茜娘皱眉,犹豫一下才拿起门口的东西,连忙关上门。
外室的大忌,陌生男子进家,即便你们没什么,可在外人眼中你就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因自己老爷不在,更会加深两人的猜忌。
秦正廉有外室,不会不知道规矩。
把米放在厨房,秦正廉扫了一眼四周,锅碗瓢盆一尘不染,只是放置瓜果蔬菜的篮子空着,他皱眉,转身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茜娘尴尬的别过头,眸中带着委屈,犹豫片刻后道:“那仆妇是个心狠的,趁夜里把银钱偷走,连厨房的吃食也没放过,奴家这几日都是吃屋内的点心,今日也是实在饿的很才想着把身上的首饰变卖了,买些米回来。”
说着似想起什么,褪下腕上的玉镯:“奴家身上也就这镯子,秦老爷先收着,待我家老爷回来,奴家在赎回来。”
秦正廉脸一下子沉下来:“茜娘真是何意,先不说你与贞娘认识,左邻右舍帮忙再正常不过,只是一袋米,你何必如此见外。”
茜娘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的握着手中的玉镯。
秦正廉见进来这么久,也没见有人过来,问道:“丫头婆子都走了?”
普通人家,也是要买婢女和婆子,因为是买,所以卖身契在主子手里,吃穿用度,按季节更换的衣物,都需要花钱,像在外置宅子的老爷,多已买丫鬟为主,也有手头紧的租赁。
“以前有一个仆妇两个丫头,后来老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奴家便只留下一个仆妇,谁想到。”茜娘语毕,红了眼眶。
低垂的眼睫,如蒲扇般眨了眨,一滴清泪落在白皙的手背上,娇柔的宛若风中摇摆的罂粟。
秦正廉从怀中掏出一袋钱,递给茜娘:“这些你先拿着,雇个丫头婆子,那些粗活不是你该干的。”
茜娘摇头,坚定的把钱袋推回去:“奴家没那么娇气,老爷若想帮忙,不如帮奴家打听一下我家老爷,奴家想知道,我家老爷到底被何事牵绊住。”
见茜娘如此坚决,秦正廉也不在强求,心里待茜娘多了几分喜爱。
告别茜娘,秦正廉不舍得回神,朝自家门前走去。
“秦太师,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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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闲王府可传来消息?”苏月见莲雾进来,快步抓住对方。
她与韩家大公子的婚期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母亲日***问,烦的她差点把父亲的事说出来。
苏月怕那日控制不住,称病我在自己的院子。
厉修寒答应帮苏月解决此事,苏月不放心,便派人在闲王府盯着,若有风吹草动便回来禀报。可半个月过去了,闲王府除了来了位谪仙的贵人,便在也没见有人出入过。
苏月心里着急,特别是母亲隔几日便过来询问一次,在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莲雾摇摇头:“小姐,闲王府大门紧闭,闲王伤好了后,每日上衙门办事,闲王妃大门不出,咱们的人已经盯了半个月,并未见闲王与韩家人联系。”
苏月闻言,瘫坐在榻上,喃喃自语道:“寒哥哥答应过我,要帮我的,一定是秦清。”她猛然抬头。眸中溢出阴冷之色:“秦清知道我喜欢寒哥哥,她巴不得我嫁人。”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为何寒哥哥不联系韩家人。
怎么办?有秦清从中作梗,寒哥哥会不会听信那贱人话,不帮自己。琇書網
苏月咬着唇,快速绞着帕子,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疯狂的念头,闯入苏月的脑海,找胡欣雅摊牌。
这个念头一出,犹如野草般疯狂的滋长,拦都拦不住。自上次在西北角遇见两人偷情,苏月让莲雾去探查地形。
真是人贱者无敌,在西墙根爬山虎后,有一个半人高的洞,不用想定时父亲为那个贱人所凿。父亲就不怕被贼人发现,闯入府中。
苏月当时气的砸了一屋子的摆件,时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狼藉,狂笑出声。
世人提及太傅府,眼中皆是羡慕,曾祖父是先皇的老师,祖父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朝中受过苏家恩惠的人过半,说句托大的话,苏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用一呼百应来形容。
就是这样的簪缨世家,还是逃不过内宅腌臜之事。
往日,有人提及前朝和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月不以为然,认为祖父、父亲、哥哥定不会受女人挑拨,葬送苏家的百年基业。在他心目中,三人睿智、稳重、高瞻远瞩、有将帅之才,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样的人,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
可现实,太过残酷,苏景仁方正明媚闺秀的正妻不要,偏偏要与商户之女偷晴,还是自己的弟妹。说出去枉读圣贤之书,污了太傅的门楣。
苏月能想想象的到,祖父知道后越有何反应。
祖父年纪到了,经不起重创,苏月心里着急,却不敢拿祖父的性命赌。
苏月进步朝外走,脚到了大门口,猛然停下,眼睛望向三房的位置,恨不得烧了对方。衣袖中的手紧握,须臾后,缓缓松开。
她不能冲动,若逼急了两人,做出更出格的事,苏家便毁了。
苏月在门前徘徊,她还未出嫁,需要苏家这颗大树,哪怕日后嫁人,也需要苏家的门徒帮衬,苏家倒了,对她、对苏家人、对苏家的门徒都没有好处。
她甚至怀疑,哪怕祖父知晓父亲和三婶的奸情,为了苏家,也会咽下这口气。
苏月踉跄的扶着门框,问题又回到原地,说与不说,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可关乎她的幸福,苏月不甘心,任由三房践踏她的一生。
她是苏家大房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岂是小肖能比。
苏月眼眸微眯,狰狞的脸上寒光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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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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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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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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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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