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身为局外人,也没闲着。
一下子除去一般的仆人,本就人员稀少的闲王府,更显的空档。
她到时无所谓,只是再外人看来,显得寒酸。
皇上新赐的府邸还在装修,大概在过半个月,便可搬家。新府邸是如今府邸的三倍,到时候这点人,肯定不够。
秦湘思来想去,最后和厉修寒商量,不如去人牙子那,买一些丫鬟小厮回来,年龄叉开些,自己培养,总好过随便抓来,不知底细的好。
最关键,她不想被监视。
于是帝都贵女忙着逛首饰铺子,而秦清在李四的引导下,直奔西桥边上的牙行。
牙行聚集的地方,都是贫苦人的居所。
秦清在墨云阁换上一身男装,带上李四,两人架上马车,低调的抵达西桥。
在离西桥不远的地方,两人把马车拴好。
“主子,里面太乱,不然您在这等奴才。”李四瞧着唇红齿白的王妃,在看看脚下的烂泥,实在是不忍心。
秦清哼的一声,直接往前走。李四没法子,小跑的跟上。
上次来西桥,还是在成亲前,一晃半年过去。她早已不是以前的秦清,可西桥依旧是西桥。
两人刚进西桥地界,便有男子上前搭讪。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丫头小厮,我们行什么样的都有,您过来瞧瞧。”
秦清蹙眉,看向李四,似乎在问,现在生意这么难做?
李四低声禀报:“前段时间闽江一带发洪水,淹死不少人,好多卖孩子的。”
牙行一下人员充足,加上西桥边上那些插稻草的‘散户’,竞争开始激烈。m.χIùmЬ.CǒM
“咱们先转转在说。”
李四对来人点点头:“我们爷先逛逛,一会过去。”
“好嘞。”
秦清身为医生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哭天喊地,可还是为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她没想到,因为闽江的洪水,居然有这么多孩子无家可归。
在西桥的中央,摆着三个笼子,那是西桥最大的牙行‘成记’的地盘。
秦清看向蜷缩在笼子里的孩子,虽是初春,可还不到传短衫的季节,她们衣衫褴褛,胳膊腿暴露在外面,头发凌乱,皮肤黝黑,面色发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懵懂的看向笼子外。
秦清别过头,不去看:“这是何意?”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李四,也有些于心不忍:“成记牙行买卖做大了,现在按笼子卖。”
一个笼子里大概有十个孩子,有男有女。
秦清冷笑,没想到一个牙行居然如此会做生意。
捆绑销售。
有好有赖,搭配着卖,反倒不会压货在手中。
怪不得能成为西桥最大的牙行。
“你去问问价。”
“王,主子,这样不合适,谁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万一有聋子哑巴……”
“让你问,你就去问,说那么多做什么。”
李四摇摇头,只得上前。
一盏茶后,李四小跑着回来:“主子,打听清楚了,一笼子十个人,共二十两银子,奴才瞧过了,里面有几个漂亮的丫头。掌柜的说,若主子几个笼子的人全要了,打个折,五十两。”
“他到会做生意,走,爷亲自去瞧瞧。”
两人穿过嘈杂的大厅,上了二楼,伙计领着他们见到掌柜。
男子肥头大耳,酒糟鼻,眼角犹如一条线,镶在脸上,油腻的脸一开口,带着抖动:“这位爷怎么称呼?”
“我们家爷排行老三,你叫三爷就行。”李四熟练的上前:“佟掌柜,今日算你运气,可是大买卖。”
佟掌柜闻言,讨好的凑上前:“三爷看着不是本地人?刚到帝都?”
“嗯?你们是做买卖还是衙门口审犯人?”秦清挑眉端起少爷派头,有模有样。
李四心里啧啧了两身,主子要是男人,可了不得。
佟掌柜一愣,脸上的笑堆成山:“三爷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问问,您是全包了,还是?”
“全包。”
“好勒,三爷就是爽快,我这就给你装上。”佟掌柜乐的嘴巴开到脑后。
“慢着。”秦清抬手:“佟掌柜,大家都是生意人,只是买卖不同,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好骗的吗?”
佟掌柜嘴角微颤,干笑两声:“三爷,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成记可是童叟无欺。”
他打量着秦清的衣服,都是上好的锦缎,在看那派头,气势,倒是像大户人家的公子。
可一下子买三十人,有些多。
不过听闻世家公子,都有见不得人的癖好。
佟掌柜又扫了一眼秦清,暗自摇头,不像。
秦清挺直身子:“佟掌柜,咱们不是第一次做买卖,上次李四从您这买了三个人回去,您不会不记得吧。”
李四蹲在一侧的凳子上,提醒道:“半年前。”
“哦。”佟掌柜拉长声音:“想起来了,原来上次也是三爷,那您可是老主户,这么这在便宜五两,不能在少了。”
大家都是人精,在秦清喊住他那一刻,佟掌柜便知对方要压价。
“第一笼,一个瘸子,一个瞎子,第二笼,两个哑巴,第……”
“三爷,您别说了。”佟掌柜上前要欲要握住秦清的手,李四眼疾手快打开,瞪了对方一眼。
佟掌柜缩回咸猪手,心里暗忖,这三爷长得也忒嫩,皮肤溜光水滑,比女人还好看:“没想到,三爷是行家,只看一眼便知货好不好,既然如此,您说个价。”
秦清起身开口道:“她们都是闽江的灾民,你买的时候估计也就几两银子,这三十个人,三爷我也不让你赔钱,一口价三十两,我全包了。你要是同意,我立马带人走。”
“不是,三爷,三十两,也太少了,里面可有好几个漂亮的丫头,收拾收拾卖去青楼,可不止这个价。”佟掌柜一听,急了眼。
李四蹲在一边,嘿嘿笑。
秦清也不恼,淡然的行至佟掌柜跟前,汕然一笑,佟掌柜看痴了眼:“既然如此,那掌柜的自求多福吧。”
李四皱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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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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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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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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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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