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们。”彩霞比明月晚出生一刻钟,性子不比姐姐稳重,被两个婆子按住,自是不服大声叫嚣挣扎。
明月任由婆子拿捏,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郑氏斜倪了一眼,冷冷的吩咐:“给我重重的打。”
赵嬷嬷立于身后,听着两人的哀嚎声,嘴角带着得意:“夫人,您先回屋歇着,这有老奴盯着。”
郑氏轻柔的抚过鬓角,轻哼一声,扶着赵嬷嬷起身,转身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一声:“血,好多血。”
郑氏回头,一眼望见明月裙摆上的殷红,好大一片,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才打了几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往日,明月彩霞来请安,赶上她不顺心,没少挨打,每次也只是渗透衣衫,回去养几日便好。故而她有恃无恐,可今日,她慌了神。
这两个贱人正得宠,若有何意外,她不好和秦正廉交代。更何况,这是她花两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人,现在折了,岂不是浪费。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赵嬷嬷毫不在意,心里抱怨,才当了几日主子,皮就嫩啦,真矫情。
几个婆子慌得退后几步,她们干的就是打人的差事,力度、角度都拿捏的很准。即能打的你皮开肉绽,又不会伤到筋骨,最关键,出血少。
像今日场景,她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退后几步。
赵嬷嬷上前仔细查看,忽然脸色惨白,吓的跌倒在地,急忙跑向郑氏身边:“夫人不好啦,她,她可能是流产了。”
“什么?流产?”郑氏冷笑一声:“被灌了红花,还能怀孕,真是笑话。”
“夫人,老奴不会看错,以前楼里的姑娘也有过。”
郑氏闻言,手中的佛珠坠地:“你可瞧仔细了?”见赵嬷嬷点头,她急匆匆的下了台阶,看着明月裙摆上的血冷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她死死的捏着帕子,怎么办?看那样子,孩子是保不住了。秦正廉盼儿子,盼了许久。若知道她杀了他儿子,定会剐了自己。
“快,去门房问问老爷回来了吗?”
“找我何事?”低沉的声音裹着嘈杂的脚步,出现在芙蓉园。
秦正廉入目便是大片的血色,待看清地上之人时,快走几步上前抱起明月:“月儿,月儿,醒醒,快请大夫。”
一声怒吼,吓破所有人的胆。
郑氏吓的倒退几步,手紧紧的抓住赵嬷嬷,暗道,完了。
秦正廉抱着明月回了前院,彩霞被人抬回景德轩。
郑氏呆呆傻傻的瘫坐在地上,似被人抽了魂魄,想起秦正廉临走前那寒冷的眼神,她脊背渗出阴湿,一个精灵起身。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赶快想办法。
明月怎么会怀孕?为什么灌了红花还会怀孕?
郑氏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明月会怀孕。她一个趔趄的坐在椅子上,灌了口茶水,强装镇定。
前院,内室
秦正廉守在床前,看着明月惨白的脸,转头看向大夫:“孩子怎样?”
今日休沐,他约几位好友喝茶,刚到门口,便见景德轩的丫头,在门口打转。
告诉他,明月怀孕了,现在正在被夫人打。
本来兴起的喜悦,在听到‘打’字时,脚步加快。
郑氏的性子,秦正廉一心二楚。善妒、任性、手段毒辣。以往有郑家护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郑家已大不如前,很多时候还需他帮衬。
本来秦正廉颇有微词,前段时间,郑氏主动送人进来,念及以往的情分,秦正廉想着在等等。
现在听到郑氏打人,心里暗道不好,怒火直逼头顶。
明知明月彩霞是他的心头好,却还敢动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大夫惋惜的叹了口气:“老爷,还请您节哀,恐怕……。”
握着明月的手,倏然落下,秦正廉整个人笼罩在悲痛中,他的儿子:“恐怕什么?”
“尊夫人的身子被人灌下红花,此次能怀孕,实属意外,如今孩子被活活打掉,夫人彻底伤了根基,恐怕日后很难在有孕。”
“你说,明月被人灌下红花?”
大夫点点头:“老夫不会看错,若老爷不信,可请其他大夫诊治。”
秦正廉嘴角含着笑意,声音阴冷:“管家,送大夫。”
好你个郑明兰,好狠。
“老爷,我们的孩子?”明月慢慢睁开眼睛,声音带着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滴入锦衾中,她伸手摸了摸小腹:“我没能照顾好它,还请老爷责罚。”
明月温柔、善解人意、事事已他为先,与郑氏完全相反。
秦正廉想起大夫的话,愧疚之色溢于言表,他为何不早处置了她,如今不但害了自己的儿子,还伤了明月的心。
他伸手握住明月的手,安抚道:“你好好休息,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明月闻言,死死的咬着唇,眼眶的泪水喷薄而出:“不会了,不会了,当初我为何要答应夫人,为何要答应她。”
明月发了疯的呐喊,似要杀了郑氏。
秦正廉蹙眉,心疼的紧紧抱住明月,轻轻的安抚:“不怕,月儿,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明月的话,提醒他,此事并不简单,郑氏定还有事瞒着他。
明月抽出的身子,努力平复情绪,一盏茶后,才娓娓道来。
“我们姐妹原本被人卖入青楼,只因是双生子,只卖艺不卖身。忽然有一日,嬷嬷说有人出高价为我们赎身,我们姐妹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自是要观看一番。”ωωω.χΙυΜЬ.Cǒm
明月擦了擦眼泪,看向秦正廉。
“待我们见到买主,才知道是秦家夫人,为老爷寻妾氏。我们姐妹知道是老爷您,便满心欢喜的答应。”
秦正廉道:“为何是我,你们便答应?”
“老爷可能不知,您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多年来从未鱼肉过百姓,与那些朝中之人不同。跟着您这样的人,别说是做妾,便是通房,端茶丫头,我们姐妹也是愿意的。”
秦正廉眸色一亮:“当真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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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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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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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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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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