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姜注视着低头向着自己拱手的士兵,听他说道:“璃国派人前来和谈。”
喻姜有些奇怪,怀疑其中有诈。
他觉得有些不应该,但是在众人的眼神中没有说话,而是和士兵领头将军一起走到成墙上。
从城墙上向下看去,只有一个骑马的人站在护城河前,那人身穿铠甲,但是并没有带着兵器。
那人从马上翻下,手上拿着一个竹简。
韩枫还是站在原处,他昂起头,就可以看见城墙喻姜的背影。
他没有耿月和蔚临的消息,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同样传递不出去。
他脸色漠然,然而心中可不漠然,因为隐隐的有了回到璃国的希望,不过若是真的来接自己的,又何必的来的这么光明正大。
喻姜若是真的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而且不单单他不会翻过自己,就连这些将士也不会放过自己。
黄靳在见识道自己上战场后的战绩,已经完全的不理自己了,他扪心自问,对黄靳的眼光并不在乎。
可是这会让仇连怎么想,仇连是他帮着的说话的人,自己身份识破的那天,这样就是害了仇连。
钱叶刺杀自己是否也会让旁人觉得是因为有了发现?
会不会让将士们就此认为,那个本来是心里充满阴郁的钱叶忽然的就成了英雄?
陆仞会怎么想?他的哥哥战死沙场,而他经常觉得需要帮助的那个人,却是那国的皇子?
他想不通,于是便又想到了小桂,小桂代替他在牢中被人发现后死的很惨。
尸体挂在了洛阳的城墙上,虽然是披头散发的歪着头,身上也充满烙印和鞭子的痕迹,但是他看见了。
注视着喻姜让人打开城门,吊桥定然是不会放下来的。
使者进不来,喻姜骑马出去。然而柴缙拦住了喻姜,代替他出了城门。
韩枫注视着柴缙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有些摸不清了,如果这个使者的目标说的真的是自己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究竟是要害他还是救他?
耿月跟蔚临一人靠着一个凉亭的廊柱,耿月看书看的累,于是让蔚临念给她听。ωωω.χΙυΜЬ.Cǒm
耿月在现代本是不爱看书的一类人,而且这个习惯还延续到了现在。
可是不看,那是不行的,不看就没法在这个低声做一个众人眼睛中的正常人活下去。
以至于被迫,便忽然就对着书籍有了极大的兴致。
蔚临一边给她念,她一边就着寒风吃着冰窖里的葡萄。
这俩人之所以跑到凉亭来,是因为俩人是不是走习惯了。
两个人都成了闲不住,不光是闲不住,还觉得房间里面热的让人不舒服。
不舒服到了一定的程度,几乎是热的闷得慌,将窗花打开都无济于事。
于是二人才全溜达到花园的凉亭去。
凉亭到了冬天是真的凉,四面进风,蔚临露出了一截小小的脖子,肚子上放着一个温热的汤婆子,他手里拿着一本类似于一个王朝的历史的一类的书籍,正在给耿月念着听。
耿月穿的暖和,手里还有着汤婆子更不觉得冷。耳朵里满是风声与蔚临断断续续的杂音。
听得几乎要睡着了。
“这几天下来,年货准备差不多了。”耿月说道。
蔚临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掀了一页眼睛注视着书,嘴上说道:“嗯。”
耿月看向蔚临,她毫不吝啬的给蔚临从头到脚又换了一套新衣裳。
正要说话,但是没有忍耐住的打了一个哈欠:“哈~春困秋乏夏打盹。我怎么觉得我要冬眠了。”
说着又打了哈欠,双眸中噙着泪水,“你别给我念这个了,我不想听了。听来听去都是政治上的事,我好不容易可以做一个不用动脑子,不用动腿的日子,实在是对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与利于距离远远的。”
蔚临侧头看向耿月说道:“你想距离远远就远远的了?”
“有句名言,你肯定没听说过。”耿月伸了伸腿,“心想事成啊。”
“你每天的成语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蔚临继续看着书:“心想事成那算名言吗?”
“算。”耿月并不讲理:“我说算就算,你得听我的。”
“我听我娘子的。”
耿月睁开眼睛,想到了身边还有两个婢女,直接将一颗冻的冰凉的葡萄扔向蔚临。
蔚临抬手接过葡萄塞进嘴里,美滋滋的一扭脖子,“是名言吗?”
“是个······”耿月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换言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我无关。”
“好的,常有理。”
耿月瞪了蔚临一眼,觉得自己的面子和清誉,都要被蔚临的话给丢尽了。
悄悄的打量了一番两个婢女,见两个婢女,鼻观口,口观心,都装作没听见。
蔚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我要出去了。”
“你这又是要去哪里?你才刚起来不一会,还要出门。”
蔚临一撇嘴,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白衣裳让他穿在身上并没有十分整洁,他插着腰说道:“我也想出不出去啊,我不出去憋得慌了。”
“你就跟那八哥似的,能飞又能说。”耿月评价道,她还靠在廊柱上,吃了一颗冰葡萄。
“去哪?”
蔚临看向耿月,痞痞的扬起一侧唇角:“天涯海角。”
“嗯。”耿月称赞道:“很有志向。”她内心猛地提起来,觉得蔚临是在向自己道别,刹那间难过的如潮水般涌上心间。
她装作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滚吧,回来的时候,我给我买点红豆,我给你做红豆糕。”
然后她不看她,继续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冰葡萄,但是速度明显的急了起来。
蔚临叉腰看向远远的一个亭子,是他刚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那藏在树与白雪间的亭子,那个地方真像银羽堡。
银羽堡就是常年藏匿在林子里,不见外人,寂寞的要死,他不喜欢寂寞,他喜欢热闹。
然而在热闹的环境中,他觉得自己更寂寞了。
“我滚了。”他插着腰头也不会。
耿月心忽然提了起来,她支起了身体,皱着眉头,死死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她要开口要出声,然而嘴张开了,她却将声音吞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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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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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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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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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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