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的控制开关就在机器本身上,打开它需要钥匙,而钥匙我已经放在了它该去的地方,这一环节,我没有任何提示,时间是两个小时,这是定时炸弹的时间,祝你们成功。”凌晔准备退出了场地。
韩启紧急提示:行动队已经找到突破口,让他再牵制几分钟。
顾洲立刻追问:“在最后一局开局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我输了,可能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凌晔的傲气已经升入云霄,他趾高气扬,眼神向下看着顾洲,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问,只能三个问题。”
顾洲正色道:“一,为什么要绑架她?二,如何得知我们之间的细节由此与我对抗?三,杀人的原因。”
凌晔赞许地微笑,“不愧是顾队长,三个问题问出了三十个问题的感觉,好,我一一回答你。”
他双手撑住栏杆,颇有一番闲情逸致:“我哥哥的肉体神圣不可触碰,而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解剖了他的心他的肺,他的灵魂都被你们的脏手玷污辱没了,况且祭祀典礼时日不多了,我杀了三个人向神灵阐述我的理想,而你们,都不用多想,只要在警局暗装一个窃听器,再跟踪顾队长一个月就一目了然了,满意了吗?”
王华杰的家属来认领尸体的时候,他也在,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角落的人。
顾洲握紧双拳,指甲在手掌嵌出一个深深痕迹:“恐怕你的答案没有说完整?”
凶手歪头,欣喜地出声:“哦?”
“你杀的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你故意褪去衣服再杀,不光是为了祭祀的完美,还有一个理由。”
顾洲意图引蛇出洞。
但凌晔把食指竖在唇边,“嘘——”
“顾队长,游戏再不玩就不好玩儿了,你活下来,一切秘密我都告诉你,其次,不要和黑暗做无谓的抗争。”
他的眼神里淬着毒液,将瞳孔染成愈发黑墨般的颜色,这颜色从心而来,向心而生。
游戏开始,光线消失,顾洲眼前一片黑色,他没有打开手机手电筒,而是任由他关掉了灯。
顾洲感觉到周围突然安静了起来,是连自己呼吸声都可以听清楚的安静,静谧中压抑着喷薄而出的可怖。
“小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你还在,出一声。”
莫小年侧耳倾听,顾洲还在,“在!”
“好,你现在别说话,坐稳,在你的位置上保护好自己。”其他我来解决。
完全黑暗的环境里,眼睛往往没有用,他必须完全靠耳朵的收声来获取信息,而这个游戏的核心,也是把耳朵利用好。
“滴滴……滴滴……滴滴”
微弱,杂乱,若隐若现。
顾洲潜心倾听,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类似于闹钟的滴滴声,只不过毫无规律,频率不同,声音不明显,但确实存在。顾洲摸索着,试图碰到什么来获取自己的方位。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又来了。
顾洲总是在杂音的干扰下什么都听不清楚,等他再想静心去听时,滴滴声戛然而止。
结束了?
他心脏砰砰乱跳,失去了刚调整好的节奏。
来地突然,走地突然。
顾洲想起在几年前的训练任务课上,老师讲过三节课,都关于电码的基本常识,不管是早年间的电报还是如今的科技,任何数据的输出和密码都有关,密码的输出和字符有关,而字符的输出与表达有关,而表达……
因此,刚刚的滴滴声,或许就是密码。
许一生在警校强迫顾洲背过摩斯电码,这是密码中最简单的记忆密码,如果今后有任何秘密行动,除了规定手势外,电码也可以在行动中使用。
那么,这个滴滴声,会不会就是许一生口中的摩斯电码?
正在他纠结中时,微弱的滴滴声又响起了!
顾洲屏息凝神,闭上眼睛去听,排除一切杂音。
“滴——”
空。
“滴滴滴滴”
空。
“滴”
空。
顾洲心领神会,THE。
“滴——,滴,滴——”
“滴”
“滴——,滴,滴——滴——”
KEY。
顾洲有些吃力地翻译着,好多词汇已经忘记。
深呼吸。
“滴滴”
“滴滴滴”
IS。
连起来就是,Thekeyis……
顾洲拨云见雾,雾散见光,后面应该就是答案了。
“滴滴,滴——”
“滴——,滴”
“滴——,滴滴”
“滴”
“滴,滴——,滴”
U,N,D,E,?
最后一个字母顾洲猜不出来,他的冷汗从脖颈渗透到胸膛,他甚至都可以自己感受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剧烈的挑动甚至要盖过滴滴声。
“滴——”
“滴滴滴滴”
“滴”
THE。
“滴——,滴,滴——,滴”
“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滴”
“滴”
“滴——”
又戛然而止。
顾洲在手中比划了几个字母,CARPET。
所以联系起来是!
Thekeyisunderthecarpet.
钥匙在地毯下。
顾洲摸黑原路返回,他记得,一楼大厅有地毯的地方只有入口,他掀起地毯,跪在地上摸索,一个冰凉坚硬的铁制品让他心石落地。
随即,顾洲来到机器旁,又是摸索着找到了控制器的锁头,他把钥匙对准了锁头,插进去,一掰,锁芯吧嗒一响,开了。
莫小年距离很远,她不知道顾洲自己一个人完成了这一切。
当顾洲将控制器开关门打开后,一个倒计时表赫然出现在面前,上面红色的字体显示着67min,打开那一瞬间,数字迅速停滞。
顾洲虚了一口气,还好。
他小心翼翼把爆炸物挪出来,将升降机的升改为降,莫小年的椅子缓缓向下移动,黑暗消失,光线重新回到两人的眼睛里。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莫小年憋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委屈泄洪,“我……我好害怕。”xiumb.com
顾洲抱住她的上半身,感觉到她的双腿早已支撑不住身体,立刻瘫软在顾洲的怀里,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如果我在,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周全。”
韩启和其他人在耳麦的另一端虚惊一场,每个人的额头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冷汗,“太好了,行动队已经准备就绪,如果可以破门,直接指示。”
“收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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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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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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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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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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