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点的酒是低度数的马奶酒,喝起来口味神似饮料,甜中带甘,柔中杂涩,后劲儿很大,莫小年第一次喝马奶酒,掌握不好喝酒的节奏,以为和饮料一个道理,喝起来很急,没想到酒劲儿上头后,心脏失控地跳动,热血直冲脑门,身体发烫。
顾洲一口酒没有喝,他在前面开车,后排的酒气缓缓散出了味道。
他把车内温度降低一点,让莫小年不太燥热。
顾洲开着车,莫小年头倚靠在车窗上,因为颠簸,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车门,顾洲继而把车速缓下来。喝醉的莫小年不像以往一样叽叽喳喳的,反而安静了很多,脸颊上渲染着一层红晕,鼻尖也红红的像刚哭过一样,酒劲儿慢慢消下去,她的鼾声也越来越大。
回到家,莫小年被顾洲包裹得像一个没蒸熟的粽子扔在床上。莫小年突然有点清醒了,嚷嚷着要再来一杯,顾洲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给她。
“是酒吗?”一双朦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黄色的液体。
“是,再来一杯,买一送一。”顾洲把蜂蜜水喂她喝下。
“甜的......酒啊?”,她吧唧吧唧嘴唇,又喝了一口。xǐυmь.℃òm
“没喝过吧?人多的时候我不方便拿出来,回家了给你尝尝我的酒好不好喝。”顾洲像哄小孩儿一样,一口一口喂给她。
“要不说,你能当队长呢!知道把好东西留给自己人喝,这……这酒……比刚才那个劲儿小点,就这么点。”莫小年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一厘米的距离,她“由衷”地多夸了两句。
顾洲突然失笑,“那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
“嗯——”莫小年红着脸,眯着眼,认认真真地在思考。
她掰着手指数,“你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干家务,会修电器,还会抓犯人,还会禁毒,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她停顿了一秒。
“不会什么?”顾洲好奇地问。
她咂咂嘴,“不、会、笑。”
他的眼眉轻挑,若有所思的愣愣神,接着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莫小年狡猾地指着蜂蜜水,说:“这个,给我,我就告诉你。”
顾洲乖乖递给她,莫小年一口气搞定。
“你呀,没事就找我聊聊天,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年总出马,一个顶俩!”说完这句话,她脑袋摔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年总,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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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莫小年有点头痛,但是清醒了好多,她被自己的生理需求憋醒,爬起来就要找卫生间。
她刚走出房间,就看见顾洲从卫生间走出来,下半身围着白色的浴巾,上身裸露着,胸肌壁垒分明,上面还挂着从发梢滴落的水珠。
显然,顾洲没有想到凌晨一点,莫小年醒了。
莫小年也没想到,这个点了,顾洲会从卫生间走出来。
“啊,队长,我着急用卫生间。”莫小年一头钻进了卫生间,她瞬间清醒,微微喘着气。
顾洲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冲进了卫生间,他略有些无措,从卫生间门外的衣筐里拿出了干净的睡意,快速套在身上。
莫小年回到房间,一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小麦色的胸肌,没有一丝赘肉,光滑平坦,还有一点晶莹剔透的水珠。
“你在干嘛?你明天要上班的莫小年,再胡思乱想就过分了啊!”她强迫自己入睡,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
莫小年就在偷笑和自我谴责中再次睡着。
第二天清早,顾洲没有六点准时醒来,醒来时莫小年已经破天荒地买回来了早点。
“队长,早上好。”她在厨房把茶水泡好,倒在杯子里。
“早。”
顾洲看着在厨房忙乱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这个早晨异常轻松,心情异常愉悦,难不成睡六个小时比睡八个小时更舒服?
“队长,请!”莫小年把餐盒打开,是稍麦。
“这是北方的著名早餐,羊肉稍麦,配上上好的砖茶,味道一绝,我特意跑了两条街买回来的。”莫小年得意洋洋,难得早起,也请顾洲吃一顿早饭。
顾洲夹了一个,搭配上陈醋和辣椒油,咬下去,热乎乎的油汁顺着稍麦皮流下来,香气扑鼻而来,里面满满当当的羊肉和大葱。
“来,喝口茶。”莫小年把茶杯推在他面前,示意他喝一口。
他轻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但又说不上哪里好。
莫小年看出了他的反应还不错,“砖茶解腻,稍麦油大,两个中合,味道一绝。”
顾洲听完了她的解释,更加觉得稍麦味道不错,又夹了一个。
“队长,我昨天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你也知道我嘴上没个把门的。”莫小年心虚地试探他,毕竟是他把她带回家的,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全然忘记。
顾洲故意想了想,“没有吧。”
“没有……吧?”莫小年不相信。
“嗯……喝多了,都正常。”顾洲一笔带过,引的莫小年更加惶恐。
“队长,别藏着掖着呀,透露点吧,透露一点呗,一丢丢就行!”
顾洲慢慢咽了一口茶,“你很客观地评价了一下我。”
这句话如同天打五雷轰,给莫小年来了个五雷轰顶。
“啊?我?评价你?”
莫小年啊莫小年,你真出息了。
“我都虚心接受了,这事就别再提了,都过去了。”顾洲演出了无可奈何的态度,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我自罚一杯,都是我的错!”她咕嘟咕嘟干了一杯茶,穿上外套就跑了。
顾洲愣了一下,难不成真给孩子吓住了?
莫小年坐在地铁上,对着手机看了看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半夜看见了不该看的,白天问了不该问的,这是多倒霉啊,一毫米不差撞在了领导的枪口上。
她恍惚间想起了外公早年间放在电视柜上的三只猴子,一只捂耳朵,一只捂嘴巴,一只捂眼睛。
代表了人生理论中最高指令:不听,不说,不看。
可她,不该干的一样没落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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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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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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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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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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