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面色依旧红润,对跟从林秋的两个衙役道:“你们就依旧跟着他吧,他做事那么牢靠,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吃喝用度。”
两个衙役低头回是,林秋已经充分感受到有这两个人的好处了,面色有些得意,有这两个人在他办事,快了很多,这次的第一一定又是他了。
刘宇看上去稍微有一点不服气,但是握紧了拳头还是没说什么,边隰看向他们那边,而后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等到各自回了房间之后,张学突然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他的腿软了,动不了:“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两个衙役笑了。”
李科没看见,问道:“哪两个啊?再说了笑不是很正常吗?”
张学狠狠摇着头:“不正常,一点儿都不正常,是跟在林秋后面的那两个衙役,笑得十分渗人,凭借我看过一点儿点儿恐怖片儿的经验,总感觉他们要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天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还一直忍着,装作不知道。”
“还好我没有看见。”看见他这个样子,李科表示一点儿不想亲眼所见。
“你也看见了,对吧,大佬?”张学记得当时边隰,也朝那边看了一眼。
边隰点了点头:“我也看见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张学觉得都要崩溃了,自己这个菜鸡,比不上别人是有原因的。
李科才不想去管那个林秋呢,她总觉得他没有安什么好心,把话题转移到线索上去:“张学,你这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说起这个,张学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个咱们开始没发现的消息,几年前的时候,这里闹过一场蝗灾,弄得民不聊生的,当时的大人还增加了当地的赋税,所以百姓们都苦不堪言。”
“那可真够可恶的。”李科想到每次任务不断增加的赋税,觉得那些狗官真不是东西。
张学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咱们可能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在那种环境下想要活下来真的很难,粮食已经没有了,人们就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易子而食成为了当时的常态,因为人的头盖骨比较硬,所以那是身体上唯一留下来的一部分。”
“所以咱们每天晚上看到的,就是当时那些人的?”李科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头都没有身体。
张学摇了摇头:“不止是这样,蝗灾过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教派,他们信奉真神,认为是他帮助他们脱离了苦海,不知道什么方法让他们都很虔诚。”
提起了这个,李科也忍不住说起了他们发现的线索:“我觉得那个真神,他就是个害人的。”
“确实是这样,木头村的人也和我这样说过。”张学继续道,“只是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懂,很多人因为天灾的时候死了很多人,有的人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都怀着一颗愧疚的心,想通过真神寻求原谅,有的人是为亡去的亲人祈祷,有的则单纯是希望明天会更好,都去拜了真神。”
“但是那些去的人,从来都没有回来,后来有一天夜起的一个人,发现了地上咱们看到那种情况,当时吓得大哭又大叫,更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在那里面的人头发现了,前几天去真神那里的亲人。”张学说着就忍不住裹紧自己的衣服,光听说就那么可怕,可想而知事实是多么的残忍。
边隰想起了那些一到天黑,就四散回家睡觉的村民:“望山村的村长,对我说了其中的一部分事实。”他说过是因为天灾人祸,但没有提及后面的事情,边隰不认为他不知道。
张学接着道:“后来确实很多人都知道,所谓的真神,根本就是在天灾的时候迷上了吃人肉,所以天灾过后骗他们,可是他变得很强大,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办法,而且为了阻止他们想要暴动的心思,那个真神就让一些土地长不出庄稼来,他会每隔一段时间给各村的村民发一些仅供能够活下来的粮食。”
“他这根本是在养储备粮!”李科恨气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大家伙儿也都不买棺材了,明知道后果是什么,买那个东西也没用,而且看见就心烦,还有大佬你说的那个浑身漆黑的大棺材,应该就是原本木头村做的最好的那一个了,只不过有一天晚上突然失踪了。”
事情已经逐渐明朗起来,不过边隰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木头村的村长告诉我的。”张学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自从我告诉他,可以带他们全村用他们的能力致富之后,他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了,而且我感觉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有什么不对吗?”李科疑惑道。
边隰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望山村的村长对待他的态度很不明朗,他便以此推测其他村子里的村长也是如此。
可是事实上,他们当然也有算计,但是当你解决他们的问题之后,他们就会减少自己的敌意,甚至像木头村的村长那样,主动告知危险的地方,这也是他一开始的推测,可是他也解决了望山村的问题,那个村长眼里的敌意还是那么浓厚,他的恨意比水渔村的要重的多。
这次他们能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天,而且并没有提要求的权力,这次,究竟和上一次有什么区别?
边隰曾经试图观察林秋还有刘宇,但他们两个已经成了一个小团体,看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开始躲避,很明显不愿意和他们有交集。
“林秋为什么这次不来和我们交换线索了?”张学有些疑惑,以前表现得很积极,这次反而躲着他们,似乎怕他们发现了什么。
边隰倒不是很意外了:“他们发现了通关得方法,只是现在时间还没到罢了。”
李科惊讶道:“他们两个线索难度比咱们三个人的还多?”
“不是他们发现的多。”边隰摇头,“而是因为,线索本身就在他们那里,你们还记得林秋说过他所在得村子叫什么吗?”
“神庙村。”李科和张学对视一眼,给出一个答案,“那这一次的第一肯定是他们的了。”
边隰没说话,和他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下一次的任务肯定要更难一些,你们要更加小心一些。”
其他人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心里也都非常紧张。
张学先道:“如果还是银子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现在我和村民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村民的抑郁和阴沉不过是因为那些可怕的经历,其他地方肯定更加危险,他在那里说不定还安全一点。
张学能这样想,是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村子是安全的了,但是李科知道自己不行,一个鬼村,她苦笑道:“其实他们白天的时候也没那么吓人,只要我晚上不出去就没事。”
这说得也是真的,那个男子从主卧跑出来之后就直接跑出去了,如果不是偶然间看见他们也不会有那样的行为,所以她待在侧卧里反而是安全的。
第二天,衙役过来派发任务,奇怪的是,所有人的这次任务都是一样的:为大人排忧解难。
林秋和刘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信,他们已经获得了通关秘籍,这对他们来说很好理解。
“这个要多少才算是满足?”张学觉得,这个量很难把控,多了他们肯定承受不了,但是少了的话又怕完不成任务。
李科骂了一句糟心的游戏,找出了另一个关键所在:“但是他们并没有说需这次需要多长时间,而且上次那个衙役已经说过了,只要我们完成三次任务就可以了,这就是第三次。”
一夜无话,他们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边隰又吃了一瓣莲,瞬间消除了这几天的疲惫。
第2天早上的时候,衙役像前两次一样叫他们起床赶路,不过这次的时间就更短了,刚刚一个小时不到就到达了十字路口。
送他们到这里之后,衙役这次没有立即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李科本来想再和边隰说几句话的,但是在他凶神恶煞的眼神里,只能乖乖先回去一趟。
等到确定每个人都到了自己的村子之后,衙役才转过身回去了。
还是之前那条路,边隰到的时候,村子里面静悄悄的,村头儿的人家门前也没有人,田地重新变成了一片荒芜。
边隰来到了村长家门前,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面坐着的一群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哀伤。
边隰没有打扰他们,默默坐到一旁。
中午过后,大家伙才陆陆续续走了,其中有几个路过时,还瞪了他好几眼,但很快被旁边的人提醒着拉走了,但不难发现他们眼里都有仇恨在蔓延。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之后,边隰才走进了院子里,村长还坐在那里耷拉着头,头发一片灰白,听见声响,抬了抬眼皮,发现是他之后,又重新合上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村长才缓缓道:“你不应该继续出现在这里的。”
“你是指我应该已经死了吗?在你本来的计划里。”边隰轻轻敲击着笔刷柄。
村长听了这话又重新抬起头来:“难道你不该死吗?”
边隰神色不变,似乎讨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大事:“我为什么应该死,我还帮了你们。”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到了村长,他平静的表情终于激动起来,指着外面说:“你帮了我们?你自己看看外面是什么光景,田地里的庄稼没人敢种,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当官儿的!”
边隰找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突然问道:“因为我在你眼里是个弱者吗?”
“什么?”村长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什么问题,“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啊,怎么可能是个弱者,我们才是弱者!”
边隰正色看着他:“其实你都知道,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妖怪,但是你根‘本斗不过他,只能把怨恨发泄到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你觉得可以利用并可以用计谋杀死的人身上,我说的对吗?”
村长张了张嘴,眼里全是红血丝:“追根究底不还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当年要不是因为你们,明明是荒年,反而增加了赋税,怎么可能死那么多人,又怎么会出现那样的妖怪!”
这样的话没有办法反驳,尽管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那一波当官的不包括他,但是也只有这样能让他找到一个敢怨恨的对象。
“为什么不去杀了他呢?”边隰问道。
这句话似乎有些太可笑了,村长听完之后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几声,因为用力过猛咳嗽起来,只好弯腰摸着肚子,可是声音到后面,反而变成了呜咽。
“我们斗不过他,我们要是斗得过他,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要杀了他!”村长哭着蹲了下来,“上次他发现我们自己可以种了庄稼之后,就把地里的庄稼全毁了,而且还抓住了我们村子好几个人,说如果有下次的话,抓的人更多!”
他的身体本来就很瘦弱,加上连日不断的伤心,白了头发,蹲在那里,仿佛一阵大风都可以刮倒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本来还在哭泣的村长,反应了好几秒才确认自己听清楚了那句话,慢慢站起来,又哭又笑:“你啊你,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敢这样大放厥词!”Χiυmъ.cοΜ
边隰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看他,表情严肃认真,他的眼里含着丝丝的清冷,似乎在看一个无所作为的懦夫,正在嘲笑一个上战场的勇士。
村长看到他这样慢慢停止了笑容,他抽了几口旱烟,吧嗒吧嗒几下,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你或许觉得我是个胆小鬼,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但曾经我也尝试过,可是却接连失去了我的两个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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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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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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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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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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