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这么厉害，当年没进公司帮老程董吗？”
“怎么可能。”她似乎有些惋惜。“爷爷肯定会防着她的。她和爷爷有过三个孩子，但孕检时就知道有问题打掉了。
后来她身子弱，劳累不得。就放弃了争权夺利的心思吧，只要有富足的生活就够了。”
她说着又忍不住叹气。“如果她当年倔强些，商场怎能没她一席之地。”
易鸣知道她有颗惜才的心，倒也感同身受起来。
毕竟那位是程立雪的第一任‘老师’，年纪轻轻就会八国语言的她头脑绝对算不上笨。
可她仅因为年轻时不想吃那几年的苦就挑了捷径，以自断翅膀为代价。
她也姓程。
不知在听到别人叫程立雪程总时，她会不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希望这声程总称呼的是自己，而不是一声程姨。
或许她在教导程立雪时，是百般用心的，她确实没有对程立雪有过讨好的念头。
她只是把自己的能力倾注到她身上，让程立雪带着她的梦想去发光发亮。
看着那份她没有的傲骨和坚韧，去做她同样想过却没有耐心做的事。
想到这，易鸣也是叹口气。“你说她活的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就没什么可惜的。
或许她痛苦过，但一定算不上后悔吧。”
程立雪扭头对他笑笑。“你这是安慰我啊？”
“不然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怼的准备。
但是她轻轻笑着，倚到了易鸣肩上。“恩，谢谢你。”
？？？
搞不懂。
》
程邦一事在网上反响极大，除了为没名声的女明星出气也多少有些仇富的心理在。
再加上此事有相关媒体的点名批评，可以说幸好程董没有继续插手。
大概是想到这一层，后来程董偶尔与程立雪碰面时，几乎像躲一样的换个方向不打照面。
而一直没有放弃程邦的，却是被他嫌弃的穷亲戚。
家里有老有少，他们只是为人老实心不坏，却不能说是当真不稀罕钱。
程邦嫌贫爱富一事刚曝出来，程董就给他们一大笔‘抚养费’。
一家人红着脸接下，并没有用来奢侈，而是存起来给孩子以后上大学买房娶媳妇用。
可这笔钱一接下，他们也自觉没脸面对程邦了，此后再有媒体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字，只怕又被误解。
先前采访的话，他们只是顺着记者的话答了一些现状。
虽然气愤程邦翻脸不认人，却没有毁他名声的意思，谁知道这帮记者一落笔，就成他们在向社会哭诉程邦恶行了。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怨归怨，从没想过毁他害他。
两方联系一断，各盼对方别再挂念，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听说程氏不肯帮他，一家子人拿着程董的钱说要还回去，只求他救救孩子。
先前被同情的这家人也被网友一起骂。
骂他们‘慈母’多败儿。
因证据完善，社会影响恶劣，一个月法院就开庭一审了。
程邦没有看到程董的身影，只看到哭的不成样的几位穷亲戚，他抬胳膊抹抹泪，咬了咬下唇终是没说一个字。
他的律师是程董找的，只为尽量减轻刑罚，所以对审判结果没有异议，更没有提起上诉。
程邦这事曝光的快，结束的快。
又发生在年底，在快速发展的网络时代，终究是被下一轮别的热度很快掩盖。
在这件事，有娱乐公司，自然免不得提几句公司里的魏限和程立雪。
但两人一直没有什么别的事曝光在大众面前。
就这么流转到年底，再有程立雪的名字时，依然是她的背景照。
看角度像是偷拍，但还是很快被人认出来。
那应该是程立雪刚参加了公司年会出来，现在在网络上已经被认定为‘替代品’的易鸣开车来接她走。
图片有好几张。
从他怕程立雪穿着晚礼服出来冷，专门给她带了长款羽绒服，细心给他披好。
到程立雪轻点了点脚尖，似乎抱怨高跟鞋穿久了难受，被他背到副驾驶前细心地开门。
明明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却有种看了一则短片的感觉。
粉了退播的主播：程总怎么软萌软萌的，还踮小脚哈哈哈哈，果然和温柔的人呆久了也会变得温柔吗
网名是什么：层主一看就是小茗粉了，只要你粉了小茗，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姐妹了
粉了退播的主播：姐妹好，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了
影子尼尔：两位姐妹好，同小茗粉的来报道啦。从狗主播秒解散群后，忽然有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豆奶君：害，谁不是呢。曾经我还是榜七呢，从小茗不播后我也卸载紫鼠了。妖艳主播看不进去，同清新系又觉得不能超越不想看
粉了退播的主播：粉丝牌马上就到期自动注销了，蓝瘦香菇……
阿篱：想想小茗有了甜甜的爱情，是不是就好些啦。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粉的主播和程总就是真爱m.χＩùmЬ.ＣǒＭ
粉了退播的主播：谢谢姐妹，有被酸酸甜酸酸酸酸……到
一個人的事：只是一些不太清楚的照片，楼上一群在自嗨啥呢？别忘了，那个舔大佬出名的主播各方面和魏限都很像
柿柿如熠：求层主说话带点脑子吧，魏限不久前在参加活动，谢谢。除非他是超人，否则那个时间赶不到程氏年会地址的
今夜逍遥不自在：魏限独帅，抱走不比，谢谢，层主耗子喂汁
贺戏凉：别秀智商了，不少员工都见过真人了，我们高贵冷艳的程总见到她家先生就是甜甜的笑，只有你们这些酸狗还在以黑的名义去酸
网络上关于易鸣的事，向来是骂声比夸声多的。
草落誰田：我不会是第一个知道易鸣是奶思店老板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人来人往。：很意外吗？程总给的呗，有那本事以前会做主播吗
酸菜缸：层主高级黑啊，有意思吗？天天逮着一个普通人不放
一瓶老干妈：层上看不惯去楼上啊，楼上是你主播的窝
酸菜缸：我不粉任何人谢谢，我只是觉得，就因为他是普通人你们就这么用尽方法黑他吗？看过往期录播，感觉挺温和的一个人，如果在生活中应该不少人追吧。你们应该去骂程总眼瞎怎么看不上商界精英偏要祸害一个普通人
侬本布衣：同意层上，虽然程总脾气不好都知道，但也都知道她智商没问题吧。她那身份又不需要被迫，明显是自己选的，人家自有人家的道理，就你们天天一副谁都不配的样，怎么美女总裁看上我的小说看多了吧啊，你那智商也得程总看得上啊
草落誰田：直播圈同粉圈名不虚传，爷怕辣~
即性：有人反驳就拿直播圈当挡箭牌，层主很六哦。公正地说，程总和魏限的所有八卦都是网友脑补的，但程总自曝结婚时的样子和今天照片里的样子，明显和这位更亲近好吧
瞎闹腾i：大概这就是都市小说里最著名桥段，最开始是当替身，后来成了真爱吧
天锁斩月：别再扯魏限了，独粉受够了，抱走我限
你若没情：也别再扯我主播了，退播了与公众人物不沾一点边，放过他吧，他只想和程总过安安静静酸死你们一群苟比的生活
易鸣已经很少看微博了，偶尔无事时才会打开。
程立雪在洗刷，他盘腿坐在床上一手给小萨顺毛一手翻手机。
没想到网络上传的这么快，不久前接她回来就被人拍到传到网上了。
依然是骂的人多，他也习惯了。
程立雪洗完回来坐在床上拿起了手机，看到是些不重要的工作消息就放了回去。
易鸣习惯性地拿了块毛巾给她擦头发。
他手机放在一边还没熄屏，程立雪看见像两人的照片，就拿过翻看了下。
同样看到的，还有下面的一片骂声。
程立雪虽然没有私人微博，但不代表她不会操作这些软件，翻了几下就点到了发布，胳膊摆远了手机正好拍她半张脸和后面正给他擦头发的易鸣。
拍完了易鸣才意识到她在干什么。“别看了，最没意思了。”
说着最没意思，他却还是忍不住点开微博看看自己有多讨人厌。
他拿开毛巾，起身去拿吹风机。
程立雪用他的帐号发布了图片，没有字。
她放下了易鸣的手机，转身拿起自己的让娇娇去转发点赞。
娇娇的微博认证了奶思店，粉丝众多。
说着腻歪，还是转发点赞了，配字，今日份柠檬已恰
易鸣给程立雪吹完头发收拾好后，才拿起旁边的手机，明明不打算玩，还是习惯性地指纹解了锁。
然后看到他的粉丝数，猛涨，以及众多私信。
忽然想起程立雪那个像拍照的姿势，他一翻记录，看了眼程立雪。
她像没事人一样在轻笑着逗小萨玩。
那条微博下面就是好听话多些了。
多半是他以前直播时的粉丝，说终于找到家了，但却是闻酸而来。
也有人说，这明显是程总为易鸣抱不平了，看这比直男还直的拍照角度，也就程总这神仙颜值能顶得住。
他拿着手机给程立雪看了下。“这样没必要。”
她只是轻瞥了一眼。“手滑。”
“……”果真是比直男还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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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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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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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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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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