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低了低头。“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萨也没碰到您，带给您的惊吓我真的很抱歉，那我就……先走了。”
他依然说的小心翼翼，也看不出对面男人的心思。
后面的女人还柔弱地捏着他的衣角，他现在可没空关心这个了，想上前解释又被她死死地拉着。
眼看着易鸣小跑过去，到她身边有些尴尬地笑着。
那条傻狗也伸着前肢扒着程立雪伸来的手，一副自己人自家狗的无比温馨画面。
作为参与竞选的优秀公司领导人之一，哪怕只见过匆匆一面，这位老总她还是记得的。
摸过小萨后她倒没了先前的不耐烦，也没急着进楼，重新看向了那边。
“李总，小姑娘看来是真吓到了，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要不连心理科一起看了，可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费用我全包了，如果怕医生不专业我也包。”
听这话和身边男人的态度，那女人就知道她怕是摊上事了，当时就不抖了也不敢报委屈了。
那男人倒是想解释一二，她就转身进楼了。
易鸣现在也反应过来那男人的反常，按了电梯后看她一眼。“程姐你今天回来的早。”
“恩。”
气氛又尴尬了下。“那个……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啊。”
听她叫李总，可那个李总的样子可不对劲。琇書蛧
“脸熟不算认识。”她整理了下掉进脖子里有些扎皮肤的头发，难得又接上解释了句。
“他在竞争我公司一个项目，能选上的话以后可能会认识。”
“刚才确实是小萨吓到人家了，这个不影响你工作吧。”
她抬眼看了过去，嘴角勾起的浅笑让易鸣觉得像嘲讽。“影响吧。”
果然易鸣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我再去和他好好解释一下？”
房东工作受影响万一失业，他住哪？这种火箭式网速和房子环境能算亿年一遇了吧。
“不用。”
“那工作……”
“他能选上再说。”
“诶？那不就晚了吗？”
“你急什么。”两人一狗走出了电梯。“程董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辞退我。”
易鸣心里揣着事，一时也没听清董和总的音。“程姐你不会是在程氏集团总部工作吧？那你和老板……”不会是一家人吧。
“他啊，五百年前可能就是一家吧。”冤家的那种家。
她说的模糊，年龄又实在年轻，易鸣一时也真信了。
五百年前是一家这种话，都知道在网上是一种传很久的，单姓氏一样却无血缘的说法。
程，确实是个很常见的姓氏。
“那还真挺巧的。”
巧不巧她不知道，人蠢是真的。
小萨坐在面前伸着舌头看着她，大概跟它一样蠢，程立雪在心里给易鸣就这么定位了。
宠物随主人。
但在易鸣心里给程立雪的定位却是上升的。
以前他觉得程立雪应该是个富二代，虽然现在也像。
本来就有钱自己能力也可以，可能有一份有些忙，但工资非常高的好工作。
现在看来不止是工资高，恐怕在公司地位也挺高的，连老板都不会轻易动她。
程立雪不喜欢八卦，所以很少接受采访，现在的商人偶尔也会进入狗仔的镜头。
但程立雪身边没明星，所以被偷拍的机率小。再加上她只想做个商人，不想过多暴露在公众面前，有过刻意阻止，所以媒体也没敢曝光。
搜百度程氏集团的词条，出来也是程董和程夫人的信息，是有显示两人有女儿但没有其他描写。
可能商界信息里写过她的名字，但易鸣不懂商没关注，所以也就不知道。
当然他的好友唐宇，是知道程氏集团程总大名的，毕竟太好记了，但两人又不聊这些。
房东的身形忽然变得高大起来。
粉丝还说他明明有颜值，偏要在手工区呆着靠技术，可眼前这位才明明是有高颜值偏偏要靠能力吧。
跟房东那张过于明艳的脸比起来，他这像清汤寡水一样，正常偏一点点上的颜值根本不入眼。
所以在直播时再看到这样的弹幕，他也就自嘲地开口。“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别人真正的高颜值还靠能力，我这有什么好提的，丢人丢人换话题。”
粉丝哪会这么听话，当时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小茗同学的骨灰粉：我有一个朋友说她想看一下小茗的高颜值朋友
“无中生友过时了。”他手下搓着头发的长条，一边和弹幕开玩笑。
小茗同学的左手：我我我，我就是她的那个朋友
小茗同学的右手：我也是
全世界都是大佬：还有我
高冷的安仔：我是她拜过天地的好朋友
“你们行了啊，还拜过天地的好朋友，一会是不是撒尿和泥的朋友也来了。”
老子就要学狗叫：哎那不是说我吗，小茗咋知道的，不过这话得讲清楚，是我撒尿，骨灰和泥【狗头】
小茗同学的骨灰粉：给爷爪巴！【狗头】明明是我撒你和
易鸣直播间热闹了不少，有些人明显是不看直播纯来聊天的。不管怎样，人气上涨的快，弹幕里陌生ID却友好的弹幕不在少数。
小茗同学的骨灰粉：好想念娇娇大佬，好想告诉她小茗有秘密了，小茗不干净了。那就先告诉@小茗同学的老婆粉
小茗同学的老婆粉：写论文呢谁圈我，小茗在我边上直播呢，你们别总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万物皆可CP化：论文。还好我已经不用写了，莫名有点伤感
这就从高颜值的朋友转到了怀念上学，直播间里学生也不少，当时你一句我一句就说起了上学的事。
易鸣也掺和在里面搭着话，八点的小时榜一没让程立雪出手，就被粉丝们拿下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万物皆可CP化：没人好奇娇娇李老板的关系吗，虽然聊天里看似不认识，这怎么一个不在另一个也不在。嗑CP的心蠢蠢欲动
小茗同学的老婆粉：大佬的空闲时间少，可能在忙或不爱聊天。嗑小茗的CP就好了，不要牵扯其他人给别人增加烦恼哦。推荐CP：小茗X我
小茗同学的僵尸粉：楼上想桃子，推荐CP：小茗X我
老子就要学狗叫：李老板，我是你专属的计数君啊，今天八点的推荐位抢下了快夸我们，顺便推荐CP：李老板X我
你算哪位小可爱：求夸+1
今天访客Li送礼物吗：求夸+666，当然来实际行动就更好了，比如火箭*10
万物皆可CP化：来一组火箭*10就可以冲九点的推荐位了，咱们要连抢吗，梅开二度来吗大佬
明明谁也没见访客Li的发言，但个个的语气好像真在一样，也有新人说着李老板是谁，粉丝解释的格外详细。
【访客Li】送给主播【小茗同学】航空母舰*10
今天访客Li送礼物吗：大佬阔气，整啥火箭看不上，冲就是航母
万物皆可CP化：开始好奇李老板的真实身份，天天*10哪个吃的消哟，怕不是家里有印-钞-机
这些在如涨潮般的弹幕里并不显眼，倒是齐齐地刷着，梅开二度冲。
不知是怕了这个常上世界横幅的ID，还是不想抢九点推荐位，反正这次榜二和易鸣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连个说怕偷塔的弹幕都没有。
榜二是易鸣上榜前的常年榜一，十次里有七次都能上榜自然有不少的粉丝，也有些素质不行的粉丝来闹。
不是小饼干：你主播是傍上大款了，怕了怕了，这时代脸真好使哈
青霉猪马：占榜一这么久已经稳坐手工区一哥了，给别人个机会不行吗
高冷的安仔：什么鬼话？小茗还进不了小时榜排名的时候，也没见别人给机会啊，想要自己去争取
青霉猪马：那不是别的主播没你主播这么会勾搭大佬吗，直播两年糊两年，勾上大佬就天天争榜显摆，那不是跟那啥古代职业一样吗，你品你细品
小茗今天周一哦：我品你马呢，宁家几亩地是全种柠檬树了
小子敢惹我吗：哎他急了他急了，宁这狗当的好啊，主子还没发话就知道咬
小茗同学的老婆粉：楼上几位黑子已全部禁言，大家看小茗不用理会那些
“大家不用理会他们的，咱们自己玩自己的。”
几位房管一排下来禁言了好几个用户，但黑子去自家直播间带动后又让其他人来黑，这一时半会弹幕乱七八糟。
刚从世界横幅来的人，抽完掉落礼物也被烦走了大半。
访客Li：几位黑子还在？全手工区我每个直播间都进过，不是嘤嘤嘤就是隔十分钟就张嘴要礼物，我在这个直播间还真没有一个礼物，是小茗主动要的，我乐意给的懂？像嘤嘤怪和礼物怪我一个免费的薯片都不想给
你算哪位小可爱：哈哈哈哈，李老板亲自下场撕，太过分了呢。免费薯片都不给太抠了呢，但是我爱了！！！
全世界都是大佬：我支持李老板，拒绝嘤嘤怪和礼物怪
专业白嫖：天天高级礼物*10的大佬竟然还知道有免费薯片，忽然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梦冰月天：哟，抬着叫一句大佬还真当自己是大佬了，还每个直播间都进过，您当您微服私访呢
正撸狗的程立雪看着这句，忍不住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不是微服私访是小号摸鱼，大清亡了小妹妹。
这么想着这些无聊的弹幕却是不想再回了，还不如撸狗爽。
渣渣新：我是萌新不懂就问，难道访客Li不算大佬吗？她刷的礼物金额能让我少奋斗大概也就五年以上吧，可怕的是这个金额似乎对大佬来说，好像只是小零钱根本没放眼里，哼，李老板不过如此【柠檬】【柠檬】
程立雪已经升到了易鸣的粉丝榜一，大家都懂紫鼠币和人民币的换算，不用计算器就能大概算出来了。
你要给爷糖吃吗：我的天我要笑死在这个直播间了，竟然有人来嘲访客Li，真是活久见，但是，李老板不过如此【柠檬】【柠檬】
雷峰塔没有避雷针：集美我们都不忍心喷你了，你的智商太可怜了。恐怕整个紫鼠都眼熟访客Li这个世界横幅长驻ID，这不算大佬难道宁算吗？叫您一句大佬您敢应吗？配应吗？但是我也想来，呵，李老板不过如此【柠檬】【柠檬】
大巴掌赏给嘤嘤怪：看集美这ID就知道是个小妹妹，你还这么年轻在升级键盘侠技能时可别放弃升级智商啊
房管倒有阻止直播间撕，只是谁知道后来变成了嘲榜一，不怼回去怕榜一觉得刷这么多礼物，连个给她说话的都没有，毕竟她自己打字慢不爱说话。
也就索性都当看不见让粉丝回怼几句，这一会看着差不多了就出来控。
小茗同学的僵尸粉：已禁言，大家专注小茗直播，别被黑子带节奏哦
小茗同学的左手：专注直播哦，家人们不要理会无关弹幕，交给我们禁言就好，回应的一律按黑粉禁言哦
易鸣离开位子的时候只是在侮辱他个人，他想着人离开一下，有的人看主播不在就换直播间了，更重要的是这个点该给房东温牛奶了。
他把杯子端进去的时候就见程立雪坐在床上，一双细长白嫩的腿上，小萨的狗头舒服地眯着眼。
小黄到家里这么久了，驱虫疫苗和卫生都处理好了，程立雪也没介意，它也就大着胆子上床卧在身边。
玻璃杯就是容易发出声音，易鸣一直动作轻地慢慢放下。
他看了眼睁眼看着他的小萨。“程姐，它不重吗？”小萨毕竟是大型犬可不像小黄趴头上也没重量。
程立雪抬腿，小萨也就跟着抬起了头，黑珍珠一样的双眼看着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她又放平了腿，小萨头又贴上去了。
“……”什么叫狗胆包天！什么叫狗皮膏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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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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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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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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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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