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海边开去,陆永成强撑着把身体在后座里支起来透过车窗往外看。
看到车子往海边开,他瞳孔又是剧烈收缩起来,陆泽威这个王八羔子这是要把他扔到海里去?
是了是了,没错了,当年他就是命人把陆泽威扔进海里的,那些没用的东西,一个孩子扔进海里竟然还让他活了下来。
他眸色突然冷沉,他突然怀疑当年那些人是拿了钱没有干活,要不然,陆泽威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来不及细想,他便被人拽出了车子。
海岸上,一阵一阵的冷风直往脸上刮。
“陆泽威,你想要做什么?”陆永成被风吹得身体瑟瑟发抖。
“这还看不明白吗?”陆鸿嗜血地问。
他就是要陆永成害怕,要陆永成恐慌。
他就是要在心理上一点一点地折磨陆永成。
“扔下去!”陆鸿一声令下。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陆永成被扔进了海里。
陆永成身上捆绑着绳子,他没有办法游泳,只在水里拼命地拱动着,像一只落水的猪。
绳子的另一端,被一个佣人拉在手里。
陆鸿站在海岸上,冷漠地往海里看。
看到陆永成身体沉下去了,他就吩咐:“拉上来一点,别让他死了。”
拉绳子的佣人闻声,立即将绳子往上拽了拽。
沉下水的陆永成瞬间便被拉出水面,陆永成拼命地呼吸着,他愤怒地破骂:“陆泽威,你不得好死。”
“放心,我会不会好死你是没有机会见到了。”陆鸿冷笑说。
“放下去!”他又吩咐。
佣人立即放松手里的绳子,陆永成的身体又猛地往下沉去。
陆永成破骂了一句陆泽威你个孙子,你怎么不去死,就立即再身体往水里沉去,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十几秒以后,陆鸿又吩咐:“拉上来。”
陆永成再被拉出水面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嘴唇都已经变成了紫色。
毕竟现在还是正月,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海岸上的有些地方甚至还能见到薄冰。
陆永成被拉了上来,他因为冷,牙齿不停地颤抖着,他骂人都已经没了力气,声音也一下子就变得嘶哑了:“你去死,陆泽威,有种你给我个痛快,我要是不死,我必将你千刀万剐。”m.χIùmЬ.CǒM
“千刀万剐?那可真是一个好主意。”陆鸿蹲到了海岸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海里的陆永成,嗜血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点玩味。
他一扬手,佣人便放绳子,陆永成便沉下去。
他再一扬手,陆永成又被人从水里拉出来。
再扬手,放下去;再扬手,拉出来。
如此反复数次,陆永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惨白,他的唇色变得乌青,他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牙齿也不停地上下撞击着,他说话已经没有了力气,一身湿漉漉的,每次拉出来的时候,他都用力地喘气。
“捞上来!”陆鸿见陆永成撑不住了,起身吩咐道。
要是一次性就让他死了,他怎么虐他?
一张鱼网撒了下去,陆永成便被一张网打捞了上来。
被打捞上来以后,陆永成像一件货物一般躺在地上,倦缩着身体,浑身不停地抖着。
“放在车顶上带回去!”陆鸿吩咐。
很快,陆永成便被绑在了车顶上。
车子开回去,陆永成在车顶上感受着寒风的肆虐,他觉得自己要挂掉了,甚至有几次他都没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
可是寒风凛冽,他又被冻醒了过来,牙齿不停地抖着。
到了陆宅,陆永成全身开始打摆子,佣人给他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他全身滚烫,发了高烧,开始剧烈地咳嗽。
“不必治疗!”陆鸿吩咐。
三天以后,陆永成就病得半死不活了。
陆鸿踹开房门去看他。
陆永成瞪陆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淡漠地看着他,不停地咳嗽。
他想要表现得更好一点,想要忍住不咳的,却越忍越咳得厉害,咳得背都弓了。
“难受吗?”陆鸿冷声问。
陆永成不答。
“陆永成,知道当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陆鸿又问。
陆永成仍然不答,只不停地咳嗽着。
陆鸿幽幽道:“我也是被人用鱼网打捞上来的,后来,他们给了我吃的。不过你,我当然不会给你吃的,你是成年人啊,怎么能和孩子比呢?对不对?”
陆永成还在用力地咳着,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鸿回忆道:“差点就饿死了,好在老天开眼。”
陆永成咳得眼泪下来了,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用力地捶打着胸口。
缓了很久,他才幽幽道:“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你想得倒是美!”陆鸿冷笑。
他慢悠悠地脱下外套。
“你干什么?”陆永成眼神里带着防备,身体却一动不动,他着实没有力气挣扎了。
陆鸿将外套脱下来,衬衣脱下来,露出背部的伤痕。
一道一道的疤,触目惊心。
陆鸿再把衣服穿上,笑着问陆永成:“看清楚了吗?”
陆永成警惕地看着陆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像破烂的锣。
“你猜对了。”陆鸿说,“我受过的伤,是该让你也尝尝!”
“那些伤不是我弄出来的。”陆永成说。
因为情绪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犯了,他再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咳嗽的声音里夹杂着老年人才有的那种嗷声。
“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三口会活得很幸福!”陆鸿淡漠地说。
“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愿意死。”陆永成情绪激动。
熬了这三天,他早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现在只一心求痛快。
落在陆泽威手里,怪他当年做事没有做干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蠢,没有亲自看着陆泽威死。
“陆永成,欠下的债,迟早都要还的。”陆鸿取出匕首。
陆永成吓得瞳孔又是一缩,陆鸿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宫琳发过来的消息:顾氏变故,我被擒,在顾宅!
陆鸿眉心一拧,大步往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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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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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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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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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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