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二郎呵斥道。
“回殿下,前头传了消息过来,皇上已经下旨,将兵部右侍郎缉拿,另将谢侯爷点为兵部左侍郎即日上任。”
二郎看了谢笙一眼,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吴子退了出去,不止是二郎,连着五皇子也站了起来,来到谢笙身边。
云哲方才就在一旁,自然听见了小吴子的话。
他走上前来,对谢笙拱手道:“恭喜恭喜,谢侯爷高升啊。”
谢笙看了他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只是点了点头道:“多谢。”
谢笙笑不出来,实属正常。若是她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微笑着和人说话,才是奇怪。
这一回,不管是谁都能轻易看出,谢侯这官职的凶险之处。
高家半点不介意,将自己对于兵部的野心,展露在满朝堂的官员面前。甚至高家一出手,就已经有了结果。
兵部右侍郎已经被放弃,可是兵部不能没人做事,谢侯算是临危受命。若他做的好,是应当,若是不好,只怕就不止是以后升迁会有问题,对于皇帝一脉,也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谢笙回到家中,香案已经被妥善收好,一些不知事的仆人脸上还挂着笑容。谢笙一问,便得知谢侯果然已经去了书房。
谢笙直接敲门而入。
“是小满啊,”谢麒看见谢笙,也不意外。
“爹,大哥,”谢笙先向两人打了个招呼,才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
谢麒等谢笙坐了,才继续自己方才和谢侯的对话:“高家来势汹汹,只怕爹你进了兵部之后,他们会用些非常手段来对付您。”
谢麒显得很是担忧:“可如今圣旨已下,便是箭在弦上,纵然知道对面是刀山火海,也是要闯一闯的。”
“大哥,”谢笙喊了一声。
“就算没有这件事,爹进了兵部,也未必是顺顺利利的,”谢笙对谢侯道,“我倒觉得这一次,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谢麒有些不能理解。
谢笙点了点头道:“其实哥你也是关心则乱了,爹进入兵部,是奔着兵部尚书的位置去的。虽然这是皇上已经定下的事,可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最关键是,爹没有从兵部底下熬资历,而是一步登天,即便是顺顺当当地成为了尚书,也不能服众,难免被底下人糊弄。”
谢麒被这么一点,顿觉恍然大悟:“爹现在进兵部,正是在危急关头,和兵部的人一起共进退,反而更能够和他们交心。等此间事了,爹将兵部摸了个□□成,而那些官员也定然已经认可了爹了。”
谢笙补充道:“现在兵部尚书和底下的各司之间出现了断层,原先一些本应交给侍郎做的事情正没人去做。爹这时候进兵部,最初的时候难免抓瞎,却也是最适合好好了解底下的时候。”
谢侯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先不必再提,这些日子我必然十分忙碌,顾不得家里,小满要进宫去,家中的事务就要交到麒儿你手上了,你可有信心?”
谢麒忙站起来,对谢侯道:“爹放心,孩儿一定能做好的。”
谢麒难得被授予这样的重任,心里很是高兴。面上自然显得更加认真和慎重。
谢侯看的十分满意,道:“如今圣旨已下,必会多出许多意欲攀附之人,不过对于这些人,你都不必理会。无需担心会不会得罪了谁去,非常时期,不管谁的东西一概不收。若是有实在拿不准的,便去问你娘。”
谢麒点头应下,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做好这事。
等到说完了正事,谢笙见书房里的气氛还有些冷凝,便道:“其实爹还应当谢谢高家。”
谢笙见谢侯两人疑惑的看向自己,又将自己和二郎说的那句话说来。
“我听说这两日皇上本就有了想要爹进兵部任职的心思,只没想到高家突然发难,叫这张圣旨带上了别的含义。可若是高家再耐心一些,等到爹任职的旨意下来之后,只怕那时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谢笙有二郎做朋友,偶尔朱王妃也会透露一些东西,故而谢笙的这个听说,根本就是十拿九稳的消息。
停了谢笙这话之后,谢侯和谢麒都奇异的发现,自己如今并不紧张了。毕竟跟着谢笙的思路往下一想,就会发现一种比现在更加糟糕的可能,那么对比起来,现在的境况也就显得不那么难过了。
不过笑过之后,谢侯还是叫两个儿子先自去,毕竟谢笙连衣裳都没换呢,也没什么要说的大事了。
等到了晚饭时候,李氏见谢侯一直没有离开书房,就亲自找了过来。
李氏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屋里也没听见动静,李氏便知道是谢侯没听见,也就直接走了进去。
“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李氏见谢侯坐在桌子后头,只在发呆,便出口问道。
谢侯听见李氏声音就在当前,才反应过来:“茹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才在外头敲门,你没听见,倒还问我什么时候过来的了,”李氏有些哭笑不得,你想什么事情呢,竟这么入神。
“只是在想麒儿和小满。”
“什么?”李氏没明白。
“麒儿在朝堂之事上的敏锐程度不如小满,小满在与人交际上又不如麒儿,”谢侯叹了口气道,“若是两个孩子的天赋能够综合一番,我就半点不担心了。”
“这有何难?”李氏道,“小满的敏感度也不是天生的,当初在蜀州时,你和姑父谈话,从来就不会避讳他,等小满六岁到了京城之后,我爹更是亲自教导。”
“而麒儿从小由母亲教导,又和各家世子公子多有往来。两个孩子的优势,都是经过多年教导和学习,一点一点积攒得来。”
“若要综合也不难,多和麒儿谈论政事,你不许发表任何带倾向性的语句,只看麒儿的真是想法,等到时日长久,自然无忧。”
“那小满呢?”谢侯问。
“小满自然是等他乡试过后,自己去国子监了,国子监中人才济济,有各式各样的人,不过也还能在姑父的掌控之中,自然也不必担心。”
“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我看唯有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只知道说两个孩子的不是,却没好生想个法子。”
李氏毫不客气的指责谢侯,护着谢麒兄弟两个的模样,让谢侯有些发笑,却只能点头称是。
“只是嘴上知道有什么用处,”李氏道,“趁着现在的时机,你好生手把手教教两个孩子该怎么做事,才是正理。”
谢侯就这么被李氏拉出了书房用饭,等用过饭后,谢侯再想回去苦想,李氏也是再不管他的。
次日谢笙下学之后,和二郎一道去了朱王妃殿中。却发现她和皇帝都是一身家常百姓的打扮,就连一旁的钱公公和小吴子,也穿着一身布衣。
“父皇,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二郎回来了,”朱王妃招呼着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快去把给二郎准备的衣裳拿过来。”
二郎迷迷糊糊的被宫女拉着去后头换了衣裳,朱王妃却是笑着同谢笙道:“过会儿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小满,你就和我们同去吧。”
“这……”谢笙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打扰吗?”
“怎么会,”朱王妃道,“过会儿他们父子有些事情,只留我一个在外头,我担心无趣,才想叫你同我作伴。”
谢笙这才恍然大悟:“能陪着姑姑,是小满的荣幸。”
“好孩子,”朱王妃道,“等过会儿出门去,你就只叫我和皇上做姑姑姑父即可。”
谢笙看看朱王妃,又看看皇帝,实在是有些叫不出口。叫朱王妃姑姑,还能说是跟着未来嫂子一起喊的,可叫皇帝姑父这种事情,就不是能随便的了。
“无妨,就这么叫吧,”皇帝道,“我和你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便叫我一声伯父也是可以的。”
“姑姑姑父,”谢笙闻言,便先喊了一声。
此时二郎换了衣裳出来,听见这声,便对谢笙道:“小满,喊一声表哥来听听。”
谢笙何尝不知道,二郎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占占自己的便宜。不过谢笙也没纠缠,干脆利落的喊了一声表哥,倒让二郎觉得非常没有成就感。
不过二郎心里大体还是高兴居多。他旧年常被谢笙照顾着,却总是忘了,他才是更大的那个。如今谢笙唤他一声哥,让他觉得很是新鲜和高兴。
现在这情况谢笙算是完全看出来了,这朝中最尊贵的一家子,是想一起白龙鱼服出宫去。只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是不知道的,显然,他们也没有告知自己的意思。
谢笙出宫的时候,小吴子已经传话让捧墨自己先回去了,所以谢笙是坐的皇帝他们的车。
这辆车也是经过了改装的,虽然车身的宽窄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车子的长度却有一定程度的增加。所以这辆马车坐起来比别的马车要宽敞许多,其实上面坐了四个人,也还犹有余地。
在经过闹市区的时候,二郎没能忍得住,悄悄掀起了帘子。
朱王妃见了并没有呵斥他,而是对皇帝道:“想当初,我也是难得出门一次,每回出门总是恨不得能够好生看看外头的景色,偏偏身边跟着嬷嬷,半不错眼睛的盯着。”
她说起过往的事情,却没觉得不高兴,反倒是觉得有些怀念:“那时候我娘告诉我,等我出嫁了就好了,可没想到我嫁的太好,反而更没法好好看看外头。不过我听着这声音也能感觉得到,京城越发繁华了。”琇書網
瞧瞧,瞧瞧人家这话说的,谢笙只觉得自己说话的艺术还有得磨炼。
朱王妃前面那几句的时候,谢笙还以为她是要怀念自己的过去,没想到最后这句出口,才知道,是不着痕迹的在捧皇帝呢。
京城的繁华程度代表了什么?代表皇帝治理的好啊。
虽然朱王妃并没有直说,可这样拐着弯儿的认可,才是最叫人觉得开心的。
皇帝果然满意的笑了起来,温柔的拉着朱王妃的手道:“日后会有机会的。”
紧接着他又对二郎道:“不管平日里遇到多少事情,只要这治下的百姓太平,便是一件大功。”
“二郎你身为皇子,到底要会治,可是也要会忍,不管多大的委屈,总比不得百姓。比不得你百年之后,青史留名,称你一句好。”
皇帝这句话出口,谢笙恨不得让自己从来没有听见过。
二郎身为皇子有什么好‘治‘的,还名留青史呢,这几乎是摆明了皇帝有意叫二郎做自己的继承人了。
谢笙的表现被皇帝和朱王妃看在眼里,皇帝也觉得有些好笑,更觉得有几分满意。
常人听见自己跟的皇子如此受重视,只怕都要高兴坏了,谢笙反倒是全然不这么表现,他问谢笙:“小满,你觉得什么是为臣之道?”
谢笙认真想了想,才谨慎地回答道:“忠于君主,忠于百姓。”
皇帝听了之后,也没过多评价这句话,而是道:“分明是谢宁的儿子,在这一点上你却不像他,反倒是更像你的外祖父。”
“毕竟这些年,小满是李翰林在教导,像李翰林多些,也正常。”朱王妃忙过来打圆场。
皇帝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爹那模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来的。他当年可也是个轴性子。”
等这句话说完,皇帝的心思就没再放在谢笙身上,而是从二郎掀起的那一角帘子,看着外头人群往来如织。
“也不知道过几日,京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太平。”
皇帝心里存着事,看着外头的情形,难免就有了几分感叹。
“京城是天子脚下,定然是平平安安的,”朱王妃道。
这头谢笙等人才出宫不久,那边捧墨就已经到了谢家。
因为谢侯第一天去衙门报道,并没在家里,捧墨就直接去了李氏的院子求见。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小满呢?”李氏和谢麒正在讨论今天有人送来的帖子,就瞧见捧墨进来。
捧墨对李氏谢麒行礼,之后才道:“原本奴才也在外头好好的等着少爷,可方才六皇子身边的吴公公亲自来同奴才说。叫奴才不必等了,先回府来。”
谢麒对此也有些奇怪:“就算是留了小满用饭,也不该直接叫你回来,过会儿小满出宫,可还要用车呢。”
不过很快谢麒就道:“你可听说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李氏的想法就比较不同了,她没觉得是不是因为宫里出了事,而是问:“你后头可瞧见什么没有。”
“除了早朝上一些不愉快,奴才并没听说宫里发生什么大事,这两日因皇上心情不好,宫里的娘娘们都不怎么出来,更别说生事,”捧墨说着又对李氏道,“奴才正是瞧见后头从宫里出来了一辆马车之后,才回来的。”
李氏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自说我们的事情便是。”
不止是李氏等人不知道谢笙去了哪里,就是谢笙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去。
好在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像某些阶层的人,会去的地方,统共也就只有这么点大,路一步步的,总是有要走完的时候。
马车是停在一座普通的宅院前头的,就在这附近的虽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可是也绝对没有什么高官。
这里的房子大都以两进居多,甚至只有一进,算是这京中中下游官员,和一些富户聚居之处。
因为有车马需要,这里的道路也修建的比一般的胡同要宽一些,两边的行道树高大挺拔,这时节叶子都落光了,只能从树木的形态和树皮猜测,应当是白杨树。
而谢笙他们停留的这所院子门前,只挂了一个牌匾,写着温宅二字。
说起温姓之人,谢笙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想到温相和温瑄。
温这个姓氏还算比较独特,至少谢笙所遇到的温姓之人,印象深刻的就那个一两个,还都是一家子。
钱公公亲自上前叫门。
“谁呀?”有人走了过来。
那门房看着钱公公的面容,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才道:“请问你是?”
“我姓钱,我家主人想要拜访温先生,”钱公公的嗓音非常独特,只要是知道一点的人,都会立刻明白,这个人、包括他的主人,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那门房虽然没有见过钱公公,却也不妨碍他在听到这样独具特色的声音之后,立刻警醒起来。
原本按照规矩,想要上门拜访,要么是要有熟人带着,要么就是得交上自己的拜贴。可是很显然,钱公公什么都没有。
当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那门房问钱公公:“请问阁下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信物?容我先去禀报老爷。”
钱公公身上的东西不少,可是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却不多。不过有一样东西,钱公公相信,只要温相看见了,就绝对不会不见自己。
钱公公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腰牌,递了过去。
这个腰牌上并没有刻制什么字迹,只有一个吉祥的图案。
那个门房关上门,赶忙跑了进去。
“爹娘,如今我们已经到了门口,你们可能够告诉我,这个温宅主人是谁了吧?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还值得你们亲自走一趟。”
见二郎问出声,谢笙也满是疑惑的看了过来。
皇帝道:“这是先皇时一位非常优秀的丞相,当年,我的嫡长兄就是他的弟子。”
皇帝的嫡长兄,是先皇的第一任太子,更是被先帝寄予厚望之人。
那位太子在世的时候,底下的弟弟们一个个都被他身上的光芒照的黯然失色。就算是有人心存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因为那位太子实在是太优秀了。
先帝也多次在公开场合提过,他能够有这么一位继承人,是他的福气。
可惜,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优秀,让他没能长寿。他早早地离去,也就此掀开了长达近十年的夺嫡之争。
现在皇帝告诉二郎,这个人,这是当初教导出了那样一个优秀的太子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谢笙大胆的猜测,皇帝之所以会特意带二郎过来,正是因为想让温相收二郎为徒。温相既然能够教导得出一个优秀的太子,为什么不能教导出另一个呢。
皇帝如今被高家步步紧逼,却也真正打从心底里恶了现在的太子,终于下定决心,要让二郎做继承人了。
一个继承人的养成并不简单,二郎年纪小,可塑性强,又有充足的时间,只要温相能答应。
皇帝其实半点不害怕温相不答应。温家在夺嫡之争中伤了根基,自从温相离开朝堂之后,影响力与日俱减。到了现在才过了多少年。温家就都已经快要被埋没的时间里去了,连还能记得温家的人都不多。
门房出来得很快,温老领着管家亲自迎了出来。
“臣……”
“温先生,”皇帝赶忙上前打断了温相的话,“你是我大哥的先生,我如今代他来看看你,你若如此见外,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听见皇帝提起先太子,温相没再说话,也没再非说要行礼。
皇帝这才对温相介绍道:“您见过的,这是我的妻子朱氏,这是我的儿子,二郎。至于这个,算是我便宜侄子,您叫他小满就是。算来他和府上还有些亲戚关系。”
“温先生,”朱王妃领着两个孩子给温相见礼,温相赶忙侧身不受。
谢笙发现,温老的眉头虽然没有锁紧,面上神色却极为严肃。皇帝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半点没觉得不对。
原来这位,就是温相啊。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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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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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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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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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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