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迹,打着哈欠拉开抽屉,翻出阿尔伯特准备好的一堆卫生巾,收拾完毕后,半闭着眼摸下楼去翻冰箱。
我刚端出昨天剩的半块巧克力蛋糕,哈利就揉着眼睛摁亮了厨房灯,黑发张牙舞爪地四处支棱,仿佛刚跟鹰头马身有翼兽经历过一场搏斗。
“饿了?”他伸长手臂,从橱柜里取出两只干净的马克杯,“怎么不开灯,差点又被你吓一跳。”
“本来想酝酿一下睡意……”我塞了一大口蛋糕,“唉,青少年的胃是无底洞,没填饱肚子也睡不着。”
“小心又磕到哪里。”哈利合上冰箱门,拎出一大盒牛奶往杯里倒,眼神瞥过来,“上回膝盖撞到桌腿的淤青好了吗?”
他视线一滞。
“不知道,反正就痛那一下。”我继续用叉子挖蛋糕,“你说我是不是该学点治疗魔法?理论上说——”
哐当一声,哈利已经扔下杯子,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举着那只叉子,一大块蛋糕在顶端摇摇欲坠,“干什么呢?”
“你受伤了?”他脸色苍白,“还是病了?怎么会有血?”
我低头望去。
“哦,这个啊。”我随手用魔法清理掉裤子上的血迹,又打了个哈欠,“冷静,哈利。只是月经。”
“月经?”他困惑地重复一遍,抬眼望向我,翠绿的眸子眨了眨,“月——”
那张苍白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肩上的双手立刻放开了。哈利不知无措地站在那里,耳尖泛红,张开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开。
“噢……那你,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我因为他过度迅速的脸色转变而笑出了声。
“冷静!”我把那叉蛋糕递到他面前,哈利顺从而茫然地张嘴吞下,“科普读本上说有些人要适当休息?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来月经,没什么经验。但目前感觉一切正常,也许我属于不太受经期激素水平波动影响的那类人……”
哈利鼓着腮帮嚼蛋糕,目光闪烁,脸颊依旧通红。
“好啦,吃饱了就回去睡吧。”我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马克杯咕咚咕咚灌下牛奶,一抹嘴,“晚安。”
他费劲地咽下蛋糕:“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隔天,艾什利太太送来一箱女巫日用品。
“……保证凉爽舒适,这几家的透气和降温咒语组合得相当好,消失咒也过关。”她慈爱地拍拍那只纸箱,“现在是夏天,没有降温魔法怎么撑得下去呢?难以想象麻瓜妇女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们还用一种叫棉条的东西。”赫敏说,“我妈妈说也很方便。”
“也许我们可以在魔法界推广棉条。”我又看到了商机,“或者反过来?但在麻瓜界推广魔法产品是不是违反保密法?”
“不违反保密法就肯定会侵害消费者知情权。”赫敏思索,“那棉条上可以加什么咒语呢……”
、
八月末,我们坐火车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魔法部本来要给西里斯安排一个门钥匙,但他说不喜欢幻影显形和门钥匙旅行的感觉,宁愿花三个小时搭火车。
亚伯打开几袋家庭装薯片摆在桌上,刚开始还不时拿几块,很快就沉到书里,安静得像角落里的壁虎。
西里斯坦然自若地喝着咖啡,在读几份财务报告。考虑到周遭麻瓜频繁投来的视线,这相当不容易。
“我就说亮蓝色西装太惹眼了。”哈利叹气,往嘴里投薯片。
“如果出席颁奖礼什么的倒很适合。”我说,“嘶,零食吃多了好渴……”
赫敏递来一听苏打水:“估计没机会。我读了比赛章程,巴格曼会代表英国魔法部颁奖……”
旅程过半,出发的兴奋逐渐消退,零食袋空空荡荡,窗外的田园风光也千篇一律,赫敏和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对,但未成年巫师注册商标可能有点麻烦。”她对进军魔法日用品界显然很上心,已经制定了十几套可行方案,“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打开市场……”
肩头忽然一沉。
我转头,发现哈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倚在我肩上,低垂的浓密睫毛在眼帘下投出小片阴翳。wWW.ΧìǔΜЬ.CǒΜ
西里斯从财报上方望过来,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这几天没休息好,说伤疤疼。”我轻声对赫敏解释,一边抚摸哈利的头发,手感比迪斯科光滑的皮毛更细软。
“这动作好眼熟。”赫敏悄声说,“对了,你给帕吉顺毛也是这样。”
列车到站,我拍拍哈利的头顶。
“……嗯?”睫毛轻颤着扇动,那双绿眼睛睡意朦胧。
“我们该下车了。”
绿眼睛猛然睁大。靠在我身旁的人突然一僵,似乎每块肌肉都警觉地紧绷起来。
“你没事吧?”我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贴紧柔软的额发下发烫的皮肤,“发烧了?”
哈利腾地弹起来,面红耳赤:“不是……那个,对不起,我……”
西里斯放下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叠起财报,表情非常奇怪——就好像在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
“嗯?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哈利,莫名其妙,“你睡糊涂了吗?真的没事?”
“我……我大概还没……睡醒……”他一手捂着通红的脸,一手匆忙拽起背包,逃亡似的奔向过道,消失了。
赫敏摇摇头,把折好的计划草图塞进手提袋:“走吧。”
“那孩子怎么回事?”我从过道里收回视线,转身提高嗓门,“亚伯!书收起来,我们到了。”
、
站台上值班的巫师满脸倦容,登记了列车班次和姓名,叫我们往前走,到第一片营地找管理员罗伯茨先生。
“相比之下,西里斯,你的西装确实不算什么。”赫敏频频回头张望那个巫师——她绝不是月台上唯一这么做的人。
那巫师为装扮得像个麻瓜做了些努力,但不太成功。他戴一顶插着羽毛的巴伐利亚黑色皮帽,披着橘黄色西装外套,脚蹬一双及膝皮靴,麻瓜们都远远地绕开他走。
“我还以为福吉的衣品很糟糕呢,错怪他了。”我说,“巫师们平时只逛对角巷这一条街吗?难道从来没见过几个麻瓜?”
“恐怕是这样。有些人太傲慢了,没想过可以走出既定的圈子去看看世界。”西里斯说,“看那边,那是雅各布吗?”
艾什利一家很快加入我们,她们就在我们前面几节车厢。不多久,我们又遇上了从白鼬山通过门钥匙过来的韦斯莱们。双胞胎情绪恶劣,板着两张——准确来说,一张——奇臭无比的脸。
“我妈刚才没收了他们的所有肥舌太妃糖。”罗恩悄悄说,“他们大概想趁机在世界杯上赚一笔,打响名头什么的。”
“什么太妃糖?”
“吃下去之后,你的舌头会肿成一条蟒蛇。”罗恩声音压得更低,“我看见花园里的地精捡起来吃过……”
“非常恶心。”金妮补充。
赫敏皱眉:“这种产品可能会很危险。”
“我觉得挺有趣。但你要小心他俩递过来的一切食物……”
“我一年级就学到了这个教训。”我赞同,“他们考虑出售糖果配方吗?高烧树莓糖味道挺不错的,如果去掉引起发烧的成分,蜂蜜公爵说不定会考虑收购……对了,哈利,你好点了吗?”
“……没事。”
天哪,他怎么又开始脸红了。
“该不会是疟疾吧?”我担忧地望着他,“有没有虚弱乏力的症状?”
赫敏咳了一下,听起来类似压抑的笑声:“我好像看见营地管理员了,快走吧。”
罗伯茨先生目光涣散,神情放松,交给我们一份营地平面图。
“部里的人肯定刚给他施过遗忘咒。”韦斯莱先生同情地低声道,“他大概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附近巫师的奇异穿着足以引起任何麻瓜的警觉。一路走来,我们已经看到了穿花边睡裙的老头、南美披风搭配翻毛皮靴的谢顶中年人、鸡心领长裙配牛仔帽的女巫……
“大家的想象力真丰富啊。”经过一位丝绸纱丽下穿了西服套装的女士,我忍不住赞叹,“我从来没想过可以这么搭配。”
“这些帐篷也花了不少心思。”赫敏望向一大片明显施了魔法的各式帐篷,“哇,那是带塔楼的三层堡垒吗?”
而韦斯莱家的大帐篷就算放在金斯布里奇的麻瓜露营地也不会引起怀疑。它搭得歪歪斜斜,我和哈利自告奋勇去帮忙整修,亚伯在一旁指挥。
“虽然我们就露营过一两次,”我用锤子把固定栓砸进地里,对眼巴巴站在旁边的韦斯莱先生说,“但积累了不少经验——”
“是啊,积累了不少失败经验。”哈利小声说,“如果想支一顶注定会塌掉的帐篷,也可以咨询阿尔伯特……”
帐篷好不容易支起来了,但我一爬进去,就立刻发现这其实毫无必要。它里面显然施了空间拓展咒,浴室、餐厅和厨房一应俱全。
我们同韦斯莱先生告别,不过他正兴高采烈地摆弄锤子和火柴,明显根本没听清我们说了什么。
另一边,西里斯一挥魔杖就搭好了新买的双层帐篷,又生起炉火,开始烧茶。帐篷内部沿袭了萨里郡那栋房子的极简现代风,采用优雅的复式结构,房间和家具一眼望去白晃晃的,让韦斯莱先生印象深刻,赞叹不已。
“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门逛了。”西里斯指向楼上,“女孩们,你们的房间在上面。”
赫敏四处打量:“多重拓展咒?居然还有书房和起居室……”
我和赫敏几分钟就放好了行李,路过书房的时候,西里斯和哈利的声音从半开的门里传来。
“……我一开始觉得那孩子心眼挺好,但脑筋真的有点奇特,她给我起名火烈鸟……我是说,黑狗跟火烈鸟有什么关系?”
“是‘弗拉门戈’。”哈利笑得东倒西歪,“你那几个月都以为她叫的是‘火烈鸟’吗?”
“唔。”西里斯说,“可是弗拉门戈舞也没正常到哪去。”
“我说什么来着。”赫敏低声道。
我做了个鬼脸,叩响房门:“我们准备好了。走吧。”
我们叫上罗恩,在营地上四处闲逛,经过了一片绿色的爱尔兰队营地——这里所有帐篷上都盖着茂盛的三叶草。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从绿色丛林里钻出来打招呼,西莫的母亲还塞给我们每人一枚三叶草徽章,眼睛闪亮地嘱咐我们为爱尔兰队加油。
“我没有什么偏向。”罗恩把徽章塞进口袋,“除非奇迹出现,查德利火炮队下一次世界杯能出线。哦不,那边怎么又过来一群人……西里斯,你应该穿一身绿来,可以帮助你隐形……”
“他最好来个幻身咒。”赫敏看着再次被包围的西里斯叹气。
西里斯·布莱克本人似乎成了人潮的某种化身,所到之处立刻会变得热闹非凡,而他对此显然习以为常,举手投足间依旧时刻流露出散漫而矜贵的气度,镇定自如地同那些大着胆子跑过来的陌生人交谈。
时不时有女巫男巫们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布莱克(以及,“梅林啊,这一定是哈利·波特吧?”),跟他和哈利握手,说了许多钦佩的话。
一位年迈的女巫紧紧握着哈利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泪光闪动,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只是想看看你。”她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我女儿在那场战争里牺牲了,她是个傲罗……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哈利看起来不自在极了。
“那不过是每个人都该做的事。”西里斯轻拍她的手背,“谢谢您,女士。节哀顺变。”
年老的女巫走远了,我们依然保持着沉默。
哈利看起来迷茫又难过。
“……她们不该对我道谢。我根本不记得我做了什么。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
“我猜你还没有习惯,但你对人们来说意义重大。”西里斯揽住他的肩膀,“哈利,很多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对她们来说,是你结束了那场噩梦。也许很艰难,但我们必须学会倾听那些苦痛……走吧,我看到保加利亚的营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HP]亲爱的呆毛更新,第 150 章 魁地奇世界杯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