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种对于图书馆的特别嗜好,发展过程比较曲折。
一开始,我特地选了一个光线充足的位置,把怀里沉甸甸的《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魔法药剂与药水》和《魔法史》放在桌上,开始写魔药课作业,然后是草药课作业。当我勉强写完斯普劳特教授那篇“沼泽杜鹃特征与习性”论文之后,用笔尖在羊皮纸上涂写有意义的字迹突然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图书馆里静谧安宁,偶尔有学生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羽毛笔尖轻轻摩擦纸面的声响,我坐的位置临窗,倚着年代久远的石头墙壁,凉意沁人。阳光暖融融地铺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明亮的浓绿从塔楼下面大片大片漫进眼眶。
真舒服啊……
我把头枕在胳膊上,心满意足地看着草坪上或是疯跑或是安静盘坐的身影。
太舒服了……天气这么好,我也许可以考虑一下爬上随便哪个塔楼的尖顶……干嘛把时间浪费在写作业上呢……
等再次睁开眼睛,浓绿色已经消失了,只有一团团混沌的黑影融在窗外深紫的天幕中。
太阳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山?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相信我,我本来真的只想要好好学习的。
可图书馆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我照样抱一摞书到窗边,给自己营造出一种沉浸于课程中的优等生氛围,然后,满心欢喜地,趴到桌面上,开始睡觉。
实际上,这造成了一些尤其糟糕的副作用。每次我看到《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和《魔法史》,就条件反射地犯困。好在魔法史本来就没什么同学能够坚持听讲(赫敏是个令人崇拜的例外),而草药学对我而言还算容易——上课讲过的各种植物就像在我脑子里扎了根似的,一想起名称,脑袋里便迅速闪过它们从种子到生长为成株的全过程,生动得叶片都好像在沙沙响。发现这一点之后,每次上草药课,我干脆根本不带那本又厚又沉的《千种》——毕竟图片对我来说用处不大——直接请哈利或者罗恩给我念一遍植物各部分的属性和作用。赫敏有点不大乐意读课本给我听,她认为我最好打开课本老老实实学习,不能听信脑子那些里“可能有失真实”的图像。
但她得知道,这颗脑袋在草药学上还没出过岔子呢。
尤瑞成了早晨时格兰芬多餐桌的常客,不过它再也没有打翻过任何东西。我和哈利在信中向艾什利太太描述了它那天飞得筋疲力尽的可怜模样。
亚伯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他难掩失望地告诉我他本来以为巫师的星图上,星宿会自己移动。
“那是我画出来的图,他那么想未免太奢侈了。”我摇着头对哈利说。
“你弟弟写的东西……好像有点让人读不明白……”罗恩瞪着眼睛又把信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疏散星团,中央核球,银河旋臂……这都是什么?我突然不识字了吗?”
“他写的大部分东西我也看不懂。别担心,你的拼写肯定过关。”我扫了两眼信纸,“‘那颗你不确定是否为天鹅座主星的,是超巨星天津四。那是一颗脉动变星,变光周期不怎么明确。’亚伯是不是以为几周的天文课能够把我变成一个专家?还有这个,听着,‘很遗憾你没有画出夏季大三角,因为夏天夜空中天鹰座、天鹅座、天琴座三主星的星等都比较低,应该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它延伸出的几何形状。所以可以推断出,伊莱恩,你很可能画歪了几颗星星。继续努力。’”
哈利和罗恩呆呆地听着。
“我能听懂他说你画错了。”罗恩迅速回过神来,“难怪你当时交上去了那张画得不太好的,你弟弟真是严格……”
“往好的方面想,”哈利说,“这样亚伯肯定不会再让你寄星图了,你就不用每节课都画得那么,呃,认真。”
“说得对。”我又扫了眼信末那几行字,呼出一口气,把好久没有摸到过的普通薄信纸叠好,塞回信封,“给他寄星图就像每周再额外交一份作业。”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俩读出信的最后一段,所以干脆没有提及。
最后三四行,亚伯写道:
“记得写信告诉我,你在霍格沃茨过得怎么样。课程都顺利吧?东西吃得习惯吗?还有,我总觉得你很可能会在爬屋顶的时候把自己摔伤——一定要注意攀爬时候的落脚坡度和行进方向,我推荐你提前选定精确的路线,再采取行动。”
我在霍格沃茨过得怎么样呢?
我也不太清楚。
在霍格沃茨的日子,总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夜间照明全靠火把和蜡烛、读书写字依赖羊皮纸和羽毛笔、用餐喝汤用着金银碗碟……电灯、电脑、电视机全都不见踪影……这两个多星期来,我都过着电影里中世纪一样的生活。
不,这样的日子并不讨厌,它当然非常新奇有趣,但还是……嗯……有点奇怪。
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也许我真的更适合拥有一切现代设备的世界,那个我所熟悉的世界。
那个我从小在其中生长的,他们口中的“麻瓜世界”。
有时候我真羡慕罗恩和纳威,他们这样长在巫师家庭的孩子,熟知魔法界的一切,对于魔咒和魔药有着我无法企及的优势……唔,虽然,纳威看起来跟我一样不擅长要使用魔力的科目,反而在草药课上表现得相当好……
说起来,在一堂弥漫着大蒜味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我曾经问过纳威,麻瓜是不是也能入学,但他非常肯定地回答,只有具备魔力天赋的小巫师才能被录取进霍格沃茨。
“你可能只是魔力弱一些,不用担心。”脸庞圆圆的男孩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奶奶说,邓布利多校长从来没弄错过。你绝对不是麻瓜。我们只是需要多练习,我奶奶说的。”
我发现,有时候和不同的人在一起,能说的话也不太一样。和珀西,可以聊成绩、书本以及公共休息室口令;和韦斯莱双胞胎,可以聊秘密通道、隐蔽的走廊、最高的塔尖;和赫敏,我们可以聊课本、笔记和作业、作业、作业;和罗恩,和哈利,几乎什么都能聊,亚伯,爸爸,迪斯科,我家街角的饭店,礼堂早餐的燕麦粥,斯内普教授的油头发……但是也有些事,我大概只能和有相似体会的人开口。
哈利过得非常开心。他在魔法界的人缘绝对好得非同寻常,没有一个人会不想同“大难不死的男孩”做朋友,尽管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他显然很高兴能被几乎所有人接受。他曾经过着完全相反的日子。m.χIùmЬ.CǒM
除了我和纳威,大家的水平似乎都半斤八两。哈利也许完全无法体会三节课还是不能变出一根完美的针的感觉——两倍的变形术作业,更多的练习,麦格教授深沉的目光。哈利在列车上“可能是班里最差的学生”的担忧,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这种糟糕的情况,也不太在意自己的成绩如何——毕竟爸爸说,“过得开心就好”。
只是,落下一大截,让人觉得怪不好受的。
我不想显得和大家太不一样。我挺喜欢这里的。
和纳威一样,搞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不是我要做的事。
最好还是踏踏实实地多练习,这总归没有坏处。
情况一定会变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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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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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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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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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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