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恰恰相反,我们乐意之极。
这大概要算我们逛过的所有店中显得最拥挤混乱的一家。空间本来就不宽敞,而墙上的每一英寸又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叫嚷,以及臭烘烘的味道。柜台上放着一个大笼子,里面皮毛光亮油滑的一群黑耗子一看见有人进来,就组成队伍开始用尾巴做蹦跳游戏。七八只黑漆漆的渡鸦在同一个笼子里响亮又嘈杂地鸣叫,听起来正在激烈争吵。某个架子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亮蓝色蟾蜍,不时冲我们翻翻眼皮,而它旁边的那只玻璃箱里有几只蠕动的大毛毛虫,身上布满橙黄色和粉色相间的条纹,有点令人作呕。相比之下,门边那只吃死苍蝇的紫色大蟾蜍都显得有点可爱。此外还有各种毛色的猫咪、一篮子哼哼唧唧滚来滚去的软毛球、玳瑁壳上镶宝石的大型乌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只胖乎乎的白色长毛兔啪地变成一顶丝绸高顶帽,啪地变成胖白兔,啪地变成高顶礼帽,又啪地变成胖白兔——“伊莱恩。伊莱恩!”手臂被推了推。m.χIùmЬ.CǒM
“你想要这只魔术兔子吗?”亚伯问。
“不,我只是觉得很有趣……”我的眼睛又回到那只不停啪啪直响的白兔上,努力抓住变化时的每个细节。
“那么该走了。我们还要去咿啦猫头鹰商店。”艾什利先生在店门外招了招手。
说起要带去魔法学校的宠物,你看,猫和蟾蜍到处都能见到——但猫头鹰不一样,在收到入学通知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活的猫头鹰。虽然上次那只猫头鹰眼神锐利、举止粗鲁,可它毕竟充满了魔法界的奇妙气息啊。如果不带猫头鹰,我宁愿带上一只——等等!
“或许,可以带一条狗吗?这样就能让迪斯科一起去霍格沃茨……”我充满希望地看着艾什利先生。
“不行,伊莱恩,别想把迪斯科带上。”亚伯突然插话,语气坚决,“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看过必备用品清单了,伊莱恩,上面说‘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艾什利先生拍拍亚伯的后背,“学生不允许养狗。”
我撇了撇嘴。
“那还是猫头鹰吧。最起码,它们可以送信,对不对?”我准备迈开步子。
艾什利先生仍然站在原地。
我回头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他的嘴角慢慢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望着我的眼睛里似乎也旋转着秘密:“想起一些事情。现在,伊莱恩,别为宠物烦神啦,我觉得已经找到了最适合的……”
“那是什么?”
“噢,现在还不到时候,孩子。我记得你的生日在八月?那么刚刚好……”
“可是艾什利先生,我的生日和宠物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一点关系。唔,这样一来,咿啦猫头鹰商店就不必去了……伊莱恩,现在,我们来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魔杖吧。”
魔杖!
我唰地蹦了起来,拽着亚伯就要往前跑。
“慢一点,慢一点——不,在那个方向!梅林……”
我们站在那间其貌不扬的店铺前面。
魔法界是不是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越是有名的地方越要显得其貌不扬?
我打量着小而破旧的店面。字迹剥落的招牌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不小心碰一下就会砸下来,但豪气冲天地写着“自公元前八百三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店主人上次擦拭橱窗的时间也许就是这家店开业的时候,橱窗玻璃已经蒙尘到几乎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凑近一点,隐约能够看出是紫色的软垫上,那支细细的魔杖似乎已经静静躺了几个世纪。
“奥利凡德,他们家族制造最好的魔杖。”艾什利先生轻轻说。
可是为什么要放轻声音?
我们踏进幽暗狭小的店堂,里面摆着孤零零一张长椅,不过倒是很干净,没有灰尘。从哪个地方隐约飘来轻灵的叮咚声,接着是长久而平静的沉寂——这里的寂静大概和店本身一样古老。
我都不敢大声呼吸,开始仔细看那些从地板摞到天花板的长纸盒。估计有好几千个盒子,在尘埃里无声地任我打量,同时好像也有什么在打量着我。
“下午好。”
我打了一个激灵,赶快转过头。
咔啦咔啦咔啦。艾什利先生令人敬佩地没有往后跳一大步,只是略微退了退步子,表情也还算镇定,因为伴随着响亮的咔啦声,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先生。
“您好。”“您好。”噢,我们就是没有办法很整齐地回答。
他的声音相当轻柔:“艾什利?不,不,我也会有记性不太好的时候,虽然我清楚地记得卖出去的每一根魔杖,每一根……”
艾什利先生看起来还是很镇定:“哦,我就是艾什利,奥利凡德先生,您没有记错。”
他面前的老先生没有眨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当然,当然。当然是你,是的,没错,雅各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仍然像在昨天一样……雪松木,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长,凤凰羽毛,那支魔杖很漂亮,我不得不说,漂亮极了……”
“是的,奥利凡德先生,它非常出色。”艾什利先生从袍子里抽出他的魔杖伸到老先生眼前。
“我注意到你从未到店里进行必要的保养。”认真端详了一阵子,奥利凡德先生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浅灰色的大眼睛像月亮一样发光。
“噢……您知道,部里的事情实在……”艾什利先生少有地露出不安的神色。
“雪松木魔杖主人的通病……”奥利凡德先生摇了摇头,“是的,是的,全都一个样,从来不费神保养……”
呃,我们到这里是干嘛的来着?他理睬过我们吗?
“你的父亲,在这里买走了他的魔杖,英国栎,相当有韧性,十一英寸长。制作那支魔杖的英国栎可花了我好大的功夫,是的,它们只能在冬至到夏至间在森林里采集……我想你父亲还是特别喜欢植物吧?当然,这是确定无疑的。”
奥利凡德先生继续不停地说下去,那双月亮般的眼睛一下都没有眨。
“还有你母亲,她喜欢栗木魔杖,十又二分之一英寸长,很坚硬,与她的独角兽毛产生了绝妙的反应。我得说,它们是完美的搭配,尽管栗木总是能很好地和几乎任何一种杖芯磨合。可以肯定,你母亲想必还在用它吧?自然,自然……”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啊,至于你的叔叔,我还记得他走进店门的那天。一支冷杉木魔杖对他尤其青睐,没错,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长,最有韧性的一种,尤其适合变形术。事实上,是魔杖选择巫师呢……”
奥利凡德先生是在背魔杖家谱吗?
然后他好像终于发现了我和亚伯。
“哦!”他走到我们跟前,那双浅灰色眼睛在近处看更接近银白,“麻瓜出身,嗯?我不记得你们父母亲的魔杖……”
也许奥利凡德先生是靠魔杖来辨识人的。
“是、是的。我是伊莱恩,姓奥□□。”他月亮一样的眼睛看得我直发毛。
“亚伯拉罕·奥□□。”
“没什么印象的姓氏。”他一边回忆一边眨了眨眼,让我大大松了口气,可他马上又转回来盯着我,“没关系,没关系……几十年后,你们的孩子还会在这里买走他们的魔杖……”
什么?!他想得真是长远啊。
然后奥利凡德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长条卷尺,印着银色刻度:“习惯用哪边胳膊?”
“右手。”我赶紧抬起右边胳膊,让他量肩头到指尖的长度,接着是手腕到手肘,肩头到地面,膝盖到腋窝,脑袋的周长,脚趾到脚踝,脚踝到膝盖……
“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独一无二。”他一边量一边说,“我们采用最合适的魔法材料来制造魔杖杖芯,奥□□小姐。一般来说,我们选用独角兽毛、凤凰羽毛和龙的神经,当然,也有龙的心弦,特别适用于复杂的魔咒。你知道,每一条龙,每一只凤凰,每一条独角兽,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根魔杖都有所不同,就像每个巫师都彼此不同——”
他放开卷尺,走到那堆一直叠到天花板的纸盒前,选出一些盒子往下搬。这时候卷尺正在自动量着我的肩部周长,灵巧敏捷地折叠盘绕,把我看呆了。
“可以了。”奥利凡德先生说。卷尺轻盈地落到地上蜷成一团。
“来吧,奥□□小姐,试试这一根,黑胡桃木,凤凰羽毛,十英寸长。请挥一下。”
我依言挥了一下。
奥利凡德先生马上把魔杖夺过来,又递过来一根。
“鹅耳枥木,龙的心弦,十又四分之一英寸,很柔韧。试试看。”
这回我一拿起魔杖,就又被奥利凡德先生夺走了。
“这一根,枫木和龙的神经。十一英寸。韧度相当好。”
奥利凡德先生堆在长椅旁的纸盒越来越多。他到底认为什么样的魔杖才是合适的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才尝试了九根而已,总不会比今天的那位还要挑剔吧,嗯?即使是他,也找到了最合适的非凡组合。让我看看——没错,就是它。非常迷人的搭配。苹果木,独角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不易弯曲。”
我接过来。那根魔杖好像在发热,暖意从指尖流淌而下,我举起魔杖在空气里嗖地划过,魔杖顶端喷射出一簇银色的光点,像小水珠一样跳跃着落下,映出空气里浮动的尘埃。
奥利凡德先生大声说道:“太棒了!就是这样!绝妙的配对!”
亚伯看着我,湛蓝的眼眸里映着魔杖头的光芒。艾什利先生站在一旁,笑容灿烂。
付了七个加隆之后,我们走出那件昏暗狭窄的小店,迈进洒在对角巷鹅卵石路面上的金色余晖中。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纸盒子,笑得合不拢嘴。
艾什利先生从袍子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我:“这是九月一日去学校的车票,注意时间,十一点准时发车。很遗憾,伊莱恩,那天我恐怕没有时间送你去上学了。”
“噢,没关系的!谢谢您今天抽空陪我们来对角巷……您真是太好了……”我看着他拎着的那个袋子,那里面其实塞进了妥帖包装好的一大沓羊皮纸、厚厚的课本、小玻璃瓶装的药剂,等等,觉得脸上发热。他原本不必——
“不客气,伊莱恩。”他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另外要注意,霍格沃茨特快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那是巨人吗?”亚伯望着前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远处走着一个彪形大汉,几乎要占满整条街道,身高看起来超过三米了,手里却攥着一柄小巧的粉色雨伞。
哦,他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很瘦,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几绺头发不听话地支楞着,乱七八糟地翘起来——
快落山的太阳从我背后再次升起,光芒万丈,全都投射在那个瘦削又熟悉的背影上。
“哈利!!!”
我扔下纸盒飞奔起来。
“哈利!!!!!”
他茫然回头,接着眼里渐渐浮起光彩——
嘭!
我坐在鹅卵石地面上,屁股又痛又冰凉。
被吵醒的雪鸮在哈利抱着的那只大鸟笼里怒气冲冲地拍打翅膀,冲我尖声鸣叫。
下巴和肚子也痛……肯定磕到笼子上了……
“小姑娘,当心点。”满脸络腮胡的巨人伸出一只大掌,握住我的整条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动作很轻,“你没看到那只鸟笼,是不是?”
“嘶,是的……谢谢您……”
“海格,很高兴又见面了。”艾什利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旁,向巨人伸出手,肘部以下都被握进了那只巨手里。
“噢,雅各布!你父母亲都还好吧?”巨人甲虫一样圆溜溜的黑眼珠在络腮胡上亮闪闪的。
“他们都好,谢谢你。我父亲还念叨着要再去看看你种的南瓜呢。”艾什利先生又望向哈利,眼里闪动着光,“真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了。荣幸之至。我是雅各布·艾什利。”
他向哈利伸出手去,像初次见面那样。
可是他们俩明明就认识啊……
哈利看着面前的手愣了愣,接着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喊起来:“原来您早就知道?”
他在说什么?
艾什利先生笑眯眯的,看起来很高兴:“当然。谁会不知道你呢,哈利?谁会不知道邓布利多当初的决定呢?他那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不能擅自改变……总之,非常荣幸认识你,哈利·波特。”
他久久握住哈利伸出的手,眸中有光芒跳动,眼神真挚而热切。
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惊喜仍旧满满当当地占据着心脏,像纸桶里膨化的爆米花一样越来越多,啪嗒啪嗒溢出来。
哈利是个巫师。他是巫师!我们可以一起去霍格沃茨!
我看着那双翡翠般的清澈绿眼睛开始微笑,露出了每一颗能够露出来的牙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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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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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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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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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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