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长乐扇着扇子,迈着二八步伐进了画舫。
身边立刻围上来十几个花枝招展姑娘,娇滴滴的叫着:“公子……”
冉长乐合了扇子,挑起一姑娘的下巴,啧啧评论:“眼睛太小。”
“你的眼睛大是大了,可这鼻子也太大了。”
“你这嘴离樱桃小嘴可是差了十万八七里。”
“你这裙子好看是好看,可本公子不喜欢这色。”
……
一个个看过来完,也没有一个心意的,冉长乐生气,怒道:“老鸨,这都是什么歪瓜劣枣,糊弄本公子呢!
信不信本公子拆了你这画舫!”
老鸨挥舞着帕子,笑道:“哎呦,我的祖宗,别生气。漂亮的姑娘都在这了,要不,您再瞧瞧?”
“再瞧还是这模样,本公子看着倒胃口。他们都说你这画舫的姑娘顶尖的漂亮,本公子瞧着还没有对面的怡红院好。
本公子还是去那吧!”
冉长乐,说着就要抬脚走。
老鸨忙抱住了她的手臂,好不容易碰见个出手大方的冤大头,她怎么舍不让她离去,陪笑:“公子,公子,楼上还有,奴家这就把她们叫下来!”
“得,本公子再信你一回。不过,这次本公子要自己去挑,免得你再弄些歪瓜裂枣糊弄本公子!”
“这……?楼上一部分是雅间,恐怕会打扰到别人……”
冉长乐要的就是打扰他们,不然怎么知道段瘸子在哪个房间。
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中上下晃动着,道:“得,本公子还是去怡红院。那的姑娘每次都把本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
老鸨两眼放光的盯着银子,一咬牙,道:“成!公子可不要打扰了客人。”
冉长乐把银子扔给老鸨,色眯眯的大叫:“美人,本公子来了!”
说完,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老鸨瞧他猴急的样子,抿嘴偷笑,赶紧跟了上去。
冉长乐一边色迷迷的喊着“美人”,一手推开房门,伸着头往里看。
边看边说:“啧啧,也不盖被子!”
“哎呦,我的祖宗,别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冉长乐又推开一间屋子,急切的叫着:“美人!……哎呦,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后面的老鸨拖着肥胖的身子,舞者手绢,气喘嘘嘘:“哎呦,公子,你慢点,姑娘不在这,在前面屋呢!”
冉长乐一连推开了七八间屋子,见到段瘸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手搂着一个姑娘。
又推开了几间屋子。
最后指着段瘸子隔壁的房间,道:“老鸨,你这画舫的姑娘,本公子看了这么多,就这个屋的姑娘勉强可以。
本公子累了,就她吧!”
老鸨见他终于停下来,扶着门框喘气,赶紧道:“香儿,还不快出来伺候公子!”
香儿闻声开门。
冉长乐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调笑:“果然是个美人。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有的是银子。”
香儿娇笑,余光瞥见老鸨,朝她点点头。
香儿明了,是个金主。
越发笑的灿烂,娇滴滴的依着。
“公子,香儿敬你一杯。”
“美人之酒,岂能不喝。”
……
“美人,光喝酒岂能快哉……”
冉长乐说完,摸了几把香儿的小手,瞄了瞄床。
香儿低头羞怯:“公子……”
冉长乐顺势抬起她下巴,低头,香儿闭上了眼睛。
恶寒了一把,她赶紧对着她吹了一口气,香儿倒在地上。
冉长乐拿出准备好的药草末,点燃。
过了半个时辰,她贴着墙壁听到段瘸子房中传来嬉笑声。
然后冷冷一笑,从窗户中跳出。
窗外是流动的活水,水流不急但是水深,通向护城河。
冉长乐悄无声息去了厨房。
“死丫头,就知道偷懒,段老爷要的酒菜怎么还没送去,仔细他抽你鞭子!”
“来了,妈妈,我这就送去!”
说完,忙端起酒菜出去,在没人的地方,往酒菜里吐了口水,又拌了拌,狠狠道:“让你虐待我的云儿姐姐!”
走了半步,又停下,自责,“忘了给云儿姐姐拿药。”
又四处看了看,没有人经过,赶紧放下酒菜,回屋取药。
冉长乐打开酒壶,往里面到了些白色粉末,晃动酒壶。放好,又从窗户飞进了屋子。
香儿依旧睡的香甜。
她贴着墙壁,一会,听到了敲门声,伴随着女子的询问:“段老爷,奴婢把饭菜和云儿姐姐的药带过来了。”
接着便是开门声。
“云儿,过来,嘿嘿,老爷给你上上药……”
“段老爷,云儿伤不碍事。您不是要喝酒吗,云儿给您满上。”
“好好,喝完酒老爷再给你上药……”
半盏茶后,冉长乐又听到段瘸子打嗝的音:“这酒够味!呃,怎么这快就没了,再来一壶!
嘿嘿,云儿,彩儿,不方便走路,老爷我自己去!
看老鸨子还敢说我不怜香惜玉!
呃……不行,先放放水。”Χiυmъ.cοΜ
“段老爷,你喝醉了。站在那……很危险的。”
“呃……我没有喝醉!呃……等着,我很快就好……”
冉长乐冷笑,药劲上来了,这药无色无味,没有毒性,只是让人醉的更快,意识和眼睛更加模糊。
她夹起一颗花生米,悄悄贴近窗户,打开一条缝药。
扑通!
段瘸子一头栽进了河里,手脚乱扑腾,张口就被灌了一嘴水。
冉长乐随即射出花生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使不出丝毫力气。
这时,才从隔壁传来女子惊慌失措声:“来人啊!段老爷掉进河里了!”
伴随着跌坐地上的声音。
冉长乐见段瘸子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赶紧收拾好熏香的烟灰,脱了外衫,躺在香儿身边。
等门外吵吵闹闹时,冉长乐揉着眼睛,怒道:“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香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公子,余光瞥见地上两人的衣衫,
想着两人……脸上染了红晕。
冉长乐当着香儿的面穿上了衣衫,满脸怒色的打开门,喝道:“吵什么吵!”
老鸨子吓得浑身瘫软,往冉长乐身上靠去,抖着音:“段老爷醉酒小解站不稳掉到河里,淹死了……”
冉长乐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故意害怕,喃喃道:“淹死了?一个大活人怎么淹死了?!……”
过了两盏茶,官差带人来询问。
先是问了老鸨,又问了哭哭啼啼的云儿和彩儿。
到香儿时,香儿煞白着脸,哆嗦着:“回官爷,虽是隔壁,但我和公子饮了酒,就双双歇下了。”
官差看了眼冉长乐,厉声问香儿:“你确定他没有出去过?”
死的人是段瘸子,有些名气,明摆着是喝了花酒,醉熏熏的放水时,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的。
官差平时遇到意外死亡的案子,也就做做样子。
但这次死是段瘸子,有些关系,府尹大人也发了话,仔细侦查。
这样,上面询问起来,也好交代。
香儿腿一软,倒在了冉长乐身上。
冉长乐忙搂住香儿的腰,关切道:“美人,你没事吧?”
香儿看到他眼中的关怀,忍不住又想起了两人……语带羞怯,娇滴滴道:“官爷,香儿肯定公子没出去过,当时香儿正和公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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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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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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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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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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